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之后,颜辛又晕了过去。
医院。
颜辛慢慢地睁开双眼,额头上的疼痛让她立马从昏睡中清醒过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
她这才回想起,昨天她好像是被一队探险队的人救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再看了看身上盖着的被子,还有不断传入鼻子里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已经在医院了。
“你醒了?”
金允祁见她动了动,连忙跑到她的身边,按了按头顶的呼叫按钮,想让医生过来看看她的情况。
听着金允祁的声音,颜辛把他的声音同昨天晚上背着她的那人重叠了起来。
“是你,救了我?”
颜辛双唇微张,虚弱的根本没有力气。
“昨天听见的惊叫声,我们过去找了找。”
金允祁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顶,示意她不用再担心。
医生大步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看颜辛的伤口,还有她的瞳孔,均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这才放下心来。
“你们谁去把住院费交一下吧。”
护士催促着。
颜辛尴尬地舔了舔双唇:“我没有……”
她出来得太过匆忙,什么都没有带,昨天的摔下坡之后,手机也不见了踪影,所以她现在身无分文。
金允祁却无所谓地笑了笑,安慰着她。
“没事,我来。”
说完之后便跟在了护士身后,离开了病房。
“需要交多少?”
“六千八。”
“给。”
金允祁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黑卡递到缴费台前。
等到交完费之后,金允祁回到病房,发现颜辛的神色比刚刚醒过来的时候要好许多,脸上也有了一些血色。
“我帮你联系家人吧?”
金允祁掏出手机,示意颜辛报一下电话号码。
可是颜辛紧抿着双唇,迟迟没有回应。
她哪儿来的家人?
颜家人巴不得她去死,宫泽煜因为沈遇初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相信她,她更不可能去联系沈遇初。
“我没有家人!”
这句话满是赌气的味道。
金允祁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暖,脸上也不自觉地浮起了一个宠溺的笑容,看着她。
既然现在不愿意说,那他就等着吧。
可这句话一说出口,颜辛就后悔乐。
她想起昨天自己是因为宫泽煜出事了才会来到辞凉山,可现在她根本就不知道宫泽煜是不是跟她一样安全。
手机又不见踪影,她从来就记不住数字,管家的号码她没有,宫泽煜的号码她也没记住,这该怎么办?
“你在辞凉山有没有见过其他人?”
颜辛焦急地起身,拉住金允祁的衣袖慌乱的问道。
“没有。”
金允祁皱眉疑惑地摇了摇头。
大晚上的除了他们探险队的人,应该没有人会爬上那么险峻的山上去,况且山上也不安全。
“不行!我要回辞凉山!”
颜辛抓住金允祁的手,如同抓住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想让他带着自己再去一次辞凉山。
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宫泽煜的安危。
“不行!”
金允祁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她的要求,将她按在床上,看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双颊,心中满是担忧。
她才刚刚有所好转,绝对不可以再去辞凉山冒险!
“我一定得去!”颜辛十分坚持。
可是金允祁和护士都在尽力劝说着她,她现在的情况还十分的不稳定,不能再出去冒险,否则会有危险。
但是颜辛猛地将被子掀开,疯了一样的扯掉手中还在吊着的盐水,连拖鞋都来不及穿,急匆匆地就想往外跑去。
金允祁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将她牢牢地钳制在自己的怀中。
“你冷静点!”
看着颜辛眼眸里的执着,他心中不知道为何冒出了一丝丝的心疼,紧紧抱着颜辛想要将身上的温暖传递给她。
他将颜辛抱回病床上,安抚着她。
“有什么事儿等你好了再说,好吗?”
护士见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个,也在旁边劝说着,让她先不要随意地乱动,这样很可能会出现什么后遗症。
可是颜辛听不进去,用力地推搡着身边的两人,漂亮的眼睛里开始慢慢地蓄满泪水,然后像是决堤了一般,汹涌地冲出眼眶。
“我一定得去!”
“小姐,如果不是昨天及时送您来医院,很有可能您就会死在山上,您现在还不能离开医院!”
护士紧紧按住颜辛的肩膀,眉头紧皱着看着面前非要去辞凉山的女人。
“你的身体这么差,还没等你到辞凉山,很有可能就又晕过去了!”
金允祁不知道她到底对辞凉山有什么执念,可是她虚弱的身子绝对不允许她再这么折腾一次。
昨天晚上她本就因为山里夜间的温度极低而受寒,又不小心跌落下去,撞到了额头,浑身伤痕累累,绝对不能离开医院的观察。
可是颜辛完全不把他们二人的话听进去,用尽全身力气抵在金允祁的胸口上,可是却没有将他推动丝毫。
她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张着嘴泪与鼻涕浸湿了胸前的衣物。不知道是哭懵了还是虚脱了,哭泣的哀嚎声已经渐渐平息,化作身子不时的抽搐。
突然,颜辛直直地往一旁倒了过去,若不是金允祁眼疾手快及时接住了她,恐怕她的一个伤口还未好,又要新添一个伤痕。
“她这是怎么了?”
金允祁着急地询问着身边的护士。
护士却已经是见怪不怪,走向前看了两眼,松了口气示意金允祁不用太过于担心,只是哭晕了而已。
“正好省的我们打镇定剂了,你好好在这儿守着她,有什么事儿再按铃叫我。”
金允祁点了点头,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看着颜辛哭得满面泪痕的煞白的脸颊,轻叹一口气,紧紧握住她的手,想要传递给她一些力量。
颜辛的睡梦中不断地浮现着那个刀疤男的身影,交替着出现宫泽煜的脸,不由得在睡梦中哭出了声,泪水浸湿了她的枕头。
金允祁伸出手轻轻地将她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轻抚着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