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从一边的抽屉中拿出一个信封,杨彩烨上前交到沈千醉的面前。
“这里有一封信,还有一把香港银行的钥匙,信是给云儿的,而钥匙则是我在银行里租的一个保险柜,我将洪家能变卖的产业已经全部变卖了,不能变卖的,所有的现金也全部别我抽掉过来了,除了非发给各房的钱之外,剩下的我全存在那里了,我希望你可以将这笔钱交给云儿。”
“你,不怕我吞了这笔钱?”
“呵呵,怕?为什么要怕,你既然能来这里,说明你就不会吞掉这笔钱,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我相信你会将这笔钱交给云儿的。”
“你就这么笃定我知道洪敬云的下落吗?”
“是!笃定,非常笃定。”
看着那个举在自己面前的信封,沈千醉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
翩然转身,杨彩烨像是卸下了一副重担一般,整个人都好像轻松了很多。
“如果你没什么想问了的话,那你可以走了,因为再过不久,洪公馆便会消失了。”
“木啸云今晚会动手?”
“不,是我会动手,苟活了这多年,我早就活腻了,如今终于可以摆脱了,我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多留了,你可以走了。”
“你真的不要走?”
“不走,如果你当真觉得心里有愧的话,就帮我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解决掉后门的那些兵。”
说到这里,杨彩烨似乎不愿意再继续交谈下去,微微闭上了眼睛。
沈千醉见状,也不多留,转身便要走,临走的时候,又道:“好,我会解决掉那些兵的,还有信和钱我也会交给洪敬云的,一分都不会贪你的。”
“谢了,门口的架子上有一个小包袱,帮我一并带走吧。”
说话的时候,杨彩烨的双眼始终没有睁开,那样子就好像疲累至极,累到眼皮都不想动动一下。
看着那个灰布包袱,沈千醉疑惑了一下,转头想问问,可是看着杨彩烨将脑袋放在沙发背上,根本就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得拿起那个包袱出了门。
到了外面,沈千醉也不多逗留,直接原路返回。
到了紫薇花林里,沈千醉没有立刻出来,而是等到快十二点的时候,这才从林子里出来。
到了后门,看着那两队荷枪实弹的兵,沈千醉正想着要如何在不惊动其它兵的情况下解决掉这两小队兵的时候,突然见着洪公馆前院的方向突然冒出一道冲天的火光。
那火好似天火一般,几乎是在瞬间便吞噬掉半个洪公馆。
一时间,整个洪公馆里哭声喊声连成一片,有叫救火的,有叫救命等的,还有只知道哭什么都不知道的声音。
总之,一时间,整个洪公馆里就好像是一个地狱一样,充斥各种让人揪心的声音。
那两队人见着前院失火,两队人商量了一下,其中一队迅速撞开后门,冲弄个后门进到里面,只是进去没多久,便被里面的浓烟给熏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这个情况,那一队人只好往前面正大门去。
见着那队人走了,沈千醉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此刻他大概的已经能猜到杨彩烨在打什么主意了。
围魏救赵、调虎离山。
用失火引走那些围着洪公馆的兵,然后让沈千醉将后面的人给解决了,这样里面的人便能从后面逃走了。
洪公馆虽然大,但是在洪荣海死后,杨彩烨便辞退了不少佣人,所以此刻的洪公馆也没有多少人,如果从后门逃了,四下分散,躲到这江城的哪个角落里,木啸云也是没奈何。
况且,只要杨彩烨死了,木啸云也不会在意洪家的那些下人还有小妾了。
所以杨彩烨这是想用她自己一个人的命,救下洪公馆里其它所有人的命。
到了这一刻,沈千醉突然对于杨彩烨这个女人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个认识打破了从前他们对杨彩烨的认知,也因着这场火,才算是让杨彩烨这个人真正的面目给显露出来。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为了洪敬云这个儿子,杨彩烨真的付出太多了,这个精明的女人从一开始就在为她儿子的余生算计着了。
解决了那些看守的兵后,沈千醉也没有立即离开,他想看着里面的人全出来了再走,防止之前走掉的那一支小分队又回来。
可是等了足有半个小时,也没看到一个人从里面出来。
而里面的哭喊声却渐渐的小了起来,见此,沈千醉也有点不明白了,看了看没怎么被波及到的后院,沈千醉想了想一头冲了进去。
冲进去能救几个算几个吧。
可是让沈千醉没想到的是,他想象中的到处是被烧死的尸体并没有看到,不但没看到,反而越来越安静。
只除了大火烧灼的哔哔啵啵的声音之外,就只剩外面那些士兵说话的声音。
洪公馆是单独建筑的一个宅子,附近离她们最近的住户都还有几十米远,所以即便火再大,也不用担心烧到人家去。
看着安静的后院,沈千醉心里有点不解,却也不敢再多逗留,杨彩烨不可能让他做白用功的,既然让他解决后援的看守,那说明肯定是有用处的。
想到这,沈千醉跟着出了后院的小门。
刚一出来,还没等他走多远,就见一小队的人又过来了,看到沈千醉远走的身影,跟着就追了上去。
还是沈千醉的脚程哪里是那些小兵们能追上的,眼见着沈千醉越走越快,越走越远,那些人急了眼,直接冲着沈千醉的背影开了枪。
可是一梭子过去,子弹打了不少,霹雳乓啷的跟放鞭炮似的,沈千醉却安然无恙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了。
从洪公馆逃出来,沈千醉没有回去,而是直接去了秋家,到了秋家,左丘泉已经睡了,可是让刚才的枪声又给惊醒了。
这人一上了年纪,一旦半夜醒了,想要再睡着便格外的难。
翻了几个身睡不着,索性便起来到院子里乘凉,刚到院子里,就见墙上跳下一个人来。
“谁?”
“泉叔,是我!”
回了一声,沈千醉也是没想到左丘泉居然等在院子里,原本还想着自己过来敲门会不会不好呢,这会倒是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