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凤又点了点头，睁大了好奇的眼睛。
“我喜欢韩琦！”
“？？？”
“你干嘛这个表情看着我？”宋小凡不满地说，“我就不能喜欢他？”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算毛秘密啊！”林海凤忍不住笑起来，“你看他的眼神像饿狼看到肥肉，白痴也看得出来你喜欢他呀！”
宋小凡的脸呼的红了：“我哪有那么明显呀！”
“有！有！就差在脑门上写上：韩琦，韩琦，我爱你！”
“滚！”宋小凡恼羞成怒，推了她一把，“我跟你说的是认真的。”
林海凤却觉得这不是认真，只会沦为一个笑话。像韩琦那种出身富贵，家庭条件优越，学习好智商高的男人，根本不是宋小凡这样的女孩子能够掌控的，到最后，她只有傻傻被玩的份！
“韩琦，没有看上去那么没好！我劝你离他远一点！”
“我是希望你帮我，不是当绊脚石，好么？是不是好朋友啊？”
林海凤见她拿这个来威胁自己，摇了摇头：“我是有底线的人！”
两个人说着说着，已经来到了小商品门口，一进台阶便感觉道透骨的凉意。这里面原来是战争年代的防空洞，后来水果商用来放香蕉，再后来小商品改造，他们临时在这长长的洞口卖衣服，一卖就是好几年。
林海凤用袖子擦了擦汗，怕一冷一热把自己弄感冒了。听到有人在议论旧城区改造的事，不由得想到了张青峰和王伯那家书店。
“哎，过来，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宋小凡挑了条裙子，在镜子前面照来照去，搞的好像想买的样子。
林海凤摇了摇头：“你美色够了，不需要靠漂亮裙子来撑！”
“讨厌！”宋小凡笑得比花还灿烂。
放下裙子，两人继续往前走，没几步，她又哇地一声，跑进了一家女装摊位，指着其中一件时髦的洋装要试。
老板娘撇撇嘴：“姑娘，这件衣服很贵的，我至少卖一百块，你确定要试？”
“就一百，有什么的！”宋小凡嚣张地说。
老板娘讪讪地笑，拿下衣服递给她，又说：“这件衣服质量特别好，做工精致，在店里都要卖好几百，你要是尺码合适，我给你八十！”
“看看再说！”宋小凡换上衣服就舍不得脱下来，还问林海凤她穿起来跟周敏比怎么样。
“你有病呀，跟她有什么好比的！她长得一般，全靠名牌撑起来的！”林海凤不屑一顾的说，“你比她耐看！”
“真的？”宋小凡兴奋地问。
“假的！”林海凤换了副表情，不耐烦地道，“别试了，小姐，我们还去吃东西吧！”
走出店门，那个老板娘没好气地骂：“穷鬼，还弄脏我的好衣服！”
“喂你怎么说话的……”宋小凡冲过去就想吵架，被林海凤拽走了。她很生气，直嚷嚷，“你拉我干嘛，那个家伙骂我！”
“你没看见吗，她本来就是憋了一肚子火，等人来吵架，你去只会火上浇油，没意思！”林海凤拍了拍她的肩头，“我们出来是为了开心，不是找不痛快！”
“她骂我啊！”
“就当被狗吠了！”
“好吧！”宋小凡一边走，一边碎碎念，“那个臭八婆，哼，更年期提前，我才不跟她一般计较！她那破店迟早关门！”
“行啦，行啦！”林海凤拉着她到小摊前吃油炸，让她随便挑。旁边有小木桌，两人坐下一起吃。这个天气一个鬼影也没有，就他们两个客人。
不一会儿，两人脑门都是汗！
“好热好热，我们应该晚上开吃的！”宋小凡用手扇了扇，“不过，晚上我不好意思出来，怕我阿姨说我。”
“我晚上也不方便，家里忙！”
“对啦，张青峰找过你没有？”宋小凡挤眉弄眼地打听。
“我听说他要出国了！”
“啊——那你完蛋了！”
林海凤没好气的说：“我完蛋什么，我又不靠他活着！”
“你付出那么多，最后一场空，不是辛辛苦苦又回到解放前了么？张青峰家里有钱，你本来嫁给他可以当少奶奶，现在只能继续当你的串串妹！”
“去你的！”林海凤没好气地斜了一眼，“我从没想过靠他改变人生！”
“别死鸭子嘴硬了，好么！你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你奋斗一辈子就是过个安好，人家都现成的，想出国就出国，你知道出国留学一年要花多少钱吗？”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你呀，假清高！现实点吧，串串妹，你要是不把握好这个机会，永远成不了有钱人，你的未来就是你妈的现在！”
林海凤想到了父母都关系，瞪了她一眼：“我觉得我妈的小日子越来越好了，她一定会幸福的！”
“天天熬夜开工，头发都白了好多，我没在她脸上看到幸福，只看到操劳！”
