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皱了皱眉走了出来，看到只有苏晓果一个人，不由一愣。
“晓勇呢？”
“喝的大醉，怎么叫也叫不醒。”
“那，冯家的人呢？”
“不肯来，说跟冯燕没关系了，她的事儿以后他们不管。”
江宁脸黑了，苏晓果叹了口气，小声问：“她怎么样？”
江宁也想叹气，人是救活了，可魂儿怕是没了。
苏晓果走到床前，见冯燕两眼直愣愣的盯着窗外，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几乎看不出来是个活人。
“冯燕，我，来看看你。”苏晓果坐在床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时候，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过了好一会儿，冯燕才慢慢转过头看向苏晓果。
苏晓果忙举起手里的保温桶：“这是专门给你熬的鸡汤，放了人参，对身体特别好，喝一碗吧？”
“我不饿，”冯燕声音很虚弱：“姐夫给我喝了粥了，谢谢你，大姐。”
苏晓果把保温桶放下：“那等你饿了再喝，你什么都别担心，好好养病，有什么事就交给我们处理。”
冯燕轻轻眨了下眼睛，唇角闪过一丝笑意，只是那笑容很淡，转瞬即逝。
苏晓果搓了搓手，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遇到这种情况，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那么无力。
宋学武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看到苏晓果也在，冲她点了点头，开始给冯燕做笔录。
苏晓果搬了个椅子坐在床尾，只听宋学武他们问了好几个问题，冯燕都一声不吭，直到江宁说：“你要是什么都不说，那个害你的人就不能受到惩罚。”
冯燕看了看江宁，缓缓开口：“那天我离开家后，实在没地方去，就准备去投奔大姐。我走到岔路口，想坐下歇歇，忽然听到有人大喊，吓了一跳……我忍不住走过去，看到两个人在吵架。高个子的说‘钱只能给这么多，办不办你自己看着办’，另一个，就是，范阳，他发火了说‘老子就不干，看谁能把老子弄死！’……我很害怕，想悄悄走开，却不小心绊倒了……”
说到这儿，冯燕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苏晓果忙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冯燕的手很凉，手指枯瘦，手背上全是伤，甚至一个指甲盖也掉了。
“他，他抓住了我，我拼命想逃，却逃不开，他一拳打在我头上，我眼前发黑，耳朵嗡嗡响……等我醒来，发现自己在地道里了，我哭着求他，让他放过我，可，可他却疯了一样撕破我的衣服，××了我……”说到这儿，冯燕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哭了起来。
苏晓果忍不住对宋学武说：“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是范阳囚禁了冯燕，剩下的你们要不然就别问了吧，她现在身体太虚弱，受不了刺激。”
宋学武沉声说：“事情不弄清楚，就没办法定罪，就不能将凶手绳之于法。冯燕同志，十分抱歉，还是请你尽量配合我们的工作。”
“冯燕，想让坏人罪有应得，你就得勇敢一点儿，把事情说清楚！”江宁轻轻拍了拍苏晓果的肩膀，对冯燕说。
冯燕把唇咬的发白，哽咽着继续往下说：“……他每隔三四天就会过来一趟，会给我带一些吃的……我怕死，不敢再反抗他……我想找机会逃跑，故意讨好他，他开始不再捆着我……我趁着他喝醉的时候，偷了他的钥匙跑了出去，可我两天没吃饭了，没有力气，没一会儿就跑不动了，我看到一个老头，我向他求救，他却转身跑了……”
“范阳把我抓了回去，打断了我的腿，我认命了，不逃了……”冯燕面如死灰，低声喃喃：“有一天，见他过来，我闭上眼睛装昏迷，他见我真的发烧了，就踢了我两脚，没再理我。我看到他从地下拿出一个盒子，掏出一些东西放了进去，又锁了起来……”
“你知道铁盒里面装的是什么吗？”宋学武问冯燕。
冯燕摇了摇头，“他从没跟我说过铁盒，不过，他把我腿打断后说，这是他家的粮仓，只有他有钥匙，除了他，没人放我出去。还说，说……”
“他还说什么了？你别急，慢慢说。”宋学武把水杯递给冯燕，冯燕喝了两口，接着说：“他说，这里藏着他们范家最重要的东西，只要有这些东西，谁也不能把范家怎么样。”
宋学武皱了皱眉：“他还透露过别的消息吗？”
冯燕摇了摇头：“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他不怎么跟我说话，每次来也不会待很久。”
“谢谢你，冯燕同志，该问的我们问的差不多了，你好好养病，但请和我们保持联系，我们可能随时会过来找你再了解情况。”宋学武伸出手，想和冯燕握手表示感谢。
冯燕却缩了缩身子，似乎不敢碰触男人。
宋学武愣了愣，收回了手，冲苏晓果笑了笑，看向江宁。
江宁冲苏晓果点了点头，跟着宋学武走了出去。
宋学武压低声音对江宁说：“你们交上去的证物里有个本子，我看着像是个账本，一会儿录口供的时候，我想办法让你看看，估计能用得上。”
“回头请你吃饭，”江宁拍了拍宋学武肩膀，他的直觉，这个账本跟万家有关，也许扳倒万家的机会就要来了。
宋学武咧嘴一笑：“去白云饭店，我要吃肘子。”
“行！”江宁答应的十分爽快。
直到第二天下午，苏晓勇方才来到医院，苏晓果看他磨磨蹭蹭不肯上前，不由一把把他拽到冯燕病床前。
洗了头擦了脸的冯燕，脸色比昨天稍稍好了些，她抬起头充满期待的看着苏晓勇。
可看到苏晓勇低着头坐下，好一会儿也不抬眼看她一眼，冯燕的心一点点冷了下来。
“冯燕，你好好养病，什么事都等你病好了再说吧。”坐了半天，苏晓勇才抬眼看了冯燕一眼，却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