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动静的时候,何遇安还以为张平出什么事了,手里的菜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往外跑,结果看见的是紧闭的门,当下就明白了,无奈的先回自己家把冰箱里收拾好。
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张平起初没在意,忽然间想到何遇安有自己家的钥匙,想阻止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生什么气呢,也不怕把门踹坏了。”何遇安看出张平心情不好,居然自己拿了菜进厨房。
张平心里是有气,却也实在好奇何遇安到底会不会做饭,厨房那动静听着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直到‘哗啦啦’的水声消失,张平放轻脚步慢慢往厨房走。
何遇安正在削土豆皮,蹲在垃圾桶前的样子依旧体面的不得了,让张平心里有些羡慕,他只是大大咧咧往下一蹲,这看起来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不生气了?那就进来帮忙吧,别在门口站着了,我比你慢,只靠我的话不一定要到什么时候了。”也没见何遇安回头,偏偏他就看见了只有半个脑袋伸进厨房的张平。
张平眼珠子一转,撇了撇嘴,“切,反正我又不急着吃饭,你就慢慢来呗。”
话是这么说,可到底张平还是进来洗了手开始帮忙。
“啧,你别切,你看你切的那个土豆丝粗的跟什么一样,能熟吗?”
“不是,你那么弄能行啊?”
“哎哎哎,出去出去,你去外面看电视去,别进来了!”
其实就是张平挑刺儿,何遇安那水平不说是大厨了,可也是家常菜都能做的那种,那至于被这么嫌弃,也就是何遇安不计较,不然张平指不定怎么借题发挥。
看何遇安真的出去了,张平又恨恨的在菜板上剁了两下,留下深深的两条印子。
再怎么说,脑子里那些记忆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那些事情也都是他亲身经历的,虽然每次都是不同的样貌,可内里却是同一个人,怎么可能真的半点影响都没有呢。
“怎么了?”何遇安刚出去还没坐下就听见厨房的动静,三两步走到了厨房门口,眼里是切实的关怀。
见张平的样子不太对,何遇安担心他在厨房里出事,把张平从厨房推了出去,“你歇歇吧,犟什么呢犟,等着吃饭就行了。”
张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恍恍惚惚的想起来的全是之前的事情,只觉得头疼的厉害,虽然比不上想起所有记忆的那次,却也让他硬生生把自己下嘴唇咬到出血。
“好了,吃……”何遇安说到一半的话在看见客厅的情形是止住,随手把手里的盘子放在橱柜上,着急忙慌的朝张平跑过去。
张平半倚在沙发上,脸色苍白的厉害,看起来就十分痛苦。
掰开张平紧掐着的手,手心的血迹看的何遇安心头刺痛,却来不及处理,张平脑子里像是要炸开了一样,多出了许多上次记忆里所没有的片段。
这次张平的意识没有消失,随着看见的画面越来越多,头疼的症状正在慢慢减轻,从开始直至不适感全部消失也不过才二十多分钟。
发觉自己被圈在何遇安怀里,张平有些略微的囧迫,抿唇时碰到无意中咬出来的伤口,“嘶!”他赶忙张了嘴,尽量不再碰到伤口。
何遇安看张平缓过来了,扶着他在沙发上做好,起身去倒了一杯热水,细心加了糖,又在一个大碗里晾了晾,等到温度正好的时候才端给张平。
“喝点儿水吧,先缓缓。”
“我刚才是?”张平紧皱着眉头,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头疼。
“我看你不太对,让你出来歇着,做好饭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你在地上坐着。”诚然,何遇安对于张平不适的原因也是好奇的,只是确实不知道是什么。
确定了何遇安没想到那方面,张平定了定神,也不准备现在告诉何遇安。
刚才多出来的那些记忆里,不仅有之前每个任务世界里张平不知道的事,还有不久前,两人一起记起所有事情的时候的情况。
张平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何遇安当时的不作为不是不怎么喜欢自己,只是就连何遇安自己也不知道那就是喜欢。
这么一番折腾,何遇安做好的菜只剩些余温,两人凑合着吃了一点就收拾了桌子。
张平是还有些不舒服,吃不下,何遇安是看张平状态不好,连带着心情也不怎么好,自然食不知味,匆匆几下就没了胃口。
张平现在是这种情况,何遇安怎么可能留下一堆碗筷什么的让他收拾。
听着碗碟时不时挨在一起的声音,张平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忽然之间就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都是自欺欺人,那么多个任务世界,那么多记忆,喜欢了那么多次的人,如果他们没在一起,最好的结果无非是两个人都孤独终老,怎么可能出现一个孤孤单单,另一个和别人成双成对的可能。
惬意的捧着杯子喝热水,张平窝在沙发里,身上是何遇安给盖的夏凉被,对面的电视在播综艺节目,温馨的让他觉得这才像是一个家该有的样子。
不等张平的思绪跑远,何遇安已经洗好了为数不多的碗碟,手上的洗洁精沫也冲的干干净净。
“你歇着吧,明天早上别去公司了,我给你写个请假条交了。”检查了一遍室内,确定没有什么遗留下来的问题之后,何遇安从沙发一侧拿起自己进门时放下的外套,简单的交代了一句就离开了。
张平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上,“想什么呢,我俩在这里可还没什么关系,他留下来干什么?”
然而,起身的的时候,张平视线但凡落在何遇安站过的地方,就一定会稍做停留,好半天才撇开手里的夏凉被进了卧室。
大概是提前开了空调的缘故,进卧室的一瞬间,张平打了个寒颤,甚至起了些鸡皮疙瘩。
“空调温度怎么这么低,想冻死自己也就这样了,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有这么些小毛病?”张平一边调高了些温度,一边嘀嘀咕咕的小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