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司扬听着里面的对话,一张俊脸挤成了苦瓜脸,特么这世上还有比他更苦逼的跟班吗?倒贴钱不说,还得给人看大门,不行,等他回了江城,今天所受的这些委屈,必须得找他的那个便宜爹给讨回来。
想到孔司令给他的那个任务,牧司扬心里略微舒服了点,就势在门边坐了下来,支起双腿,打起了瞌睡来。
人这一打盹就容易做梦,大约是有所思便有所梦,梦里牧司扬梦到自己身批铠甲,骑着高头大马,拎着一把步枪冲到了秋瑞娘的面前,到了跟前,二话不说,拉着秋瑞娘的小手,将秋瑞娘一提,拎到马上,坐在自己的怀里,跟着举枪向天,豪迈的宣称:从此以后,老子我,就是你秋瑞娘的男人!
可没想到秋瑞娘到了他的怀里,见他举枪,竟然伸手去抢起枪来,枪是军人的命根子,是他军人的象征和荣耀,就算是亲媳妇,那也不能让她夺了去啊,见秋瑞娘夺枪,牧司扬也不让,两人便在马上争夺了开来。
秋瑞娘看着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女人,可这力气还真是不少,牧司扬不得不加大力气跟她夺起来。
“小瘪三,醒醒!”
左丘泉扥着被牧司扬一把抓住的竹竿,扥了一下,发现这人睡着了竟然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索性也不强拽了,而是用竹竿捅着牧司扬,一边捅着一边又好气又好笑的叫到。
被捅的吃了疼的牧司扬身子冷不丁颤了一下,趁着颤的那一下,左丘泉夺回了竹竿,手里落空,牧司扬也猛的一下从睡梦中惊醒。
看着眼前换了一身水蓝色旗袍,外皮绸缎披肩的秋瑞娘,还有抖着胖脸笑的正欢的平妈,不由懵了懵,心里暗暗恼恨这个身子到底还是不如从前自己的那个身子好用。
人都到跟前看他笑话了,他居然没能醒过来,这要在从前,那门一开,牧司扬便能晓得有人靠近了,想起刚刚梦中跟秋瑞娘夺枪的梦境,再看着左丘泉慢悠悠的耍着手里的竹竿,心里明白了几分过来。
敢情刚刚跟他夺枪的美娇娘不是秋瑞娘,而是这个老东西。
老不知羞的,居然用竹竿捅他。
心里暗搓搓的咒骂了一声,牧司扬扯出笑脸,麻溜起身,拱了拱手道:“小姐,这是要出去吗?”
“赶紧把口水擦擦,跟上来,那个洪家小少主给咱送了这么大的礼,小姐得去‘谢谢’他。”嫌弃的看了一眼牧司扬,左丘泉抬起竹竿,冲着牧司扬的屁股便是一竹竿下去。
那竹竿细细长长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竹子做的,一竹竿打下来,牧司扬只感觉自己的屁股像被无数马蜂给蛰了一下,那疼直往肉里钻,还带着一阵阵的炸劲,滋味酸爽的不行。
下意识抬起袖子抹了一下嘴角,牧司扬麻溜跟上去,挤到左丘泉的旁边,用他那身高体长的块头拐了拐左丘泉的小身板,一脸委屈的抗议道:“不是,大爷咱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中不?”娘希匹的,这一棍子下来,麻筋都让他抽废了。
睨了牧司扬一眼,左丘泉目光直视向前,抱着竹竿,嘴皮翻了翻:“与君子,自然动口。”
左丘泉的话让牧司扬一下愣在了那里,愣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再看人已经下了楼,牧司扬皱了皱脸,跟了上去:“……诶,大爷,你骂我小人呢是不是?”
个老匹夫,蔫坏了。
“是也是,不是也不是!”
“大爷,咱能说人话吗?”
这特么跟老和尚似的,天天的跟他打机锋。
秋瑞娘走在最前,听着牧司扬被左丘泉耍弄的那样,忍不住抿唇笑笑,然后抬起手帕轻轻掩了一下口鼻,微微转头道:“闭嘴!”
“小姐,左管家戳我还骂我。”想到那个梦,牧司扬又挤到了秋瑞娘的旁边,全没有一点做跟班的觉悟。
“活该!骂轻了!”秋瑞娘没说话,平淑贤在一边见牧司扬紧紧的贴着秋瑞娘,忍不住睨了牧司扬一眼,轻啐到。
眼见得到了二楼的舞厅门口,秋瑞娘顿足,微扭脸,冲着一边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牧司扬道:“牧大公子,做跟班就得有做跟班的样子,别让人笑话了去。”
找个长的好看的,气场强大的跟班真的不是一件妙事,怎么看那货都像她的舞伴,而不是跟班。
“得嘞,小姐您发话,我一准兢兢业业做好您的跟班。”牧司扬说着话,弯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直到退到左丘泉的身后,这才直起腰来,跟着三人亦步亦趋的往里走去。
洪敬云打从秋瑞娘在舞厅门口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这边,同沙发对面的姬家小少主姬彦茗互递了一个眼色,然后就见姬家小少主姬彦茗起身拢了拢身上的西服,跟着往舞厅后面走去。
等到姬彦茗的身影消失以后,洪敬云起身理了理长袍的领子,掸了掸袖子上没有的灰尘,这才抬步迎了上去。
“瑞娘小姐好,想不到瑞娘小姐竟也会来这等地方消遣。”
“这地方如何了?难不成洪少主来得,瑞娘我来不得?”
一挥折扇,以扇掩胸,秋瑞娘连一个正眼色都没给洪敬云递过去,踩着高跟鞋,径自坐到了洪敬云刚刚的位置上。
秋瑞娘一坐下,左丘泉跟着上前,将沙发上坐着的那些舞女酒女全部赶走,长长的一条沙发上,只秋瑞娘一人坐定。
牧司扬打从外面跟到里面,短短几步路,便已明白过来,秋瑞娘这是又要来搞事情了。
想到下午在楼下赌场里,秋瑞娘将洪敬云的脸面直接给踩到了脚底下,这会又要来搞事情,牧司扬那颗看戏的红心立马燃烧了起来。
毕恭毕敬的站到秋瑞娘的沙发后面,一来方便端茶递水,二来也方便保护她,站定以后,就见一脸便秘的洪敬云阴霾着一张脸,一步一步踱到了沙发边,在秋瑞娘对面,之前姬彦茗坐的沙发上,一撩长袍,大喇喇的坐了下来。
“瑞娘小姐这势头,看来是专找洪某了?”
整个舞厅的人,谁不知道这个位置是他洪家的专座,即便整个舞厅一张空位都没有,也没人敢轻易坐到这边,可秋瑞娘上来,看都不看,直接就坐到了洪敬云的位置,那意图,再明显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