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沐颜凉摇了摇头，“我和艾尔只是朋友，在公司管理上我没什么经验，所以就拜托艾尔帮忙了。”
“萧总同意了？”宫夜宇狐疑地问，虽然他更怀疑，沐颜凉究竟是怎么和艾尔那样的人成为朋友的。
要知道艾尔作为萧厉霆的特助，交友都是受到限制的。一切以萧氏、以萧厉霆为先，这可是24小时随时待命的特别助理最基本的要求。
“我之前的身份不是设计师嘛，萧总他还挺欣赏我的设计，所以知道我家的事情后，萧总也有心帮忙。”沐颜凉平静地说，这也不算撒谎，只是隐瞒了部分事实。
再者，她是真的不太想和宫夜宇说更多事情了，宫夜宇的变化让她觉得自己心里的白月光越来越不纯粹了。
“你很信任艾尔是吗？”宫夜宇问，差点没忍住将下一句说出来。
所以你现在一进不信任我了是吗？这才是宫夜宇真正想知道答案的问题，抓心挠肝地想。
“嗯，我很信任艾尔。”沐颜凉微笑着回答，“夜宇哥问完了的话，还是先给我讲讲这个合同吧，毕竟项目已经开始动工了，我这个决策者要是还弄不明白的话就真的不合格了。”
沐颜凉的催促让宫夜宇不得不把目光挪回合同上，事实上也没什么好看的，这份他亲自拟定的合同，他怎么会不熟悉？
可宫夜宇还是认真看了一遍合同，有艾尔插手的话，虽然他主动设置了陷阱让沐天成跳，可是难保艾尔发现了其他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沐颜凉不动声色观察着宫夜宇，这个合作看似前景很好。
宫氏以乐器生意为主要业务慢慢涉足相关行业，于是就有了和做服装的沐氏合作的意思。两家公司想共同合作抓住演奏服这个市场，让客人去宫氏乐器行买乐器时，顺便买一下一系列的演奏服。
这个想法当然好，演奏者表演时自然也要花心思在造型服饰上，除了曲风曲调，最好和自己的乐器也相合。宫氏懂音乐的能人不少，沐氏懂设计的人才也有一些，两项合作无异于共赢。
宫氏借此可以在服装行业站稳脚跟，一直做中高档服饰的沐氏，也可以有高端定制服饰品牌，补充自己的业务范围。
然而在投资股份分配上却出现了问题，沐氏负责服装设计、生产和宣传，而宫氏只负责最后阶段的售卖，然而宫氏却占了80％的分红。
沐颜凉认真研究过合同，沐天成签这份合同除了有疼爱沐颜珊的成分在，宫夜宇应该还许诺了很多合同之外的事情。
阴阳合同，在商界合作并不罕见，前段时间不还有个演员被爆出了个大新闻嘛。
只是她如果去找沐天成问阴阳合同的事情，沐天成多半会以此要挟她，所以她想先从宫夜宇这边想想办法。
“这个项目我认为前景很好，厂址已经选定开始建设，设计师我也找好了，只等着宣传部给出合适的宣传方案，我们就可以开始宣传预售了。”宫夜宇放下合同，也大致放心了，“小凉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或者艾尔觉得有什么问题。
“所以前期的资金投入是以沐氏为主？还有这个设计师我之前有了解过她的作品，夜宇哥认为她适合吗？”沐颜凉柳眉微蹙，不解地问，眼眸清亮天真又可爱的神情。
“就资金投入而言是沐氏为主，岳父，咳咳， 沐叔叔说他对其他方面涉猎比较少，所以都由宫氏负责。”宫夜宇冷静地回答，“至于选定的设计师，之前和沐氏有过合作，沐叔叔比较中意，最后就选了她。”
说到“中意”两个字的时候，宫夜宇意有所指的微微拖长了语调。于是沐颜凉明白了，这个设计师也是沐天成的入幕之宾之一。
“夜宇哥，既然现在是我负责这个合作，那我们的分工是不是可以变一下呢？在设计方面我应该更了解，无论是服饰还是乐器。就像那个设计师，如果让她来设计，我敢断言绝对收不回投资，还会砸了沐氏的招牌。”沐颜凉浅笑直言，想看看宫夜宇是什么态度。
沐颜珊偷她设计稿的事情她还没算账，真要细究，她应该也能找到些证据，夺不回自己的版权，但至少也可以极大影响那个希腊神话系列钢琴的销量。
宫夜宇沉默了半晌，很犹豫的样子。
“小凉，于私，以我们俩的交情，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同意，可是我毕竟还是宫氏的总裁，合同已经签订了，现在再改动其实不太好。”宫夜宇说着拒绝的话，但目光依旧柔和，“但小凉你说的也有道理，在设计这一块我们可以多多沟通。”
“夜宇哥，于公，我也是沐氏的总裁，这项合作沐氏承担的风险实在太大，即便我信任你，但信任也并不能保证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从未想过我会和你有一天谈起公司的合作。”沐颜凉脸上的微笑不变，可目光已经带了明显失落的意味。
“小凉，你这不是真正的信任啊，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吗？”宫夜宇问，循循善诱的温和语气依旧。
“合同上的问题是我自己看出来的，我在国外这几年也至于没么都没学，不过等艾尔忙完，我确实准备拜托他帮我看看这个合同。夜宇哥，你也知道我胆子很小，实在不敢太冒险。”沐颜凉回答，拿回了桌上的合同。
用行为给对方的心理施压，萧厉霆和她说过，该如何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她是学犯罪性理学的，这个学科涉及面很广，即便不够专业，可以算是够用。管理公司或者其他业务上她很不熟悉，但商业谈判，她自然也可以用她的方式，探寻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小凉，你要知道如果因为你的不信任终止合作，那么沐氏将会面临资金周转问题。”宫夜宇的表情终于变了，受伤中又有些焦急。
“嗯，关于这件事，没关系的，萧总是环宇银行可以给沐氏贷款。”沐颜凉别开脸轻声说，避开宫夜宇感伤的目光，顺便避免宫夜宇发现她在说谎。
她还没来得及和萧厉霆和艾尔商量这件事，说这个谎言的时候有些控制不住的想，环宇银行是萧氏旗下100％控股的银行，萧厉霆愿意相信她、借给她一个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