林海凤无言以对。
从心底来说，她也不愿意变成母亲那样的人，辛辛苦苦一辈子，为这个家，为儿女，却从来不为自己，就连上街买苹果也要挑最便宜的，有点烂掉的那种，就因为便宜几分钱。
“喂，我说真的，如果我是你，一定不惜一切代价拿下他！”宋小凡咬着牙说。
***
从街上回来，好累！
林海凤上楼躺了会儿，中午不睡觉，整个人都晕沉沉的。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张青峰是如何看待她的！
“哎呀——阿凤在不在？”楼下响起姑姑的声音。
最近，她都在工厂帮忙，跟阿芳打得火热。一方面是林家在厂里投了钱，她希望看着点，另一方面厂里男人多，她喜欢众星捧月的感觉。
“在楼上呢！”许玉娇应。
不一会儿，姑姑就跑上来了，冲林海凤笑：“你在睡觉？这都快吃晚饭了，你还睡呀！”
“我才刚躺下，早上就跟我同学上街了，逛小商品逛得累死！”林海凤爬起来，揉着太阳穴争辩。
“哟，业务繁忙！”
“姑姑，你找我什么事？”
林燕神秘兮兮的看了看楼下，压低声音：“我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然后，神秘兮兮地从袋子里掏出几张揉皱的纸，塞到她手里，让她帮忙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姑姑，你这是从哪个垃圾桶捡来的？”林海凤打趣问。
“阿芳家！”
“嗯？？？”
“我总觉得他们夫妇有什么事瞒着我，我不识字，你来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林海凤摊开，发展是计划草稿，上面写着进货数量，买设备的计划，字迹潦草，她将上面的数据读了一遍，没说几句，林燕就叫了起来：“他们果然在骗我呢，说生意一般开支大，今年年底不分红，原来是偷偷摸摸拿去买设备！”
“他们这样做也没错，扩大生产以后赚更多的钱！”
“分到手才是自己的钱，以后万一行情不好，喝西北风呀！”林燕很气愤，“千不该万不该，他们不该骗我！哼，我找他们说理去！”
林海凤看她气冲冲地走了，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林燕本来不缺钱，就是最近不卖烤饼了，又不干别的活，坐吃山空，想要工厂的分红。其实，目光长远点，还是不要碰那笔钱比较好！
到了晚上，楼下有很多客人。
林海凤边打呵欠，边帮忙干活。
这时，门口有个年轻人闪过，正在一起端菜的林一龙忽然说：“啊，我想去方便一下，阿姐，你来端！”然后，边跑了。
“阿妈，我看他是又跑出去玩了！”林海凤看出来了。
“这孩子就是没魂，整天想着玩！”
“嗯，我去看看他在玩什么！”林海凤擦了擦手就追出去了，远远地看到林一龙和他朋友站在墙角窃窃私语，然后一个先走，另一个左看右看，紧紧跟上。
“我就知道又是尿遁！”林海凤叫他们拐进前面小路了，把腿就追，跑了一段，发现没影了。
这家伙好快的速度！
她气喘吁吁的抹了把脸，在心里将他骂了好几遍！
忽然，背后有人唤：“林海凤！”
她下意识转过头，看到张青峰站在面前，有些惊讶。刚才她跑过来时，可能太急，根本没看到他的存在。
“好巧啊，又碰到了！”
“不，我特地来找你！”他的目光幽亮。
林海凤脸色一僵：“呃，你有什么事？”
“最近家里事多，我打算出远门一趟。”
“哦，因为什么事？”
“一点小事！”
林海凤想到了周敏说的话，心一点点地下沉。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跟她说实话呢，如果他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她也不会怪他。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不会太快！”
林海凤又忍不住问：“跟谁一起呀？”
“我家里人！”他顿了顿，又说，“放心了，没别人。”
林海凤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我有什么放不放心的。”她望着张青峰俊秀的脸，呆呆地望着，心里感觉很受伤：周敏是他家里人吗，那她算什么？不过出国留个学有什么大不了，至于这样忽悠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