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不禁火了，站起来想骂，被老徐按住：“听听你大财叔说的！”
“我觉得小玉做法有点过，不过，我们也没办法，现在生意这么差，不想点办法，我的老婆孩子都要喝西北风！”
“那也不能这样明抢啊！”小军见他帮老婆说话，很气愤，“我让阿平叔来评评理！”说完，跑出去。
小玉撇撇嘴：“他来了，我也这样说！”
不一会儿，林正平来了，见屋子里的他们脸色都不好，温和地说：“大家都是邻居，不要这样。”
“你知道什么事嘛！”小玉反问。
“知道，知道，刚才小军跟我说了！”
“那是一面之词。本来，我家生意好好的，最近老徐搞活动，把我这边客人都吸迎走了，你说我这一家两口半的，全靠这家店吃饭，能怎么办？”小玉摸了摸肚子，“我挺着大肚子容易么？”
“你们也可以搞活动，客人觉得好也会过去，靠这样强拉不长久！”林正平说了句公道话。
小玉不听：“我饭菜利薄，再降是白做了！”
“呵呵，销量上去是一样的！”
“万一上不去，你包赔吗？”
小玉牙尖嘴利，顶得林正平说不出话来。
***
端午节快到了，家家户户买棕叶，糯米做粽子。林海凤看到大财与老徐见面都不打招呼，觉得奇怪，问了母亲才知道他们吵了一架，断绝了往来。
“还不是为争生意，我觉得这次是小玉不对！”
“嗯，她小气又自私，死缠烂打，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大财娶了她是倒了八辈子霉，被她吃的死死的！”
“小声点！”许玉娇唬下脸，唯恐他们听到。“你洗把手，去后面把糯米端过来，我们一起包粽子。”
“好！”林海凤回来，母亲已经将其他东西准备好了，嘴上说，“这次，我们多包一点，给邻居们送点，再给你奶奶几个！”
“她自己不会包吗？”林海凤有点不乐意。
“老人家在乡下，一个人能干啥？给她几个过过节就够了，要是什么都不送，别人怎么看我们？”许玉娇边说，边折叶子。“我还打算在给她一些干活，香菇，黄花菜，虾皮给她。”
“她这人没良心，你干嘛对她这么好？”林海凤一提到她就生气。
“庙里的老和尚说，做人要以德报怨才有福气！”许玉娇垂下头，幽幽地道，“我是个没福气的人，以前受过太多苦，就最近几年才觉得小日子越过越有奔头，一对儿女听话，老公也变得知冷知热，会心疼我，还在城里开店，买地基！我希望多积福，为自己，也为你们！”
“我们日子变好，不是因为你对奶奶愚孝，而是你和阿爸勤奋，敢于出来开店！这些钱是你们一点点赚来的，不是老天扔下来的！”林海凤见她一脸虔诚，不敢说太过的话，“至于福气……算了，如果你觉得这样安心，那就去做吧！”
许玉娇笑了笑：“你小，还不懂，这人啊，有时候不得不认命！”
忽然，外面噼里啪啦，鞭炮声震响。
“哎呀，这是……”许玉娇疑惑地问。
“学校门口那一排新店，今天开业！”林海凤迟疑了下，又说，“接下来，我们店生意可能会差一段时间，不过，等客人在那边的新鲜劲一过，又会慢慢来我们家吃！”
“我听说那边关东煮，油炸，面条，套餐饭，样样都有！”许玉娇忧心忡忡，“毕竟他们位置近，装修得上档次，我们很难竞争得过！”
“虾有虾路，蟹有蟹道，不怕！”林海凤信心十足。
这时，林燕抱着女儿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粉红色气球，没进门就开始大嚷：“要死啦，香港人开的店就是不一样，店面大，装修得气派，吃的东西也多，还有好多种东西，我见都没见过！”
巧巧扁扁嘴：“我要吃小包子，小包子！”
“别吵！你丫，你知道吃！”林燕喝止，又冲他们兴奋地道，“那些服务员穿着统一的衣服，看起来挺有样子，我看了一圈菜品，本来还想告诉你们有什么，太多了，根本记不住！”
“他们生意好吗？”林海凤问。
“当然啊，人多得挤不进去！”林燕夸张地说，“我都不知道那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都是学生，附近也有很多人来！”
许玉娇和林海凤对视一眼。
“你们不去看看吗，哇，那真是……我真没骗人！这样看来，以后我们的生意完啦！要不，我们把店搬了，换个地方？”
“瞎说什么，我们签了合同！”
林燕不以为然：“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她见他们不理自己，放下巧巧，过去一起包粽子，又说，“二嫂，我们不搬，你不怕其他几个想搬吗？”
