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封泽成很明显没有这么做，那也就是说最大的原因可能是，无能为力。
“……我再考虑看看。”
秦柏年看着顾乔振振有词的样子，突然又想起了之前她在谈判桌上，那种叱诧风云的感觉，心里激起涟漪，越发的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好感。
顾乔点了点头，也没有再继续多说了，只是沉默的转身准备要出去，却没想到又被他一嗓子叫了回来。
“顾乔。”
秦柏年声音有些低沉，甚至带着些许的压抑。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顾乔停住了脚步。
“……”
“孩子，真的是你的。”
秦柏年从书桌背后站起身来，直直的看着门口没有回头的顾乔，只是对着她瘦小的背影，似乎有些无力的解释了一句。
顾乔肩膀明显颤抖了一下，似乎对于这句话完全意想不到，扭过头去盯着他看。
一双柔情百倍的眼睛当中，此刻满满的都是震惊。
一方面是震惊于为什么要说这个，另外一方面也是。对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个来，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讲，这句话，放在这个位置，几乎就排除说谎的可能性。
“……”
“我是认真的，如果你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你可以试着，去做司法鉴定，我陪你。”
秦柏年微微闭上了眼睛，对于顾乔的惊讶他丝毫都不意外。
这个女人自己实在是太了解了，他不愿意相信自己，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最开始没有告诉孩子是你的事，因为我在跟你置气，我觉得你三年前直接离开，头也不回的样子，真的让人很生气，后来是因为，想知道你对孩子到底是什么态度，再后来就是单纯的，我说了你也不信了。”
秦柏年双手一摊一副完全无辜的样子。
“可是你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告诉我？”
“因为我觉得作为孩子的母亲，你有必要知道这件事儿，毕竟，我不想让你永远误会着。”
秦柏年对于一切对答如流，但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没有直白的说。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今天突然发现，顾乔真的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想想白天的时候好像还在怀疑，可是到了晚上，听完刚才那专业的回答，什么疑虑都没了。
感觉是自己太过小心眼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依然还在怀疑。
越是这么感觉，秦柏年就越觉得自己对这个女人的愧疚更深几分，分明是自己伤害了她，可是每一次好像，首先产生防备状态的也都是自己罢了。
事到如今，有些误会总归是要解开的，他不希望顾乔永远对孩子都保持着带着隔膜的状态，也不希望顾乔对自己有任何的误解。
纵然这些事情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但在秦柏年这儿还一直都是个心结。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秦梓轩不是我的孩子。”
顾乔垂下眼睛，这一次又重新转回身去对着门，放上了自己的手，说完了最后一句，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在躲避着秦柏年的后话，直接拉开了门，出去了。
一路像是逃跑一样，顾乔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突然想起了之前，在离开这边时，亲子鉴定中心给自己发来的那一封报告。
当时坚信着这一切都是秦柏年在背后操控着的，所以顾乔并没有相信那些内容，如今想起来可能是自己太过冲动了。
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顾乔放在膝盖上打开，登录了自己的邮箱，开始查看着里面的内容。
翻看了一下，除了一些垃圾广告之外，顾乔很快从列表里面找到了那一份司法鉴定中心发过来的邮件。
感觉到自己的指尖都在跟着颤抖，顾乔操控着笔记本电脑上的小窗口，打开了邮件的内容，是个附件，里面是pdf格式的检查报告。
看上去还是十分专业的，一点都没有虚假的成分在，只是不知道这种民用报告的可信度到底是多少，但却能够在报告上清楚的看到，基因相似率99.99％。
在最后检测报告的最下面一行，清楚的写着样本重合率高，推测为直系亲属。
看着那一行字，顾乔紧紧的盯着最后的那句话，不知道怎么，鼻子酸了酸，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
从秦柏年口中说出的那个司法鉴定和自己手上拿到的这份报告并不太一样。
真正走司法程序的鉴定需要得到三方的认可，首先是孩子的监护人，以及被检测的成年人和孩子自己的同意。
而且通常情况下，如果走司法程序鉴定，民间的人士是不能做任何插手的，这一点，顾乔心里也很清楚。
并且报告的结果更加专业，权威，详细一些。
想到当初，自己真的想起关于报告事情的时候，的确是动过心思要去做司法鉴定报告的，可是，还需要孩子的签字，就把顾乔拦了下来。
这件事情并不想让孩子知道，并不想在孩子幼小的心灵里留下这样的阴影和记忆。
不好。
假如可以，顾乔更愿意让孩子这一辈子都不要受这些事情的侵扰。
秦梓轩虽然很懂事，但那都只是表面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比其他的孩子敏感得太多了。
尤其是跟他有过一段时间的单独接触之后，这种感觉尤其强烈，对于顾乔这个真心疼爱孩子的人来说，看到孩子这个样子，心里自然是不会好受的。
更不要说此刻看着手上的这份鉴定报告，突然感觉也没有那么虚伪了。
虽然嘴上总是说着，对于秦柏年自己没有任何把握，但其实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把握的。
在一起生活过那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如果说对秦柏年还不够了解，那绝对是一句瞎话。
对于顾乔来说，还真的就是愿意相信，刚才那个情景之下，秦柏年说的一切都是真相。
毕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一切并不是那么必要，也没有那么迫切的需要澄清，甚至说的更加直白一点，刚才并不是个最好的时机，去说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