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莫名其妙,抬头看了看身边的余家少爷,又看看大哥大嫂表情急切,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
她觉得余叔叔不是坏人呀?她一只脚陷进芦苇荡的泥里,吓都吓死了,要不是余叔叔救她出来,指不定出啥事呢!
再说余叔叔还给她好看的玻璃球,还有一大把只有城里孩子才吃过的奶糖。
“小妹!你咋不听话,不是叫你快过来吗?”
余斯年笑了笑,“玲玲听话,你大哥大嫂叫你,快过去吧!”
小妹这才慢吞吞的走到楚俏和赵建柱的面前,还不忘跟余斯年挥了挥手。
楚俏扳着小妹的肩膀,“小妹,你怎么会跟他在一块?”
赵建柱蹲下身,让小妹坐在自己大腿上,替她擦了擦脚底的灰,又磕磕那只鞋上的泥,替小妹把鞋子穿上,“小妹,以后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知道不?”
赵建柱讨厌余斯年,是因为他老子包地的事,赵建柱不同意把地包给余家,余老板曾经派人到村公所威胁过他好几回,再加上听楚俏说余老板竟然策反了罗会计,赵建柱看见余家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楚俏讨厌余斯年,是因为她直觉自己溺水的事跟余斯年有关,而且上回他还和董小莲一块到小院找自己,余斯年还不要脸的拿出一条粉红肚兜说是他俩的订情信物。
余斯年两手插在裤兜里,静静看着对面这一大拨人,俊脸上挂着高傲又冷淡的笑。
“呵呵,原来是余少爷救了玲玲,余少爷真是大善人,我说柱子,你还不谢谢人家余少爷?”董家婶子是个势利眼,讨好着说。
余斯年并不理她,而是看向楚俏,“楚俏,又见面了?”
楚俏脸上一红,上回那粉红肚兜的事儿她一直没跟赵建柱说过,余斯年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她搭讪,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又?”赵建柱狐疑地抬头看看楚俏,一肚子的问号,却也知道当下这状况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他听过那些闲话,说从前的楚俏跟村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勾勾搭搭,不过他可没想过她居然还跟这有钱有势的余家少爷有瓜葛,更何况自己还跟余老板有过节。
“上回下大雨,你从娘家回来经过水塘边,我还借了你一把伞?楚俏,你这么快就给忘了?”余斯年一边唇角上扬,笑得又邪气又好看。
楚俏没来由得心慌,她把视线错开,正看见董家婶子抱着土娃准备开溜,便一把抓住她胳膊,“董大婶,你这是干嘛?”
“你说干嘛!我抱着我家土娃去卫生室呀!!你家玲玲一点事儿没有,我家土娃脑门上可是砸了个大包,这还肿着呢!”
董家婶子其实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德性,肯定是他又欺负了玲玲,玲玲才拿石块砸他。
赵建柱虽然是村长,可是他为人和善又讲道理,不管咋说自己儿子被他小妹所伤,她想着讹点钱赵建柱肯定会给。
但眼下这情形,这不好惹的余少爷都跟他们站在一边儿,她是怕自己讹不成钱再得罪了这尊大神,何况自己男人还在镇上余家的厂子里干活。
“那不行,咱今天得把话说清楚!要不然以后你家土娃有个头疼脑热的,你再讹上我们玲玲咋办?”楚俏道。
余少爷抱着双臂,笑嘻嘻的随声附和,“嗯,要不是我刚巧路过,听见玲玲在芦苇荡里喊救命,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哎呀余少爷,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家土娃又没把玲玲往泥堆里推,明明是她把我土娃的脑袋敲破的!”董家婶子急了,“再说这乡里乡亲的,小孩一块儿玩难免有点磕磕碰碰的,这有啥大不了的!”
“呵呵,董大婶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呀!”楚俏冷笑,“你刚才不是说……”
“够了!”赵建柱突然站起身,将玲玲抱在怀里,沉着脸对一众人道:“都不用干活嘛?快晌午了也不回家烧火做饭?”
看热闹的村民一听这话,灰溜溜的散了开去。
“董大婶,我家玲玲把土娃脑袋砸破是我们不对,你只管带着土娃去卫生室包扎,花多少钱先记我的账上,回头我去给钱,下午我带着玲玲登门赔礼道歉,没啥事你就带孩子回去吧!”
董大婶见赵建柱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赶忙赔笑道:“不用不用,那咋好意思!玲玲也受了惊吓,我家土娃也有不对的地方!那村长,我就先回去了!”说罢扯着孩子掉头就走。
楚俏给赵建柱一顿抢白,有点恼怒的瞪他一眼,却不愿在外人面前跟他争吵。
一转头看见余斯年还站在那儿一脸坏笑,忿忿的道:“你咋还不走,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不是?”
“你少说两句!”赵建柱突然喝止她,转而对余斯年道:“余少爷,多谢你今天救了我家玲玲,这个情我记下了!不过一码归一码,我记住的是你余少爷对我赵家的情,可不是余家对留标村的情!”
余斯年知道赵建柱是在说余家包地的事,他懒洋洋的挥挥手,“我爸的事跟我无关,我也没兴趣管!我也不用你记我这个情,今天我只是路过,就算不是你家玲玲,别的孩子我也会救的!”
“那就好!”赵建柱招呼楚俏,“回家!”说完转身便走。
楚俏只得跟在后头,听见身后余斯年用戏谑的口吻道:“楚俏,我的伞还在你那儿吧,什么时候还我?”
楚俏想要回敬他两句,却被赵建柱一把扯住手腕,“你还想怎么闹你才开心?”
“赵建柱!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还不是为了……”楚俏愣住,随即就想甩开他的手,但见他眼睛里的隐忍和气恼,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小妹,为什么要把土娃的头砸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好,你怎么能跟小朋友打架呢?”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是土娃说我大嫂的坏话,还说那个开汽车的城里人是大嫂的姘头,说大嫂在村里跟人乱搞。大哥,我大嫂是好人,她才不是谁姘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