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海等到丁良关上了门,才开口说话。
“三少,我这几天都没有看到秦小姐出门,也无从得知她的消息。我在督军府埋伏了几天,但是不敢靠太近……战霆枭的守卫太严了。”
明海很是自责,他觉得他办砸了事情。
然后黎天麟只是轻轻说道:“这不怪你,我让你去找她也只是碰运气罢了。”
“能看到她最好,不能也就算了……”黎天麟心态很好,他对秦舒漪一向很有耐心。
明海望着眼前朗若明月的主子,叹了口气,劝道:“三少,我觉得良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黎天麟不想听这些,他打断明海的话:“你怎么和良子一样了?”
明海无法接话,他本是黎老爷的心腹之人,黎老爷去世后,他便留在了黎天麟身边。黎天麟对他敬重有余,亲近不足。丁良能说的话,他不一定就能说。
既然没事,明海也不便久待,他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一出门,明海就碰上了正在等着的丁良。
“……”明海被吓了一大跳。
丁良伸手将明海拉走。
“三少让你去做什么了?神神秘秘的?”丁良小声问明海。
明海抿着嘴没有说话。他认为黎天麟没有告诉丁良,那他自己也要守口如瓶。
谁知丁良见他这副模样,“嘁”了一声,瘪瘪嘴:“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让你去找秦小姐吧?”
明海眼皮跳了一跳,他还是没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
丁良和他相处久了知道明海的性格,见他这个样子,便知道自己说对了。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整个人肩膀都低了一寸。
“你说那秦小姐有哪里好?怎么就把三少给迷得三魂五道的?”丁良摇摇头,他实在是不解。“如今她已经跟了战督军,三少何苦跟海都督军作对呢?”
明海替黎天麟辩解:“不是,三少只是想获得秦小姐的消息,不会惹怒战霆枭。”他的回答一板一眼。
丁良却摇摇头,他说明海不懂,“你知道什么?愣瓜一个!”
“上次秦小姐出事,三少知道后一下子就没了平时的稳重,非要去黎天墨那里救人,我拉都拉不住。结果好了,去就去了,却在路上碰上了人家夫妻俩。”
丁良一直记得那一晚黎天麟的神情,比天上的月光还要清冷。
“秦小姐没有和战霆枭结婚。”明海指出丁良话语中的漏洞。
丁良摆摆手:“都那种关系了,和夫妻有什么差吗?而且就这么说来,秦小姐还未必配得上三少呢……”丁良觉得一个女人跟过别人,就“不干净”了,而黎天麟是他的主子,他自然觉得黎天麟值得更好的女人。
明海不置可否,他最大的好处便是听话——在黎天麟面前是听从命令,在其他人面前是沉默不语。
丁良越发觉得和他说不出什么,他叹着气走开了。
明海站在原地,抬头望向二楼窗户的方向,只见黎天麟就在窗户边上。
黎天麟在家时身着长衫,被窗外的风一吹,宛如临江仙。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不知看向何处。
明海心想,这样的玉人,便是沾染了凡尘,也只让人心中惋惜。
黎天麟站在窗前,晚风发凉,吹在他身上都好像温柔了几分,有意避开。
他的目光没有聚焦,不知在看些什么……
黎天墨被送往法庭的日子已经定了下来,海都的人都唾弃他的所作所为,恨不得能立刻判处他死刑。
所有的人都义愤填膺,黎天麟做的其他准备都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黎天墨就已经大势已去。
黎天麟风雨不动地旁观着,丁良在一旁惋惜。
“三少,这些也都是老爷的产业,一下子缩水了这么多,唉……”
黎天麟笑笑,毫不在意。
“他手里的股份我已经收购了一大半,这些资产最后都会改头换面,重新变成我的助力。”
原来黎天麟暗中早有准备,丁良听闻倒是放下大半的心来。
秦舒漪也在等着这一天,她兴致冲冲地去找嘉雯。
嘉雯和她心情同样,两个人都感慨,终于可以摆脱这个恶魔了。
斐笙匆匆赶来。
见到嘉雯,斐笙先还一愣,脱口而出:“嘉琪?”她语气有些惊喜,因为很久都没有嘉琪的消息了。
秦舒漪知道内情,她担心斐笙提到嘉琪会令嘉雯伤心,连忙朝斐笙使眼色。
可是斐笙没有注意到,她走向嘉雯,很是高兴。
“嘉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到这里了?”她一向以大姐自居,关心着一起长大的几个姑娘,久不见“嘉琪”,她很是担心。
嘉雯的面色已经僵硬,她冷着脸,说不出一句话。
秦舒漪担忧她是悲伤过度,只有斐笙蒙在鼓里,见“嘉琪”没有回应,很是疑惑。
嘉雯脸上毫无表情,她的心里所想,没有任何人知道。
她害怕,害怕得不知道如何回应。
当斐笙走向她,喊出嘉琪的名字时,她最先的情绪是害怕;当她发现斐笙是认错了人时,她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时间嘉雯的反应被秦舒漪看在眼里,都被理解成了悲伤。
秦舒漪想要安慰一下嘉雯,谁知嘉雯先开口了,她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模样。
“斐笙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嘉琪,我是姐姐嘉雯。”
斐笙这才发现,这个脸上没有笑容的女孩子,并不是嘉琪。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解释道:“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你们笑得开心,就认错人了。”
斐笙对着嘉雯道:“你知道的,你们姐妹俩太像了,我们区分你俩,一般都是看谁开朗活泼些。嘉琪比你要爱笑些。”
斐笙一通解释,惴惴不安地看着嘉雯,她担忧嘉雯生气。
毕竟认错人的事情如此尴尬,嘉雯的性子又高傲清冷,不好接触的样子。
嘉雯摇头道:“没事的,斐笙姐。”
她也不再多说,室内气氛便静了下来。
秦舒漪有心转移话题,她记起斐笙来时急匆匆的模样,问道:“笙姐,你来的时候很着急的样子,是怎么了吗?”
最近是非常时刻,秦舒漪少不得要多问问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