“除了小玉家，其他两个应该不会走！”林海凤冷冷地说。“要是他们搬了最好，耳根子清静些！”
“你这孩子！”许玉娇瞪了她一眼。
巧巧呜呜咽咽：“我要吃小包子！”
林燕火了，刚想骂她。
“姑姑，让我来！”林海凤过去抱起她，微笑，“行啊，我带你去吃小包子吧！”
“哎呀，阿凤，你干嘛？小孩子不能宠的，你要是由着她，宠到头上来以后还怎么管？”
“没事啦，我带他去吃包子，顺便看看那些店的情况！”林海凤拿了两块钱就出门了，一路上看到很多人都在议论那家新店，听他们的评价似乎不错。！
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的生意都会很好！
到了那家新店门口，林海凤被如潮水般汹涌的人流给震到了，不知是什么魔力召唤四面八方的人都被吸引过来，大家脸上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哇，这家店装修真漂亮，很上档次！”
“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吃的，要是一样一样试过去，得好几个月以后啦！真带劲，以后有地方好好吃饭，不用想来想去！”
“价格不贵，我觉得不错！”
……
林海凤的心一点点下沉下，像掉进了无边无尽的地狱。她感觉到一种对未来的无力，随着人流挤进店里，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食品，从心底里佩服他们的手艺。至少从外观上看，很多点心非常诱人。跟市面上的完全不一样。就连她这种食欲不是很强的人，也很想尝尝味道！
“姐姐，我要，我要……那个！”巧巧挣扎着，指着橱窗里热腾腾的小包子。
林海凤缓过神来，给她要了两个，让服务员装起来，然后到柜台排队付了钱。半个小时后，她挤着人流出来，仿佛劫后升天，连呼吸都顺畅起来。
“小丫头，包子好吃吗？”
“嗯嗯！”巧巧连连点头。
“我们隔壁好吃，还是他这里好吃？”
“这个好吃，有点nana味儿！”她奶声奶气地应，又咬了一口，吃着吃着，忽然停住了，“这个我要留给妈妈！”
“她才不会想吃这个呢！”
“吃的吃的！”巧巧扯着嗓子说，“上次舅舅给我红烧肉，我没给她吃，她说我了！说我没娘心！”
“是良心……”林海凤哭笑不得。
回来后，一大堆人已经坐在店里，父亲也从乡下回来。他们一看到林海凤出现，不约而同地扭过头。
“他们那点东西怎么样？”许玉娇问。
林海凤看着他们迫切的目光，真不想打击人，支支吾吾：“还行吧！最好，你们自己去看看！”
“切，有什么好看的！”林正平面子上挂不住了，不以为然，“我们去了，万一让他们老板看见，笑话！”
“我觉得去看看人家怎么弄，回来改善一下自己，很有必要！”
“那你是觉得他们做得比我们好？”
林海凤看父亲脸色沉下来，只道，“他们卖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过一段时间，大伙吃厌了那些新奇货，还是会回来的！就是这段时间生意差点，你们也不要心急！”
老徐叹了口气：“前两天我生意刚刚旺了起来，结果，今天客人少了一大半，见鬼了！要是这样，我连房租都付不出来！”
“可不是嘛！”早餐店老板娘夸张地说，“听说那边什么都有得卖，价格又不贵，东西看起来干净，我们拿什么比？”
林海凤听得出来，他们希望减租。
可是，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你们要想生意好回来，就要跟他们竞争，除了保证食物质量，既要价格便宜，也要服务到位！每个客人来，态度好一点，客气一点，偶尔打打折！”
“阿凤老是出一些让我们贴钱的主意！”小玉阴阳怪气地说，“我们又不是做善事，这样劳心劳力，赚毛钱呀！还不如回家种地！”
她一说完，老徐也很有意见。
“苍蝇腿虽小，也是肉，我加了小菜以后，钱少赚了！最可恶的是生意还变差了，这不是白费力气嘛！”
林海凤听了有点生气。
这帮人似乎没搞明白一件事，她没有义务帮他们賺钱，只是提意见，爱听就听，不听拉到。要不是做了邻居，她才不要说那么多废话，好像她欠他们似的。
“小玉阿姨，你要是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你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