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许笙收起了自己脸上的僵硬，再次露出笑脸，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声音温温柔柔的，带着一丝低沉和深情。
“……抱歉，我不太适应别人这么叫，还是叫我名字吧。”
沉默了片刻，顾乔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乔乔”这个名字，印象中除了母亲，除了柳琼，似乎没有其他人叫过，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拒绝许笙这样叫。
大概是潜意识里面总觉得这个名字太过亲密，并不是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吧。
这时候突然秦柏年的脸再次展现在面前，印象中好像秦柏年从来没有很亲密的叫过他，最多就是直呼一声名字。
“顾乔，顾乔！”耳边似乎能听到无数次秦柏年叫自己的样子，有时候是温和的，有时候却是残忍的，有时候非常严厉，有时候却又带着些情欲的色彩。
他是不肯亲密的叫自己的，因为那样的昵称对于她来说太过温柔，而秦柏年的温柔，永远都只属于那个柔弱，看上去我见忧怜的林清菡。
因为要出国，所以飞行的时间其实很长，但是中间要转一次机，所以可能四个小时左右她就要下飞机。
上学的时候每天都忙着学业，后来因为母亲的病也都在拼命的跑医院和打工，再后来就嫁进了秦家，她还没有真正做过飞机，有过一次远行的经历，这是第一次。
听着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轰隆隆的声音，一种莫名的喧嚣感从心底升起，并不是让人有多么烦躁，但却很扰乱思绪，这和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电视剧里面，飞机上都是很安静的。
纵然是无比吵闹的环境之下，四个小时的时间，却也让她渐渐迷糊过去，不知不觉已经闭上了眼睛睡着。
一片漆黑的眼前突然闪现出了一束光，那束光距离很遥远，就像是天边闪烁的某颗星星一般，但却十分刺目。
突然一个昕长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那束光下面，一身的黑色微微低着头，看不清眼眸，但立体的五官和清楚的轮廓，却让人一秒就分辨出来，是秦柏年。
“秦……”
周围的黑暗和好冷，感觉非常恐惧，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就好像心里面有阴影一般，上次上次被关进地窖时候的感觉。
看到秦国年的身影站在远处，下意识的就想开口喊他求救，可是张开了嘴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又或者说这声音太过微弱，连自己都难以听到。
耳边刮过呼呼的风声，随着风声的响起，身体变得更加寒冷，感觉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颤抖，那是深入灵魂的恐惧和冰冷。
“救……救……我。”
颤抖着，张开干涩的嘴唇，可是发出的声音依然很快被淹没在风中，那个站在远方的身影丝毫没有听到任何的响声，一般始终低着头，没有看过这边。
那种分别想要张嘴大喊，可是却始终出不了声音的感觉，像极了有什么东西卡在胸口轻飘飘的，却怎么也咽不下去，更吐不出来，让人难受的几乎窒息。
“求……”
顾乔感觉自己很难受，仍然不放弃的想要跟他说话，想要让他注意到自己，拼命的挥舞着双手，然而就在这时候，那灯光的尽头，又出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身影，柔柔弱弱，芊芊细细，像极了诗经里面讲的窈窕淑女，嗯，那个高高的昕长身影就是君子。
两个人看上去莫名般配的身影，出现在眼中却是那么的刺眼，让人感觉没有办法再直视下去，像是心脏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然后拼命的往下拽，一种很虚无却又很清晰的疼痛感袭来。
牵扯的全身冰冷的身体渐渐失去了知觉，好像麻木起来一般只觉得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心口的那一份疼痛全身不自觉的蜷缩起来，只希望能变成一个看不见的，没有人能够发现的小小的存在，想要低进尘埃。
“顾乔？顾乔？”
有个略微带着些许陌生却又十分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距离很近。
顾乔感觉自己在哭，眼泪流下来，湿了脸颊，可是却忘记伸手去擦，只是能听到那声音，却好像瞬间盲了，什么都看不到。
“醒醒，顾乔？”
感觉有温热的手覆上自己的脸颊，顾乔这才瞬间清醒过来，猛然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灰白色的座椅和小桌板，正上方的显示屏正在循环播放着航空公司的广告。
许笙就坐在边上，一脸关切的盯着她看，眼神中是无法掩饰的急切。
“你没事吧？”
“没，没事。”
终于渐渐缓过神来，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幕，经历的那种刻骨铭心的分明，十分真实的疼痛感，原来只是一场梦。
顾乔长出了口气，眉眼再次低顺下来，幽深的瞳孔中透着伤痛，迷离起来，语气中隐藏不住的忧郁和伤感。
“缓一缓，很快就要下飞机了。”
许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调尽可能柔和，生怕刺激到刚刚被噩梦惊醒的她，其实声音中也带了些许的无奈。
刚才一路无话几个小时，中间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不知不觉顾乔就睡了过去，突然听到她呢喃着什么，许笙转头看，发现她正皱着眉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脸色比刚登机的时候还要惨白。
担心的试图喊她的名字，想要把她从梦中叫醒，却听到了她突然喊出了秦柏年的名字。
那一瞬间，心里猛然一滞，有种强烈的失落包围上来，让他一瞬间都难以招架。
看来，秦柏年真的给了她很深的伤害。
飞机的广播再次响起，让顾客收起小桌板，调整座椅，飞机即将降落的提示音，顾乔也真正彻底清醒过来，强打起精神开始收拾。
因为只是中途转机，所以他们并没有出了机场，只是通过通道走到机场的转机厅等待着。
转机厅里有各种各样的免税店，是方便乘客去购物的，也是每个机场都必备的经济来源。
“要去逛逛吗？”
两人坐在候机区的椅子上，许笙很快注意到，顾乔的视线始终在朝着免税店的方向撇过去，于是开口问了一句。
“可以吗？”
顾乔反问，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犹豫。
“当然可以，我们要在这等将近一个半小时，正好顺便还可以吃点东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