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只是想想而已。家里的事这么多,她自顾不暇,哪有精力谈恋爱,更何况张青峰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一举一动都很耀眼。如果她跟他在一起,那么,很多女生会跳出来将她撕成碎片!
因为误会林海凤偷东西,蔡小丹心里过意不去,破天荒给她一包瓜子赔罪,还说自己是被别人带沟里去了!
那个别人,当然指的是张笑。
林海凤并不在意。
李娜丢东西可能是真的,这家伙本来就爱丢三落四,别说头绳,林海凤相信有一天她会把自己都弄丢了。蔡小丹么,只能算巧合,而张笑绝对是故意将所有人往小偷方向引,在背后煽风点火。所谓的高级面油,只有她自己知道有没有。
“冯老师说让我换寝室,除非我能证明自己清白!”
蔡小丹同情的说:“这样有点过分了吧?”
“这其中还有你的一份功劳!”林海凤把瓜子塞还给她,一字一句的说。“你把情况告诉老师,比给我任何东西都重要!”
“好的,我一定去!”
“现在就去啦,老师还在办公室!”林海凤料定她会偷懒,连推带拉的把她轰出寝室,还冲她摇了摇手。“怎么说我就不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蔡小丹一走,寝室里还剩下李娜和张笑。
林海凤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似有意无意的说:“我有个老乡在读职技校,说他们那儿风气不好,有些男生很乱来,到处找女朋友!”
“是吗?”李娜不以为然。
“有个男生特别渣,同时交往了好几个女生,把他们骗得团团转!在他们本校就有一个在交往,长得还很漂亮!听说,校外还有好几个!”
“不会吧?”李娜一脸嫌弃,“那些女生有病吧,又不是男生死光了,干嘛非得要跟这种人渣交往?”
“就是啊,我也想不通!”林海凤斜了张笑一眼,故意说,“可能是太蠢,被骗了还不知道吧!”
张笑脸色不好看了,不过她一直说自己没谈恋爱,不敢跳出来被打脸。
李娜连手上的书也没心情看,气愤地说:“我有个远方表姐,那才是真正地奇葩呢!她本来是家里的乖乖女,你长得漂亮,学习成绩特别好,不知怎么地,居然爱上一个小流氓,为他逃学,打胎,还被学校开除了!他爸爸气的住院了,她还死活不分手!我们亲戚都说她脑子有坑,被那个滚蛋下了降头!”
“可能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吧!”张笑插嘴说。
“狗p,就是没脑子!”
张笑讨了个没趣,不吭声了。
林海凤见状,忍不住暗笑。
“我就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人!”李娜来劲了,又说,“这还不算最气人的,最可气的是我们亲戚筹给他爸治病的钱,她居然给偷走了,送给小流氓花!”
“这人病的不轻啊!”林海凤感概。
“可不是嘛!我们亲戚都这么说。我妈心太软,给了他们一百,这钱跟扔水里似的,拿不回来了!”
林海凤终于听明白了,她这么生气的原因在于那一百块钱!
***
隔壁的书店被人租走了,林海凤觉得挺可惜的,不过,她不怪父母眼光短浅,毕竟家里欠了那么多钱,压力很大。
店太小,他们就向外扩张,把桌子摆到了门口,撑起一口大锅,煤油炉热着,一天到晚咕咚咕咚地冒着泡,吸引不少人的光顾。不止学校的学生喜欢吃,老师和附近的居民也经常光顾。
林海凤看到有些同学把竹签都舔得干干净净,心里觉得好笑。别人喜欢吃他们家的东西,这是对手艺的认可。为了让东西看起来干净一点,她让母亲在铝锅上遮块大纱布,防止乱七八糟的东西掉下去。
“嗯,有道理!上次那两个年轻人,发现蟑螂,差点把我们的店给砸了。要不是你胆大就……”许玉娇说到这,又奇怪地道,“我听小卖部的大婶说,那两个年轻人以前来小面店敲诈过,一次不成又来,难缠得很!”
“这种人就是无赖,最怕你跟他拼命!”林海凤以为是自己的功劳。
许玉娇拍了拍胸口,闭着眼睛说:“阿弥陀佛!只要他们不来,什么都好说!累点,苦点,忍忍就过去了,咱们都不怕!”
“阿爸什么时候回去的?”
“早上吃完饭就走了,拿了钱去还两笔账,说好了明天跟阿龙一起上来!”许玉娇眉开眼笑,站起来擦擦手。“你弟弟呀,今年算是收心,成绩比以前好很多。我呀,不指望他跟你一样考进市一中,读个职技校就够了,混个稳定工作,跳出农门,在城里安家落户!”
