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晓得这人到底是真心要救他还是假意拖死他,买个金疮药买了这么久才回来,要是再晚点,他不会疼死,也会血尽而亡了。
“没死就自己把衣服脱了,老子可没有脱男人衣服的癖好!”
从怀里拿出刚刚买来的金创药,牧司扬拎过一张同样满是灰尘的太师椅,扯下桌上的桌布随便擦了擦,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桌布也不干净,擦了一下,也就比没擦好那么一点,加上牧司扬擦的也马虎,那椅子不但没擦干净,反而还溅起一片灰尘,呛的沈千醉连咳了好几下。
每一次咳嗽,都能引发肚子上伤口的牵扯,便越发的疼。
秋恩晴的短剑是带血槽和倒刺的,那一下虽然扎的不深,但是这伤却不轻,狠狠的白了牧司扬一眼,沈千醉抿了抿嘴,皱着眉头脱下身上黑色的长袍。
幸好他向来爱穿黑色长袍,因此虽然血流了不少,却不怎么吓人,只是他那张本就煞白的俊面更加白了几分。
“话说哥们你到底是不是专业的杀手啊?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搞不定,还故意放水,没你这样接活的啊。”
刚刚在茶馆,沈千醉同秋恩晴的打斗,牧司扬是全程观摩,事实上,打从秋恩晴和洪敬云被人追杀的时候,他就已经全程目睹了。
本来他是跟踪诸葛瑜下船的,结果没想到意外的碰上了秋恩晴和洪敬云被追杀,因此牧司扬便放弃了跟踪诸葛瑜的打算,转而跟上了秋恩晴和洪敬云。
再然后便让他发现了沈千醉,牧司扬是同秋恩晴交过手的,秋恩晴的功夫确实是强悍,即便是对上他,也不输哪去,
可沈千醉的功夫明显是在他之上的,对付秋恩晴来说,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可他居然那么明目张胆的放水,不但放过了秋恩晴和洪敬云,还把自己送上去,生生的挨了秋恩晴一剑,这就让牧司扬十分想不通了。
为了弄清沈千醉为什么放水秋恩晴的原因,牧司扬这才做了一回好人,救下了伤势颇重的沈千醉。
“我是不是专业的杀手有什么关系吗?只要我有能力杀了那个小少主就行了。”
“哎呦喂,哥们您可别吹了吧,那小丫头片子稍微对你抛两个媚眼,你魂都没了,自己姓啥都不知道了,还有能力呢,男人的能力不是靠牛皮吹出来的,而是靠拳头打出来的。”
抬眼睨了牧司扬一眼,沈千醉拿起一边的金创药自己给自己上起药来,这个不靠谱的救命恩人,他是不敢指望了。
上好了金创药,沈千醉一边给自己包扎,一边淡淡的回到:“男人的能力确实是靠拳头打出来的,但是不是靠打女人打出来的,我之所以卖了这个破绽,不过是不想那个小丫头被那个小少主质问罢了。”
“可拉倒吧你,谁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啊,你不过就是看那小丫头片子长的好看,看上人家了,所以故意手下留情,老话不是说了么,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你这手段,小爷我五年前就玩烂了,都是男人,我还不懂你。”
“是么,既然你这么懂我,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小爷菩萨心肠,见不得一条鲜活的人名横死街头,发发善心,做做好事不行吗?”
哼,他才不会告诉他,他救他只是为了八卦一下他是不是看上秋恩晴了。
要是他真的看上秋恩晴了,那这人以后跟他的关系可能就会比较微妙了。
咳咳,虽说他现在离追求上秋瑞娘还十分遥远,但是老话又说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得以防万一!
毕竟连襟这种关系是男人与男人的关系中一种十分神奇的存在。
“你是要做好事吗?做好事能买个药买了半钟头?我没记错的话,这前面没多远就有家药铺吧。”
“呃,那家金创药卖光了,我跑了另一家的药店买的,咦不对啊,你这态度是对一个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吗?啊?我跟你说,你这样的态度,容易挨揍!”
他刚刚不过是意外的看到了秋瑞娘,然后又意外的看到她和诸葛瑜一起说话,再意外的听到了他们晚上又要吃晚饭的事,所以才耽误了那么一丢丢的时间。
“行了,说吧,你救我到底想干嘛?”
沈千醉可不会信了牧司扬的那一番鬼话,在这个年代,即便是他死在街头,怕是也不会有人救他的,更何况他还惹上了巡捕的追赶,就更加不可能有人救他的。
“啧啧,你说我多那一事干嘛,真是手贱,既然你不相信小爷我是菩萨心肠,行,来来来……”
“你干嘛?”
一把推开扑上来准备扒拉自己腰上纱布的牧司扬,沈千醉有点莫名其妙,还有点愠怒。
到底是从哪蹦出来的这么一个混不吝,完全没法好好说话啊。
“你不是质疑小爷的菩萨心肠吗?行啊,这金创药和纱布都是我买的,我给扒拉下来,再把你扔到大街上去,省的你再质疑小爷。”
“……”脑瓜疼,比挨了秋恩晴的那一剑还要疼。
“行了行了,瞧你那苦大仇深样,我跟你说了吧,你刚在茶馆的时候,发现了那楼上坐着一个天仙一样的美人了不?”
“?”楼上确实是有女人,但是不是天仙,他真的没注意啊,因为打从秋恩晴将洪敬云护到身后的那一刻,沈千醉的整个目光便已经被秋恩晴给紧紧的吸引了过去。
一个柔弱的小女人,将一个大男人护到身后,这是何等的豪气,和胆魄!
那一句‘只要我禾青不死,必保你周全’的话,就好像在他心上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一般。
“你刚刚的表情救了你一命,你要是看中了楼上那个天仙一样的美人,小爷我现在就弄死你,告诉你,那是小爷看上的女人,以后是要做小爷媳妇的,我救你,不过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想要对她不利,所以才……懂了吧。”
见着沈千醉满脸的懵逼,牧司扬眼珠转转,随后翘起了一个二郎腿,十分悠闲自在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