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晟宸有些微愣,他未想到,温茜会直接拒绝他。
心中有一种感觉,似乎明日温茜的行踪应该是极重要的,所以她不经意间景晟宸问道:“有事?”
“嗯。”温茜轻声应道,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景晟宸随意睨了温茜一眼,竟发现她的眼底,流露出刹那的恨意。回过头,他若有所思,然后继续与拉链奋斗。
最后,以弄坏头纱为结果,在温茜无意的情况下,只好先用店内其他头纱代替,拍完了婚纱照。
第二日,温茜早早起身,换了一条黑色连衣裙。连早餐也未用,就驱车往郊外的墓园而去。
五年前,白父去世后,就葬在了郊外的那座墓园之内。当时,白氏已经破产,面临大量赔偿与罚款,白父不堪打击与重压,终是跳楼自尽。
当年,还是白子晴的温茜,曾经以为那可能是世间最坏的情况。谁知,就在温茜想要下葬白父之时,法院却连之前白父生前选购并筹建的墓地,也悉数拍卖。
竟让白父最后容身之所,也未能保留。
那时的白子晴欲哭无泪,白母更是因此大受打击,心脏病更加严重。
最后无法,她只能临时找到了一块墓地,匆匆将白父下葬。
那一日,温茜记得,雨,下的很大很大。
白父现在的墓地离厦市有1小时左右车程。
当年葬于此,不过那里墓地便宜而已,而现在,却是温茜心中永久的刺。
摇摇晃晃,温茜终于来到了墓园。拾阶而上,她手捧白菊,向白父与白母安息之地而去。
大约不是清明,整个墓园很冷清,一排排冷冰冰的墓碑并立,只让生者感到更加荒凉。青松香气袭人,带着对于死者的怀念,温茜慢慢来到白父与白母的其墓前。
五年了,她已经有五年没来看望他们了……
温茜觉得自己很不孝,可是却没有办法。她立志为父亲报仇,就必须有所牺牲。这五年来,每当她在国外撑不下去时,都会想到白父惨烈的死亡。
每当这时,她才会有勇气走下去。
轻轻将手中白菊,放在墓碑之前。石碑之上,两张黑白照片中,慈悲而幸福的人,似透过照片看着她,一如以往。
将近五年的分别,突然走到他们面前,温茜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温茜盯着墓碑之上的照片,与其对视,似乎这样就可以真的与之相见般。
山风吹过,撩着她的长发,遮了她的容颜。
这样的静默,让人不觉时间的流逝,待温茜觉得阳光有些刺眼之时,抬表竟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难得来一次,却只言未语,只在这里站了半天,温茜有些无奈,可是心中的悲伤却是无法逆转。
温茜用手遮了遮太阳,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山下一阵车响。她有些好奇回头,竟见远处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正在拾阶而起。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温茜虽是看不清楚来人,却依照心中所感,却离开了白父白母的墓前,躲去了不远处一棵高大的松树之下。
温茜也不知道为何要躲辟此人,只是有一种感觉,若是不如此做,会了发现她无法预料之事。
温茜静静地待在树后,整棵树将她的身影遮的严严实实。
来人是个男子,而且刚才无意一瞥,让温茜有一种超级熟悉的感觉。
当男人走到此处,为了不被发现,她只静静待在那里听声音。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一道充满磁性的男声一出,一下子将温茜炸的无法思考。
景晟宸!为什么会是他?
这一刻,温茜出离的愤怒,他有什么资格来拜祭她的父母。如果不是他,当年爸妈怎么可能会死!
这一刻,温茜恨不得冲出去,给他两巴掌。
可是,她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景晟宸在父母墓表现自己的慈悲。
温茜很愤怒,气的浑身瑟瑟发抖。她按捺着自己的怒气,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虚伪的男人,她现在到想听听,他到底什么说些话!
只是,温茜没有等到。
当景晟宸微弯身,放下手中白菊之时,看到墓前另一束极鲜活的菊花。瞬间,热血冲了头。
白菊之上带露,很明显不是往日拜祭留下的。而且,白父白母人口稀少,加之白父死的不算光彩,每年此时根本不会有亲人特别探望。
所以,能此探望的,只有他们的女儿——白子晴。
景晟宸突然激动起来,四处翻找着,在相邻的墓碑以及前后左右,都看了个遍。
满面的激动神色,让他看起来很怪异,一副誓不罢休的找法,吓得温茜连连往后躲避。
温茜不知道发生何事,突然让他如此激动。只是心中的恐惧,让她只能不断退后,顺着他寻找地点,巧妙利用四周的屏障,掩饰自己的身影。
也许是白父白母在天有灵,拼命翻找的景晟宸,到底没有找到躲避之中的温茜,最后终于满是不甘大吼一声:“子晴——”、
然后,才有些颓废的离去了。
温茜对景晟宸突然的呼喊,震地有些心惊肉跳,那声呼唤声中的痛苦与绝望,那样真切。就与那晚他不断呼唤,她的名字般。
透过小小的树缝,温茜看着远处的背影,孤寂的让人有些心疼。待到山下车响,车子驶离的后,温茜才从躲避处出来。
此时,她早已泪流满面。
站在白父白母的墓前,她甚至有了,想要否认景晟宸害死他们的念头。
温茜很害怕,又站了很久,待泪风干以后,终是离去。
待傍晚到家之时,收拾好心情的温茜,刚刚走进家中,就见景晟宸正坐沙发之上,快乐与温小锦玩耍着。
温父还未到家,家中只有他一人。
大约,墓园无意之中的相遇,让温茜突然面对他,总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到底身为主人,温茜还是将有些无法掌控的情绪收拾干净,笑道:“你怎么来了?”
景晟宸漫不经心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来接你去慈善晚宴。”
然后,也不待温茜回话,又道:“宴会改成晚上,你不会再有了事吧?”
“当然。”温茜一时语塞,而后笑道。
“嗯。”景晟宸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温茜,似在观察什么。
片刻,他有几分漫不经心问道:“你今天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