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笙匆匆接到清影传来的消息,说是黎天墨要找她。她心中咯噔一下,这么久没有事情了,眼看就要到了最重要的关头……斐笙心里七上八下,担忧至极。
她借口外出,去了黎家。
黎天墨早已等候,他四平八稳的样子落在斐笙眼里,更增添了她心中的担忧。
她多么希望他此刻乱了阵脚啊!斐笙低着头,隐去眼中的情绪。
“斐笙,你还记得你是黎家的人吗?”黎天墨凉凉开口。
斐笙不敢不答,她低声说了句是。
黎天墨很满意她的知情识趣,他笑了笑:“英国的医生已经找好了,易南马上就要送到英国去医治了,我想着你们以后分隔两地很难见面,于是决定把你喊来,临走前给你们一次见面的机会。”
黎天墨像一个老练的钓者,他先放下香甜诱人的鱼饵,再静静等待鱼儿上钩。而他稳稳坐在钓鱼台上。
斐笙脸上不惊不喜,她在等待黎天墨话语的后文。
黎天墨没有收到预想的效果,他也并不生气,仍旧是笑着说:“只是你知道的,易南的情况很不好,你每次要见他一面我都要耗费很多人力物力,你也该报答一下吧?”黎天墨细眯起眼睛,眼角闪过一抹精光,“如今我面前正好有个难题,你要是替我解决了它,我可以给你两天时间陪你的未婚夫温存。”
黎天墨伸手比划了一个“二”的手势,他少见的大方。
斐笙心里一动,她也的确是很久没有见过易南了,她心里迫切想要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几乎是没有怎么思索,斐笙答应了下来:“大少需要我做什么?”
斐笙的态度让黎天墨很满意,他拍了拍手,清影从后面走出来。
“这个东西是交给你的。”他指了指清影手中拿着的东西,“你只要把这个放进夜鸠的工厂加工的饮品里,就可以了。”
“很简单,是不是?”黎天墨笑得一脸真诚,好像他不是在预备做一件害人的事。
斐笙脸色稍变,她没有接下清影递过来的东西,她问黎天墨:“这个东西会害死人吗?”
夜鸠那家饮品厂出产的饮品,面向海都所有人出售,尤其受一些年轻男孩女孩喜爱。斐笙不愿以无辜人的性命为自己铺路。
黎天墨哈哈大笑,他想嘲笑斐笙走上了这条路,还存着妇人之仁。突然他转念一想,换了副表情:“当然不会害死人命,我也是有良知的人。”
斐笙自然不相信黎天墨会有什么良知,但她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了,也许先应下黎天墨还有可以转圜的机会。
于是斐笙咬咬牙,接过了清影手中的东西。
黎天墨笑看着她走出黎家。
斐笙回到夜家,就将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丢在了桌子上,好似烫手般,碰都不想再碰一下。
她躺在床上,将脸埋进被子里,长呼一口气。
该怎么办?斐笙心中两难,她不能以无辜之人的性命做筹码去赌,她虽然是个杀手,可是杀的都是黎天墨的对头,那些人和黎天墨一样,手中不知道有多少罪孽,死有余辜。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啊……斐笙抬起眼,看向桌子上的那个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斐笙在路上打开看过,但肉眼看过去,那只是和普通的白水没有什么区别的液体,无色也无味。
人对于未知的恐惧,这一刻在斐笙身上体现到了极致。
她不想完成这个任务了。斐笙心中大恸,她没办法去赌,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只要成真了,她就将陷入万劫不复……她不能让别人的鲜血和尸骸去铺就自己和易南的爱情之路。
可是如果不听从黎天墨的,他恼怒之下改变主意怎么办?
斐笙想到她为此所做的努力,有可能都将功亏一篑……
她在这样的两难之下失声痛哭。
也许还有办法,斐笙想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可是眼泪却不听使唤地一直流出来。
她很久没有这样子哭过了,自从易南昏迷后,生活再苦再累她也咬牙坚持下来了。哪怕是委身夜鸠……她也迅速做出了最有利的选择。
斐笙蒙头在被子里, 哭着哭着竟是睡了过去。
夜鸠回到家便没看到斐笙,他问佣人,佣人说斐笙小姐早就回来了。
可是他推开房间门,并没有看到斐笙的身影,夜鸠奇怪,想到了斐笙她自己的房间。
打开一看,斐笙果然在里面床上睡得很熟。
夜鸠走近看她,才发现她一脸泪痕,眼睛也是红肿不堪。
他可从没见过斐笙哭过。夜鸠仔细看着斐笙,这样子的斐笙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傲气与艳丽,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似是听到声响,斐笙嘤咛一声,转了个身。夜鸠担心吵醒她,看过她之后就准备离开了。
突然,他的目光被桌子上一个陌生没见过的东西所吸引,他拿到手上看,却发现并看不出这是个什么。
夜鸠心里疑惑,又奇怪于斐笙今天反常的反应,他隐约觉得斐笙的反常或许就和这个陌生的东西有关。
鬼使神差地,夜鸠将手里的东西带了出去。
他找到手下人吩咐下去:“去查查这里面是什么。”
夜鸠的敏锐感觉,让他心生不安。他竭力压下这种心情,准备先等检查结果。
夜鸠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他阖上眼,静静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
到底有什么被他漏过去了?夜鸠眉头深锁。
传来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手下推门而进,手中拿着刚送去检验的东西。
“先生,这个东西我们刚刚动用仪器检查了一下,发现这是一份病菌的培养液。里面充满了致命的病菌。”
夜鸠没有想到他随手拿过来的东西,竟然这么危险。他吓了一大跳,斐笙把这样的东西带回家放在桌子上想做什么?
他脑海内急速思考着。斐笙是黎天墨安插在他身边的人,现在出现了这样危险的东西,莫不是黎天墨授意斐笙带回来的?
想到这里,夜鸠眼神变得冰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