下午回到家,楚俏就一通忙活,又是烧灶又是准备材料的。
今天在店里一天,楚俏几乎什么也没干,除了时不时的看看青豆有没有放馊之外,其余的时间都用在回忆猪皮辣豆怎么做上了。
记忆里好像是先把猪皮煮熟,然后再煮青豆,最后再爆炒。可是这中间要用什么材料,又能做成什么口味的,除了辣……当然,辣豆辣豆,那能不辣吗?楚俏便再也想不起什么来了。
后来索性不想了,她生气那个厚脸皮的老头,又气赵建柱给自己找这么个好差事,后来又想想,反正做菜也就那几样调料和大料,大不了都放一点,只要做出来,好吃不好吃的,那就不是她的事儿了。
要是秦微时知道楚俏这心思,肯定得瞪大了眼睛用难以置信的口吻说:“我印象里的楚俏是个很负责任追求完美的人呐,只要做事就要做到最好,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呢?”
可是有什么办法呀!这年头连手机都没普及别说4G网络了,就连度娘他爸爸大学都还没毕业呢。
她倒是想知道怎么个做法,无奈想不起来呀,而且她今天还特意去了一趟书店,翻了几十本菜谱,也没找到这天杀的猪皮辣豆。
楚俏一边腹诽,手上却没停,她麻利的把锅刷了倒进水,然后又加入各种大料,最后把收拾干净的猪皮扔进去煮。
这边又把排骨切好放进小盆里用水泡上,再把方才回来时买的那些菜该择得择该洗得洗。
这边正忙活呢,楚俏听到拍门声,她以为是赵建柱接了小妹放学回来了。
“这又没门闩,你拍什么呀!我这边忙得脚不粘地儿,你也不说早点回来帮帮我。”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位老人探进头来,“可以进来吗?”
楚俏从厨房窗户往外看,一看是个老头,赶紧迎出来,“您就是谭老吗?您好您好。”
她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快步走过去迎接。
眼前这老头中等身材,花白的头发修剪的很短,脸上有些许的皱纹,可是并不多,眉毛很浓,表情看着很和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人的目光很犀利。
而与此同时,谭荣华也在打量着楚俏。
面前这位女子穿着普通农妇穿的家常衣服,显得有些土气,可是举手投足之间却落落大方,尤其是他这一进门,她并没像农村妇女那样畏手畏脚的,反而是主动跟自己握手,这举止作派,又像是城市里的职业女性。
她外表看起来一副柔弱的样子,眼神里却透着坚定,一看就是个很有主意的女人。
“你好你好,你就是楚俏吧,我听任爱国介绍过你。这……我是不是来早了?”谭老往厨房里看了一眼,看见锅里冒着烟,案板上放着一堆菜。
“不是不是,我这也是刚到家呢,赵建柱还没回来,您先坐下歇会儿,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楚俏说着话请谭老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又进屋里沏了壶茶端出来,将茶杯放在谭老面前,“您先喝茶,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好茶叶,您多担待。”
谭老摆摆手,“什么好茶叶不好茶叶的,能解渴就行,我没那么多讲究,当年在外头办案子,风餐露宿的日子多了去了,还就着雨水啃过干馒头呢。”
楚俏心说,还没这么多讲究,一上来就点这猪皮辣豆,又不是当季菜,还说没讲究,嘴也是够刁的了。
“那您先坐儿,我先去厨房忙了。”
“呵呵,我能不能参观参观你们家这小院?”谭老站起身背着双手。
“我们家就这么大个地方,您不见笑就成,随便参观,随便参观。”楚俏笑着回答,又转身钻进厨房。
谭老背着双手在院里转悠,看看葡萄架又看看那个突兀的红砖砌的卫生间,摇头笑了笑,又进楚俏和赵建柱的房间看了看,然后出来,再进建民那间房。
楚俏可顾不得他,把煮熟的猪皮捞出来备用,又把洗好的排骨放进锅里过水去血沫。
这边把要炒的素菜码出来,又开始拌凉菜,心里埋怨着赵建柱怎么还不回来。
可是偷眼瞧瞧那老头,丝毫没因为主人家对他的冷落而尴尬,反倒是这屋转转那屋看看,摸摸小妹的洋娃娃,又看看建民屋里书架上的书,一副怡然自乐的样子。
楚俏索性不再管他,开始专心做菜,听到院门打开,小妹背着小书包跑了进来,“大嫂大嫂,做什么好吃的,好香呀!”
一抬头看见院子里坐着个老爷爷,小妹愣住,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赵建柱。
“谭老?您怎么来了?”赵建柱看见老头,惊讶的问。
谭老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冲着小妹招招手,“小朋友你好,你是不是叫赵玲玲呀?”
小妹怯怯的,拉住赵建柱的手,“爷爷好,你是我大哥的朋友吗?”
“嗯……”谭老摸摸下巴,看了一眼赵建柱,“我是想跟你大哥做朋友的,可是不知道他同不同意。”
“柱子,我不请自来,你不会生气吧?”
赵建柱脖颈一梗,看向厨房里的楚俏,一看那满案板的碗碟,再看楚俏投向自己的目光,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小妹去把书包放下,自己写作业。”
赵建柱松开小妹的手,又对谭老点点头,“谭老您先坐,我去厨房帮忙。”
“呵呵,去吧去吧,年轻人这样相敬如宾的真好。玲玲来,爷爷看着你写作业好不好呀?”谭老乐呵呵的朝小妹招招手,好像是这个家里的长辈。
小妹看向赵建柱,此时赵建柱已经大步迈进厨房里了,小妹点点头,将书包放在小桌上,又去屋里搬了张小凳子出来。
“媳妇儿?咋回事呀?”赵建柱纳闷的问。
楚俏把锅里的肉汤舀出来,瞪着他低喝,“你说咋回事,上午电话就打到店里来了,说晚上要来吃饭!这不,我刚到家就来了。”
赵建柱气结,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哎,这老头还真是……我也没想到他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