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难言喻，顾乔感觉自己每一次离开这个城市，再重新回来都像是变了一个人，而留在这个城市里的人却永远都保留着最开始的那种感觉。
“好久不见啊，不知道你最近过得好不好，不过看你现在这个状态应该是还不错。”
封泽成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顾乔脸上略微的有些不自然，甚至唇角抿起，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只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的带着几分绅士味道的跟她打招呼，甚至还带着些许开玩笑的情趣。
“还行吧，就那样，感觉时间过得真的很快。”
顾乔努力的弯起嘴角尽可能保持着自然的笑容，看着封泽成的时候眼神多了一些飘忽。
“是啊，一转眼都过去了几个月了，季节都转换了一回，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穿这条裙子是新买的吗？看着你真的好年轻好漂亮。”
封泽成上下打量着似乎比之前更加精致，更加优雅的顾乔，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反反复复的有些话想说，却始终犹豫着。
“我还是第一次被男生说这样的话当作夸奖，哦，我可以当做夸奖来听吗？”
顾乔脸上始终保持着那副略微带着些许不自然的笑意，其实是满满的对他的排斥和疏远。
“当然可以，看来你是那种比较重视惯性的人，我们几个月不见，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回国那时候，你对我的态度，感觉好像我们疏远了很多。”
看着顾乔这个样子，其实封泽成心知肚明，彼此之间根本没有那么深厚的关系，也许对于顾乔来说，他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甚至有可能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很熟络的上司，又或者一个很熟悉的曾经的同学。
否则按照顾乔的性格应该是不会如此淡漠的。
所以这话其实说的多多少少带了些许的刻意，也不是为了让顾乔不舒服吧，只是想抒发一下自己内心的不爽。
“可能吧，我这个人向来比较守旧，也比较讨厌改变，对这些事情自然是比较敏感的。”
顾乔努力维持着自己脸上的笑意，其实心里却始终都在混乱着。
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翻来覆去的总能想到秦柏年那张早上站在门口时，有些哀怨的表情。
突然就在坐在座位上没多久的时候，顾乔有些反悔了。
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来这样一个饭局？
是真的想回到封岳集团工作吗？还是只是单纯的不想对曾经的自己妥协？
为了一份执念毁掉现在拥有的，已经握在手里的幸福，真的值得吗？
“对了，这段时间不见，你都在做些什么？还在工作吗？还是说，已经彻底不工作了？”
封泽成继续把话题往这个方向引，其实他的想法跟顾乔最开始来赴约的想法差不多，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要把她聘请回封岳集团工作。
虽然当初有过很多摩擦和不愉快，但对于彼此来说还是比较棒的回忆。
至少自己能有更多机会，更多的时候接触到顾乔，不至于像现在一样见一面都那么难，给她打个电话还要担心他是不是愿意接自己的电话，如果自己还是她的上司，那么至少顾乔还能像从前一样，保持着一个工作的状态，愿意接电话，愿意多说两句话，而且每天都能看到，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曾经那样也很不错。
无数次的在秦柏年面前败下阵来，封泽成其实还是带着些许的不甘的。
无论是从年轻气盛的角度上讲，还是从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反驳的角度上讲，一直都是一个执念。
不想在这个方面败下阵来也不想作为一个男人在其他男人面前败下阵来，尤其是在自己中意的女人面前。
“……我现在暂时没有想要工作的想法，所以……”
提到这个话题，顾乔还是有着些许的犹豫。
一方面还是带着对于曾经那些生活的恐惧，可是另外一方面又觉得不想失去现在手里紧握着的幸福，那种稳稳的幸福是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
就好像每天回到家里，只要能够看到孩子在自己眼前，那种活泼可爱的样子，看到秦柏年跟自己一起，对孩子好，三个人都往同一个方向用力的感觉，就好像很安心。
可是转念想想，又觉得这样的生活不可能永远下去。
毕竟孩子有他自己的亲生母亲，有一天等那个女人回来，自己就会什么都不是，甚至连个被孩子叫阿姨的资格都没有，这一点心里也很清楚。
可是能坚守一天就是一天，至少在这一天里自己也是幸福的。
反反复复的纠结，顾乔已经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只是面对着封泽成一句直截了当的问话，突然心里就起了反驳的意思，连过脑子的机会都没有，也没有想着要衡量一下对错，直接开口就说出来了。
“为什么突然就不想工作了呢？我记得你不是一个工作心不强的女人，相反在我的意识当中，你比其他的女人野心都要大，你这样温和的对待着我，跟我说你暂时不想工作，真的觉得有点神奇。”
封泽成唇角带着也是很勉强的笑容，眼神中是满满的试探和探究。
他很想从顾乔的眼睛当中看出答案，到底为什么？是什么让这个女人改变了这么多？
“每个人都是会变的，也不可能永远都一成不变，你以为的我也只是你自己心目中的想法而已，没有人可以完全了解另外一个人的心思，我暂时真的没有想要工作的打算。”
顾乔从来都不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只是性格放在那里，从小到大，所见所闻养成了不爱多话的习惯，所以每当面对着一些很难抉择的画面时，总会下意识的多说几句，当做解释，就算有些别扭，有些磨叽，也还是始终坚持着这样的习惯。
所以当她已经下定决心给予了答案，这会儿说出来的话就已经完全不像是最开始，那么飘忽不定了，也算是从语言上给自己的内心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