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觉得我自己挺善良的。”
秦柏年嘴角噙着一丝戏谑，完全是毫不掩饰的对她的调笑。
“真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这样的人存在，玩弄别人的感情，真的那么开心吗？”
虽说一直都很讨厌林清菡，也觉得那个女人残忍到了极点，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可是看到眼前男人如此绝情的样子，顾乔心里同为女人，竟然有那么一丝可怜起她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真的爱他，估计林清菡也不会做出那些事情来，可爱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秦柏年跟自己结婚的时候，林清菡就已经存在了，且不说这么多年他们两个经历了什么，就单单说林清菡在外面没明没份的守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她这个正房夫人被害了，终于能上位的时候，却又因为婆婆的关系迟迟进不了家门，就算生了个儿子，她也依然是个没名没分的小三。
如果从这个角度去想，顾乔还突然有那么一丝可怜起林清菡来，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为了秦柏年付出了一切。
“我从来没有玩弄过任何一个人的感情，无论是你还是我自己！”
秦柏年脸色突然沉重起来，一本正经的开口，嘴角处满是严肃的样子，那双深不见底的眸中，此刻透着浓重的认真。
“那林清菡呢？”
顾乔沉默片刻接着开口，眼神中满是愤恨，对眼前这个男人可以说是一次又一次的绝望。
“在这儿为什么要提起她？”
突然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秦柏年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儿，甚至差点没有想起来这女人到底是谁。
心思转了几回才终于反应过来，说的是那个曾经处心积虑，想要欺骗自己，想要试图伤害母亲，伤害她的女人。
不能否认那么多年的付出，对于秦柏年来说早就已经形成了惯性，甚至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林清菡是可以原谅的。
“呵，秦柏年，你真的够了！”
听他若无其事的语气，甚至理直气壮的朝着自己反问，顾乔先是一愣，接着很快反应过来，这男人真的是绝情的可怕。
艰难的从唇角扯出一丝淡漠的笑意，顾乔转过身来，合上了自己桌上原本在看的文件夹，用力的摔到一边，直接绕开了办公桌，同样绕开了办公桌前站着的秦柏年，拉开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出去。
“我只是想来找你吃个饭而已。”
看着那激烈的反应，秦柏年有那么一瞬间愣住，甚至根本想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她莫名其妙。
突然提起了林清菡，然后又突然摔门出去，是为了告诉自己，她现在还没有忘记之前的那些恩恩怨怨吗？
秦柏年长出了口气，眼神中透出一丝无奈，对着办公桌后面已经空了的座位，低声的沉吟了一句，转身要走的时候，脚步停住了。
刚才一个恍惚之间，他看到了顾乔办公桌上被扣下的相框。
那几个相框，是秦柏年特意在他们整个专案组搬到这边办公之前，特意在她桌子上放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好好的刺激她一下。
这些都没有注意到，今天突然发现这东西居然还在原位，只是被倒扣回去，看不见相框里面的内容罢了。
而且原本的三个相框变成了只有一个，很明显她把剩下的几个相框都收起来或者都扔掉了，却偏偏留下了一个。
已经迈出去的脚步重新收回来，秦柏年低头看着那个被倒扣过去的相框，修长的手指慢慢伸过去，翻开了那一面。
那是秦梓轩单独的一张照片，是之前带他去北方滑雪的时候拍照留念的。
穿着小一号的滑雪服，仍然有些大的秦梓轩，那时候的他还不能滑雪，只是被爸爸抱着在雪橇里玩，不过因为他能站立，所以秦柏年故意给他拍了一张让他站在滑雪板上的照片。
现在看着这张照片，竟然有种之前的日子都恍然隔世的感觉。
看着照片上儿子灿烂的笑脸，秦柏年的内心不由得柔软起来，原本严肃锋利的唇角渐渐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其实有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一方面觉得顾乔之前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来，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可是另外一方面又觉得，因为父母的感情关系，让一个无辜的孩子从小丧失了母爱，甚至可能平生都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实在是太残忍太不公平了。
他用这个当借口，动不动就去接近一下顾乔，可是如果真的想起顾乔有一天可能会回到秦家，一向头脑清醒的他居然不知道，当面对那个场景的时候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自己能重新接受那个女人曾经残忍的背叛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每当看到顾乔和封泽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时候，想到有一天封泽成可能会揽着她的肩膀，骄傲的站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跟其他人一一介绍，这是他女朋友的时候，就觉得心如刀绞，觉得心思复杂的什么都干不了，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样的画面吸引走了。
他不愿意接受顾乔成为其他男人的女人，甚至不愿意其他男人多看这个女人一眼，可是又觉得心里的坎没那么容易过去。
头脑清醒，从小到大从来不迷茫的青年，在这个时候终于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模棱两可，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害怕选择，他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决定，总觉得哪一个决定都是错的。
于是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反复，就算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反复些什么，却还是不愿意放弃。
放下了手里的相框，秦柏年微微仰起头，闭上了那双好看的眼睛，忍不住再一次长出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顾乔的办公室。
前脚刚踏进电梯，还没等电梯门关上，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无奈的只能重新走出电梯，接起了电话。
“秦总，我今天给您的那一份财务报告里面，有几张可能需要重新做一下。”
电话里面响起了特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小心翼翼，收敛着情绪，但还是惹得他心里一阵烦躁。
这么简单的一个财务报告，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做了多少次了，他真是搞不明白，要这个财务部是用来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