“以后城市户口还不如农村的呢!”
“胡说!从古至今,就种地的最穷,什么时候变过?”
林海凤知道她观念根深蒂固,懒得多说。
这时,门口走进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长脸短发瘦高个,一双精明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没一会儿就将店里面的摆设看了个遍。
“阿姨,要吃点什么?”林海凤眼尖,迎过去。
那女人竖起手摇了摇,扯起薄薄的嘴角:“你这地方不大呀,还没隔壁书店一半吧?”
“这个……”林海凤愣住了。
“你们店开多久了?生意好不好?”她问了一大串问题,好像跟他们很熟似的。
林海凤一头雾水,还以为是母亲的朋友,连忙回答:“快两个月了,生意还可以!”
“一年的房租水电费有没有赚回来?”她进一步问。
许玉娇怕林海凤说真话,立马过去问:“你是谁呀?”
那妇女笑了笑,眯起眼睛:“我把你隔壁的书店盘下来了,准备开家面店。听说以前你们这儿是一家面馆,外乡人开的!他们的生意好吗?”
“这个我不晓得!”许玉娇如实回答。
“哎哟,跟我有什么好隐瞒的呀,我又不抢你们的生意!”那妇人嗓子又尖又细,双手抱着肩,又问,“你们房东给你们电费多少一度?”
林海凤不喜欢这人,厌烦的皱了皱眉头。
“阿妈,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学校了!你去挑点水吧,茶壶里的水没了,等下没汤加! ”
“知道啦!”许玉娇应。
那妇人瞧着林海凤,摇了摇头。没等她走远,迫不及待的问许玉娇:“你女儿还在读书?”
“是啊,她很听话,平时有空就会来店里帮忙!”
“一个女孩子,读啥书啊!”她一脸刻薄的道,“过两年就可以嫁掉了,到时候向男方要一笔定金,就回本了!读书要花很多钱,女儿读好了也是嫁人!何苦弄得自己这么累呢?”
“呵,养女儿又不是做生意,哪来的亏赚!”许玉娇憨厚地笑笑。
林海凤已经走远,可还是听到那句刺耳的话,肺都差点气炸了。要不是上课快要迟到,她真想回去好好教育一下那个女人!
吃过晚饭,她又跑店里去干活,父亲不在,母亲一个人忙死了。她穿上围兜,戴上袖套,到灶台后面烧火。
“阿妈,隔壁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你以后跟她说话小心一点!”
“她叫阿芳,是我们隔壁村的。”许玉娇轻叹了口气,“嘴巴是挺犀利的,人没你想的那么坏。她老公死得早,靠她一个人带着一儿一女出来开店维持生计,不容易!”
“反正我感觉她不善良!”
“行啦行啦,我听你的,少跟她说闲话!”
林海凤忍不住又问:“她女儿多大了?在干嘛呢?”
“二十好几了,一直没嫁人,跟着她妈妈后面干活!白天来过我们店里,人长得很秀气,白白净净,看起来很老实的。”
“像她妈这种人,一定是会把她压榨干了才肯放手!”林海凤愤愤不平。
许玉娇心中咯噔一下,犹犹豫豫的问:“你是不是心里怨阿妈让你到店里来干活?”
“我才没有呢,我是自愿的!”林海凤赶紧说,“阿妈,你可比她好多了!你给我的生活费都比好多同学多!”
许玉娇露出一丝欣慰的笑:“自己女儿,我不心疼,谁心疼啊!”
咚咚咚!
隔壁师傅在砸墙。
林海凤母女不约而同的停下来,直直的盯着那面墙。灰尘从细缝中掉下来,落了密密的一桌子,筷子笼脏了,刚洗的一碟碗也脏了。
“这是装修,还是拆房啊?我去找他们理论去!”林海凤一下子火了,怒气冲冲要过去。母亲赶紧过去拦住她:“我们两隔壁,抬头不见低头见,千万别闹不痛快!”
“这面墙本来就不结实,万一弄塌了,伤到人,谁负责?”
许玉娇怔了怔。
林海凤还是过去了,看到他们在弄墙洞,捂着嘴拽开师傅,抗议:“你想干什么啊?再搞下去会把这个墙给弄塌了!”
“我们也没办法,是老板娘让做的,说是要做个墙内柜。”师傅灰头土脸,皱着眉头。“那女人嘴巴厉害,很难说通!”
“她人呢?”林海凤四处张望。
师傅咳嗽了两声,往后面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