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陈启东几番解释,江河慢慢明白过来。
数据这东西,特别是大数据这个东西,你拿出一个大概来,大家心里或许还不会有什么。
但这涉及到店铺的转让,相当于是告诉别人,我连你今天穿的什么内裤都知道。
江河叹息道:“我懂了,这么说的话,我们还是只能自己去查了?”
“所以我才想办法将孙广宗给引过来。”陈启东松了一口气,慢慢说道:“只要孙广宗开口了,那么有了来源,也就不怕公布出来
了。”
两人刚说完,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沉声道:“就是你们两个要找我吗?”
江河两人同时朝门口看去,打量了孙广宗一样。
孙广宗虽然年过五十,但看上去一点也不显老,反而像个三十多岁的人,一晃眼睛大而有神,扫视着江河两人,如同一把刀从两人
脸上扫过一样。
“你就是孙广宗吧。”江河道:“我可没找你,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
“明人就别说暗话了。”孙广宗冷笑道:“我说的对吗?军神,参谋长。”
孙广宗一口道出了两人的身份,江河却不感觉到惊讶。
既然他们能够调查孙广宗,孙广宗自然也会调查他们。
“反正你也来了,咱们边吃边谈如何?”江河指着旁边的凳子道:“请坐吧。”
孙广宗看了两人一眼,缓步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
三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直到菜上齐了,孙广宗有些忍不住,率先说道:“据我所知,我孙家好像没得罪过两位。
用不着如此针对我吧?”
“孙老板说笑了,我们可没针对你。”江河道。
“在我看来可不是这样。”孙广宗朝陈启东看去,冷声道:“陈参谋长一来就打了我儿子,还不算针对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找我
谈,非要用这样的方式吗?”
孙广宗话里充满了怨气,但面对这两人又不好发作,只能不停隐忍着。
“是我方法选得不对,在这里给孙老板道歉了。”陈启东笑眯眯地说道:“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孙老板有紧迫感嘛。”
“确实挺紧迫的。”孙广宗揶揄道:“我都快被吓死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气氛算是缓和了一下,江河朝陈启东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将话题转到正题上面。
陈启东会意地点点头,缓缓说道:“我想问孙老板一个问题,最近你好像跟许南山走得很近,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孙广宗跟江河眼神同时变了一下,一个震惊,一个疑惑。
震惊的来源是陈启东不在海东,居然还能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这让孙广宗不得不惊。还有什么事情,是陈启东不知道的?
江河之所以要疑惑,则是不明白,这个问题,跟他们想调查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参谋长,你这话可就说大了。”孙广宗轻轻咳嗽了一声,掩盖住自己的慌乱道:“我跟许南上是有过接触,但要说走得很近,那
就过分了。”
“是吗?只是简单的接触吗?”
“当然,我是个生意人,跟许多人都有接触,许南山不过是其之一而已。”
“这么说的话,你只是跟许南山做生意而已了?”
“是有过生意的往来。”
“既然你承认就好!”陈启东冷笑道:“许南山一个毒贩子,你跟他做的又是什么生意呢?”
这一下,慌张直接写在孙广宗脸上。
孙广宗急忙说道:“这我可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他是毒贩子呢?”
“你不知道?”陈启东道:“那你告诉我,你们商场突然换了一大批人,难道不是为了方便你跟他交易?”
听见这话,孙广宗急忙说道:“这怎么可能呢?那只是正常的人员调换,跟许南山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人在慌乱之中,总会出一些小错,尤其是在面对高压之下的时候。
陈启东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要用许南山毒贩子的身份,让孙广宗惊慌,然后突然转移话题,希望能套出一两句话出来。
不过现在看孙广宗的惊慌的样子,似乎根本不知道恐怖袭击的事情。
陈启东朝江河眨了眨眼,示意江河可以动手了。
两人相交多年,自然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江河阴沉着脸,将孙广宗的脑袋,狠狠地按在桌上,板着一张脸说道:“还敢跟我狡辩
是吗?难道你不怕死?”
孙广宗脑袋发懵发痛,嘴里却十分有条理,迅速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不信的话,你们随时可以去我商场调查,要是有一句假话
,让我不得好死。”
“我说孙老板,你就别撑着了。”陈启东软语相劝道:“撑着对你没好处,你只要老实告诉我们,你们商场为什么要换这么多人就
行了。”
“我说过了,就是正常的人员调换啊。”孙广宗都快哭出来。
“不给你一点苦头吃,你是不会说实话了。”江河手上一用力,孙广宗立马涨红了脸,双手无力地挣扎着。江河继续说道:“说。
你换那么多人,不是为了方便跟许南山交易,还能是为了什么?”
“就是啊,无缘无故的换人,总有个理由吧。”
“理由我都说了。”孙广宗哭诉道:“就是正常的人员调换啊,你们想知道什么答案啊,告诉我,我说就是了,不用逼我。”
到了这个地步,在逼问下去,江河两人说不定就暴露真实意图了。
陈启东询问地看了江河一眼,偷偷握了握拳,示意江河是不是要再严厉一点。
江河暗暗摇了摇头,随手将孙广宗扔了出去,冷哼一声道:“这次算你老实,你再跟许南山纠缠不清,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知道,我这就会跟许南山断绝往来。”孙广宗对着两人,千恩万谢道:“多谢两位仁义,我就先走了。”
孙广宗抹了一把脸上的菜汤,狼狈地冲出了包间。
到了酒店门口,孙广宗脸色一变,朝身后看了一眼,阴沉着脸坐上自己的车。
一个人坐在车上,仿佛等了孙广宗许久。
“他们发现了吗?”那人问道。
“应该是察觉到了。”孙广宗擦了擦身上的秽物道:“不过被我瞒过去了。”
“这样也好,可以给我们争取一点时间。”
孙广宗嗯了一声,对司机说道:“开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