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斐笙安静地躺在客舱的床铺上,眼睛闭起,呼吸声匀称,一看便是熟睡的样子。
门口传来脚步声,借着外面船行驶的声音掩护,声音越来越近,停在了斐笙的房间门口。
斐笙竖起耳朵,将警惕心调动到最高。
会是哪一波人呢?斐笙心里也摸不准,决定静观其变。
脚步声停顿了一会儿,随即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看来要进来了,斐笙握紧手中的簪子,全身的肌肉蓄势待发。
来人越来越近,斐笙假装沉睡不知,但是手臂的肌肉紧绷,早已做好了一击必中的准备!
进来的人却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色眯眯地看着沉睡的斐笙,眼中闪过贪婪的欲望。
这个女人长得还真是不赖,既然大小姐说要她死,又没说让她怎么死,不如今天就让自己给她爽爽,让她欲仙欲死!
这么想着,男人猥琐一笑,口水都要流到斐笙身上了。
斐笙不知对方深浅,并不敢贸然行动,直到一张臭烘烘、呼着热气的嘴巴朝她凑了过来,斐笙才猛然睁开眼睛,将凑过来的人吓了一大跳。
“臭娘……”们字还没说出口,男人就发现自己的脖子上,一个冰冰凉的东西靠了上来。
他低头一看,尖尖的簪子上头,闪着蓝绿色诡异的光芒。
这簪子淬了毒!
见此情景,男人心中大惊,连忙想要求饶。
斐笙将手中的簪子再往前一送,几乎要刺破他的皮肤,她威胁道:“你最好安静点。”
斐笙的声音不大,但是是个人就能听出她语气的不耐与威胁。男人下意识想要点头,又想到还横在脖子上的淬毒的簪子,一时间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斐笙不理会他心中的害怕,低声喝问他:“谁派你来的?”
刚才这个人想要玷污自己,斐笙第一时间便排除了这个人是夜鸠手下的可能性。
男人没想到自己刚对上斐笙就失了手,现在小命还在对方手里捏着,他哪里敢不说实话,于是一股脑地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今天跟在斐笙身后的另一伙人便是他们,他们一行一共五个人,本以为斐笙不过是个弱女子,于是便只派了他一个人夜晚潜入斐笙房间行刺。是他见色起意,所以才被斐笙一招制住……
而他们这一伙人,本是属于夜家的,后来被夜老先生指派给他的女儿夜岚,于是便听命于她了。而现在他们要做的事情,也是夜岚交代他们去做的。
不仅如此,男人还告诉斐笙,夜大小姐不但派人暗杀她,还有一个叫做秦舒漪的女人。
斐笙这才明白,眼前男人口中的夜家并非是夜鸠的夜家,而是夜岚的夜家。刚才提到的夜老先生,也一定就是夜岚的父亲夜豪了。至此,斐笙彻底看透了夜岚的险恶用心。
既然如此,那这个人就不能留了……斐笙眼底闪过一丝杀气,手起簪落,深深插进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脖子里,斐笙的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巴,没有让他发出一丝声音。
等到他死透了,斐笙才推开门,偷偷将尸体扔入了海中。尸体入海,几个沉浮就看不到了。
回到房间,斐笙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刚才那个男人说,他们一行一共有五个人,死了一个,那就还剩四个。如果他们等下等不到他回去,也许会倾巢而出……区区四个人,斐笙当然不怕,她担心的是,夜岚不死心,继续派人跟踪自己。她还要参加嘉雯的婚礼,可不能容许出岔子。
想了想,斐笙决定伪造自己落水的假象。
此时她身上刚好还残留着刚才那个男人的血迹,斐笙发出一声惊呼:“救命啊!”
然后等看到不远处有好几人奔过来后,才佯装没有站稳,跌入了滚滚浪涛之中。
“遭了,老大,她掉下去了!”
几个男人围着船舷,看着下面黑洞洞的海面,有些发怵。
这么汹涌的海水,掉下去一定是没命了吧?
“老四呢?”老大第一个反应过来,老四说要一个人过来收拾这个女人,可是现在却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他身旁一个男人说道:“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两声落水声……不会是老四也掉下去了吧?”
其余几个人一惊,连忙再倚着船舷往下看,可是哪里还看得到,此时海面上风平浪静,早已没了刚才的浊浪滔天了。
就算是活人掉下去了,估计也是难逃一死。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老四和目标在打斗中掉进海里,葬身鱼腹了。”老大率先说道,剩下几个小弟也忙忙点头答是。
几个人回了房间后,船舷旁便再无动静。良久后,一只纤长白嫩的手,从船舷处伸了进来。
斐笙一身湿透地爬了上来。
此时已经是深冬,海风吹来,斐笙打了个寒颤。此地不宜久留,斐笙快速地回到了刚才的房间,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又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之后才迅速离开。
斐笙抬头看了眼天,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依稀能听到一些人声了,斐笙当机立断,前往了船舱中的餐厅位置躲了起来。
果然一路平安无事地到达了港口,趁着人多,斐笙下了船,随便找了一辆黄包车便离开了港口。
秦舒漪尚不知道斐笙已经到达三水城,她给黎天麟留的地址便是林家,想来斐笙要找,也应该不至于找不到。
订婚宴的日子已经临近,嘉琪越发忙得不见踪影,秦舒漪帮不上忙,便干脆找了蓁蓁,与她商议起婚纱品牌的事情来。
这一日两人刚敲定婚纱店的位置,秦舒漪看了天色还早,于是便邀请蓁蓁一起喝咖啡。
咖啡厅里,有专人弹奏着钢琴曲,悠扬又动听。蓁蓁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是举止行为都算得上是落落大方,秦舒漪便是很喜欢她这个性格。
两人喝着咖啡,一边闲聊着。突然蓁蓁似是想起什么,她问了一句话:“舒漪姐,您和那个贾小姐,是不是有很大的过节?”
秦舒漪一愣,继而点了点头。
说是有很大的过节倒也不尽然,不过贾有纭那样小肚鸡肠的人,让她落了两次面子,恐怕自己在她心底已经如同杀父仇人、不共戴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