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俏咯咯笑道:“怎么了,苏锦如这女孩本性是不错的呀,我觉得她挺可爱的。”
“可爱?哼,这丫头不是什么好人,今天给我抓着在工地上偷东西了。”
“什么?是怎么回事?”楚俏蹙眉问,“你把她交到公安局了?她现在人在哪里?”
赵建柱看楚俏一脸着急,浅笑着道:“这又不是咱们家的孩子,你着急什么呀?”
“女孩子一旦学坏了,这一辈子就毁了!而且她毁得不是自己,毁得是将来她要嫁的那整个家庭还有她自己的家庭呀。你没看建民那天虽然当面拒绝了她,其实心里还是挺关心她的吗?她坏成什么样咱们管不着,可是我就怕她将来有什么事再来找建民。”
“啊?”赵建柱叹口气,“我倒是没想这么多,早知道真应该把她送到公安局了。”
“你放她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快跟我说说。”楚俏追问。
于是赵建柱一边给楚俏洗脚,一边把今天早上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
原来楚俏这一段忙着开厂子和服装店的事情,赵建柱也开始去建筑公司上班。
他每天早上总是先去公司跟张光耀报个道,然后再去公司的集体宿舍叫上工友们,一起去服装厂扩建厂房的工地那边干活。
张光耀也从李虹那里知道楚俏要办厂子又要开服装店了,他对这些事深不以为然,所以每次看见赵建柱都要唠叨一翻。
说这女人不能就让她在外面这么折腾了,折腾得多就管不住了;还说赚钱是男人的事,女人的本分就是在家好好做饭带孩子做家务,不能让她在外面这样抛头露面。
张光耀其实也是为赵建柱好,可是两个人的观点不一样,而且张光耀这人虽然是个好人,却缺少分寸感。
他觉得自己跟赵建柱是铁哥们儿,那赵建柱的家事也是自己的家事,他若是不劝赵建柱管住楚俏,以后楚俏便会骑到赵建柱的头上。
赵建柱虽然很反感张光耀这样做,可两人毕竟是好兄弟,所以起初张光耀叨唠两句赵建柱还听,后来听得烦了就会回道:“楚俏不是这样的人。”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赵建柱家的事,还论不到你张光耀来指手划脚!可惜赵建柱不爱多说,张光耀便觉得赵建柱迷瞪在这一点儿上,更得让他这个做兄弟的多多教诲才是。
后来赵建柱也烦了,早上不再去公司报道,而是直接从家里去工地,跟张光耀说他要在每天干活前巡察一番工地,与也跟守夜的交个班。
所以今天早上赵建柱如往常一样到工地后,跟守夜的交了个班那人便下班了。
赵建柱戴着安全帽地工地上巡视,走到后面院子处为了拉料车方便进入特意开的大铁门那里,正看见几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往外面攒钢管呢!
当时赵建柱断喝一声,那几个孩子吓得扔下钢管翻墙就跑,赵建柱奔过去时,只抓到一个戴帽子瘦瘦小小的孩子,他以为是个男孩,却没想到那孩子帽子掉了,一头长发倾泻出来。
再一看,竟然是苏锦如。
当时苏锦如哭着求赵建柱不要抓她去公安局,赵建柱问她为什么要来偷钢管,她说是他们老大吩咐的,平日里他们老大管他们吃喝,让他们干什么他们都得干。
这不,昨天他们老大说镇上的服装厂最近要扩建厂房,便让他们过来偷一些建筑材料去卖,卖完了会给他们分钱。
几个孩子到底胆子小,夜里守夜人一直在工地上转悠他们不敢下手,在院子里藏到大清早,见守夜人走了,这才开始行动,没曾想又让赵建柱抓了个正着。
赵建柱见苏锦如哭得可怜,又想起楚俏说过这孩子现在变成这样,都是因为父母离婚的原因造成的,再想想自己家的弟妹也是从小没了父母,便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吓唬了苏锦如两句,便放她走了。
赵建柱讲完,见楚俏蹙着眉不说话,“咋了,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当时应该送她去公安局吧?”
“你要是逮着个男孩子,你会怎么做?要是咱家建民呢,你会怎么做?”
“那不可能,咱家建民怎么会这样!”赵建柱大手一挥,很不喜欢楚俏的假设,可他也明白楚俏只是在打个比方,想了想道:“哎,要是抓着个男孩,我一定得打他两耳瓜子,再送到公安局去。这家里人不好好教育,就让公安局教育他。这么小就出来偷偷摸摸的,还跟着什么大哥,这能学好吗?说不定以后就是蹲局子挨枪子的命。”
“所以呢?”楚俏摊摊手。
赵建柱愣了愣,“哎,我还是心太软了。我当时是想到你说过,她父母离婚了都不要她,我又想到咱家的弟妹们,从小也是没父母……”
“建民和建业没了父母,可是也没有自我放弃呀?苏锦如这孩子是让人觉得可怜,可是她现在变成这样,也跟她自己有很大的关系,我觉得这事你最好是跟微时和光耀报备一声。”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赵建柱给楚俏擦干净脚,等她进了被窝,自己坐在炕沿上,很自然的脱了鞋就着楚俏的洗脚水也洗起脚来,“你说,这苏锦如不会还在纠缠咱家建民吧?”
楚俏整理着枕头,叹口气道:“谁知道呢,建民这孩子自从到了镇上来以后,便没有在村子里的时候话多了,他今年高三,正是最紧张的一年,本来精神压力就大,咱们也不好再多唠叨什么。”
“等放假了,带着建民和小妹回村一趟吧,让他哥俩好好说说话。自从搬来镇上,发生了这么多事,咱一直也没得空儿回村看看,家里也没个电话,也不知建业和建豪在家里咋样了。”
“行吧,等我们这边厂子的事有了眉目我就能腾出些空儿来,你工地那边呢,你不看着没事儿吧?”楚俏笑着问。
“回趟村里左不过一天时间,这一天还是能腾出来的。”赵建柱洗完了脚,擦干净趿上鞋出去倒水。
听到院门响声,楚俏问:“是建民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