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的最后,他们是怎么从西城河回到公寓的,直到天色渐渐漆黑下来,舒茜坐在去往莫家老宅子的车上,也始终没有想明白。
而昨天晚上后来,她现在想起来,仍旧忍不住的脸红,心跳加速。
记忆里面,刚刚回到公寓,她这些天养成的习惯,进门就去拿衣服洗澡。
可等她刚从浴室出来,却看见男人穿着简单大方款的浴衣,刚掀开了卧室床上的被子。
虽然最终也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但莫韶安也半分没有退让,整个晚上,始终都紧紧搂着她的腰入睡。
他身体的变化,舒茜毕竟是女人,怎么可能一点也感觉不到。
而且,一个男人就算一个晚上这样忍受下去了,还能每一个晚上都这样忍耐下去吗?
早晚……
纤细白皙的手,下意识的轻轻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不舒服吗?”
安静的车厢里,注意到舒茜脸色有点泛红的莫韶安,沉默良久,直到看见舒茜的手慢慢放在了小腹上,他才皱眉出声。
她……
舒茜如同触电,迅速拿开了手,或许突然之间被惊吓到了,她脸上的红晕一时间变得更加旺盛,下意识的看了莫韶安一眼,又迅速移开了视线,有些结巴的扯唇:“没,没有不舒服。”
今天下班,莫韶安一早就让舒茜收拾好了,自己开车回来接她去老宅。
想起来一开始也没有发现舒茜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只轻微皱了皱眉,他开车的速度依然,车厢里平稳又安稳:“那就好,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
告诉他,她会不会有一天心软,告诉莫韶安其实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可郑雯月那边呢?
如果到时候舒家知道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存在,势必要借此邀功,以她的性子,早晚都会忍受不住,到时候,就是舒家主宰她今后的命运了。
郑雯月和舒拓都不是见好就收的人,如果得不到他们想要的,大概,他们会恨不得直接毁掉她!
呼吸陡然一紧,舒茜突然之间就难以想象有一天在舒家的心狠手辣下体无完肤的自己,到时候不管她,连带孩子,从小生下来都要被带上异样的色彩。
就算是莫家的血脉,他也从还没有生出来开始,就有了一个怎么都洗刷不掉污点的母亲!
这才是她最最不能忍受的!
“好。”
洁白的牙齿几乎将唇瓣咬得一片惨白,剩下的力气,才足够舒茜生生的吐出来一个简单的音节。
窗外是城市钢筋水泥的森林,精致的商业街布满了行人,到处都是闪烁的广告和LED大屏,播放着一个人或者一个企业精彩的人生。
这个世界,此刻有太多的人刚刚开始他们新的人生。
可她,已经走到无法选择的那一步了!
嘴唇水润,却多少丧失了原本健康的颜色,舒茜恢复了良久,直到莫韶安的嗓音再度响起,她深深吸了口气,才扯唇强迫自己笑了笑。
“一会儿,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车子已然到了目的地,舒茜解开安全带,转身看了一眼早早下车帮她打开车门的莫韶安。
昨晚之后,他好像改变了很多,至少那双看着她的眼神,令她感觉到的情绪已经不是从前那么单调而乏味。
可那同样多出来的浓烈和仿佛深情一样的东西,也让舒茜肩膀上的压力,似乎更重了。
舒茜怔怔的看了一眼莫韶安的眼睛,心尖好像被什么东西突然触动了一下,随后,点头下车。
“我不管昨天母亲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但我们俩,现在很好,之前就算问起来,也只是夫妻间简单的斗嘴。”
舒茜听见身后传来车门被关上的声响,心念一动,“但是外面那些传闻和谣言……”
“谣言在出来之后就被迅速的平息下去了,而且以他们的智慧和为人,他们不会相信。”
舒茜怔然,想起昨天上午莫夫人找来的时候,的确好像莫韶安说的,她从头到尾压根儿就没有过要相信网上说的她不能怀孕的消息。
甚至,她以为她拿到结果才是最真实的。
“莫韶安!”
舒茜有点心神不宁的跟着莫韶安走到了玄关口,眼看着开门的保姆刘姨已经进门忙去了,她轻吸了口气,又抓住了莫韶安的手臂:“等等。”
“嗯?”
以往的舒茜,虽然有时候也会在有些事情上面犹豫,但莫韶安跟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真没见过她好像今天这样,每走两步,似乎都要犹豫一步。
漆黑如墨的瞳眸在轻问了一声之后,终于停下了脚步,耐心的探究向舒茜的眼睛。
那是一双同样漆黑如墨的眼睛,不同于里面盛放着太多内容的他,舒茜的眉眼是天生的漆黑,黑到极致的纯净,美好。
但此刻,那双黑眸里面似乎多了一点顾虑,还有,一点点闪躲。
“至于父亲,你根本不用担心,所有的事情他几乎不会插手,有母亲在,也只会是母亲多问两句。”
舒茜抿了抿唇瓣,然后听莫韶安继续道:“如果爷爷的话,就更不必担心了,老人家刚刚出院,昨天的消息他应该还什么都不知道。”
“莫韶安,如果我们还是跟从前一样,按部就班一直到结束,不勉强彼此,我想……”
“你想什么?”莫韶安俊脸突然紧绷起来,薄唇冷冷的抿成了一条直线,那紧绷的模样看得舒茜顿时寒凉到了嗓子眼里。
舒茜心底里突然之间也“咯噔”了一声,望向莫韶安,张了张嘴,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在想什么,能够跟莫韶安坦白吗?
“没。”
死死的咬了咬唇瓣,旋即又松开,略有些苍白的小脸上漾开一抹轻松地笑容,舒茜终于弯腰开始换鞋子,“我们进去吧。”
娇俏的小女人,掀起一片让人不安的话题之后,竟然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淡定的换鞋,穿着拖鞋进门,期间连看也没有看上他一眼。
莫韶安换脚上的另外一只皮鞋的时候,就听见她乖巧的声音传来,“爷爷,我跟韶安过来了。”
韶安……
好像最软最甜蜜的软糖,从舒茜嘴里突然滑出来,美好得让人想要一头扎进去,再也不想出来。
莫韶安的身子伴随着舒茜甜腻的嗓音,突然就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