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舞就这样默默地往前走,四周是那么的熟悉。
她穿过大厅,去了后院,樱桃树、灵泉,还有各种奇花异草都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她想离开,真的很想从这个梦中离开。
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找不到离开这个梦境的方法。
“哈哈哈……”
又一阵诡异的笑声在反复地刺激着夏小舞的耳膜,黑影的声音传来,仿佛近在耳边,“乖乖留在这个梦里吧!”
夏小舞一咬牙,脚步微顿,“所以,你觉得我会怕吗?”
“你不怕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风刃从她的身旁刮过,夏小舞回头,居然看到红着眼睛的白思辰。
不,他应该不是白思辰,而是孟逸凡。
“不……这是幻觉……这一定只是幻觉……”
夏小舞反复地提醒着自己,却听到黑影说,“这不是幻觉,你在这里若是受了伤,就是真的受了伤,当然,你若是在这里死了,那也是真的死了!”
“你……”
夏小舞陡然之间双腿一软,跌在冰冷的地面上,黑影却发出戾笑。
此时,天空中忽然之间响起了一声闷雷,仿佛有什么在她的耳边低哮。
夏小舞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然而,太快了,孟逸凡斜眼睨了她一眼,目光如同天上的闪电。
下一秒,又一道风刃朝夏小舞袭击了过来,她想躲开,然而,那风刃却从她的手肘边刮过,在她的手肘上留下了一道血印。
硕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四周都是清脆的“吧嗒”声。
霎时间电闪雷鸣,狂风骤起。
雨滴拍打在夏小舞的身上,她捂着手肘上的伤口,血被雨水洗刷,滴进地里。
她穿的衣服单薄,嗓音干涩,“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吗?”
她不怕死,从来都不怕,但黑影却让那个伤害她的人变成她最爱的人。
就在这个瞬间,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红着眼睛的孟逸凡陡然之间跪下了。
夏小舞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孟逸凡一口鲜血吐出。
“你没事吧?”
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觉,即使知道眼前的孟逸凡或许并不是真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夏小舞还是觉得心疼不已。
她一把冲到了孟逸凡的身边,轻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我不许你死……不许你死……”
她低沉着嗓音喃喃地说道,可这个时候,孟逸凡却反客为主,收紧手臂用力抱紧了她。
“是我……是我连累了你……”
他的声音微变,夏小舞能够感觉到,他浑身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从他的身体里流失。
她的眼眶里缓缓地蓄满了眼泪,眼看着眼泪就要夺眶而出的时候,她听到孟逸凡说:“别哭!”
他的手指温热,一点点擦掉她眼角的泪。
雨水依旧在肆虐,她听到孟逸凡长长叹了一口气,“别哭,我心疼!”
他的声音是那么小心翼翼,让夏小舞莫名身子发凉。
他缓缓地捧起了她的脸,似待至宝般:“永远地留在这里陪我吧!”
孟逸凡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在他手中的风刃即将从夏小舞的胸膛穿过的瞬间,夏小舞说:“对不起!”
她说完,一把推开了孟逸凡,整个人奔向灵泉,纵身一跳。
那一刻,夏小舞仿佛置身于一个寒冷的冰窖,她闭上眼睛,感受着灵泉里的水,一点点将她淹没。
她好像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甚至开始窒息……
“醒醒!快醒醒!”
耳边传来白思辰的声音,夏小舞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新鲜的空气涌入,夏小舞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回来了,她真的从那个可怕的梦中回来了!
眼前的一切告诉她,她依旧在病房里,白思辰正凝视着他的眼睛,他像是吓坏了,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白思辰却在担心夏小舞害怕,压低嗓音在她的耳边说,“别怕,不管你梦到了什么,我们都安全了……”
夏小舞用力点了点头,然而,手肘处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缓缓地拉开衣袖,却发现那道深深的血痕是真的。
“医生医生!”
见到这道伤痕,白思辰立即大喊了起来。
医生很快走了进来,帮夏小舞做了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然后,把她手肘上的伤口都包扎好了。
医生走后,白思辰始终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
夏小舞摇了摇头,只是刚刚那个梦太真实,一切都太让她震惊,震惊到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思辰。”
她忽然低声唤他的名字。
白思辰连忙握住了她的手,“我在。”
“你是不是抽烟了?”
夏小舞能够在白思辰的身上闻到淡淡的烟草的香味,不过,这里是医院。
白思辰迟疑了片刻,道:“你一直不醒来,还变得很奇怪,我就猜到,黑影缠上了你。”
每当他觉得郁闷,不知所措的时候,就会想要抽烟。
白思辰伸手,轻轻在她的鼻尖蹭了蹭,“我以后不抽了。”
夏小舞知道,他没什么烟瘾,想必是太过担心自己。
她微微抿了抿唇,挑起眼皮偷偷地观察着他。
忽然之间,她想起了梦中那个红着双眼的孟逸凡。
她假装掉进了黑影的陷阱,走近孟逸凡,让自己陷入危险,目的就是让黑影放松警惕。
其实那个时候,她就发现,灵泉是这个梦的关键。
她在灵魂客栈那么长时间,她知道灵泉水是活水,可梦中的灵泉却是一潭死水。
正因为此,她发现了从这个梦中逃离的关键。
此时此刻的白思辰,或许是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衣和西裤,衬衣领口敞开着,袖子在遒劲有力的手臂上挽起,衣摆的半边从裤腰带里露了出来,腹肌的线条隐约可见。
“向日葵和二宝怎么样了?”
夏小舞连忙问两个孩子,可白思辰却陷入了沉思。
陡然之间,夏小舞只觉得心口沉闷,胸腔里胀胀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这时,白思辰艰难地开口:“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