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了动小手指,活动灵活,没有任何异样感觉。
惊喜之余,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愤怒不甘委屈,但更多的是害怕。跟二叔奔走这几天,见识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也听闻了二叔的各种告诫。却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这让我切身体会到了妖来财的凶险所在。
明明是做好事,只因为时间上怠慢了,就遭此毒手,二叔说的对,这些妖魔妖怪的话不能信。那老太太看起来和善,实际上却是心狠手辣之辈。
收拾好剩下的腐生叶,我清理了地板上的血迹,然后出了门。隔壁的店铺正在营业,老板陶翠莲正端着一碗苗条刺溜刺溜吃着,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嘟囔:“哪来的神经病,妖哭狼嚎的来回跑,脚下踩了钉了?”
我的嘴角忍不住抽动,这娘们还真是嘴欠,二叔还说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就是菩萨心,也不够给这张嘴兜底的,长舌妇也得下地狱。
回头再收拾她,我打了车去医院,进了病房,二叔正趴着打电话,看到我只是冲我点头示意,貌似是个很关紧的电话,二叔问了很多问题,足足讲了半个多小时,才挂了电话。
他扭过头冲着我的手指看:“没事了吧。”
我道了声没事,把腐生叶递给他,二叔接过腐生叶,骂骂咧咧道:“就特么耽误了一两天,那老太太就不乐意了,还真是急性子。好在人还把指头给你留下了,没做绝,算是个警告。这件事我出院了,就得去办。”
我问他:“那陶翠莲可不像是个好说话的,这事儿怎么办呢?”
二叔道:“我了解她,好办,先把伤治好。”
我把门锁了,把窗户都打开,给二叔拆了线,帮他把腐生叶按在了背后的伤口上。
很快二叔的伤口就愈合了,他兴奋地下了床,开心地蹦跶了两下。
二叔换了衣服,捂着脸,我俩冲出了医院。
打车直奔寿衣店,一路上我给他讲了白云老道的事,二叔一听就皱起了眉头:“白云?没听说过咱青树县有这号人物呀?”
他对这件事很在意,打了一连串的电话,挂了电话,他说道,“已经联系朋友们去查了,等消息吧。”他问我,“你说他嘴里有臭味对么?”
我说:“是的。”
“是哪一种臭味呢?”
我想了想,回答道:“类似于肉类腐烂的味道。”
他一听神情就更严肃了,我问他怎么了,他回答说:“我有一个猜想,但现在还不能确认,如果这个猜想成立的话,那个老道可能对你不利。”
我问他到底是什么猜想。
二叔摇摇头:“现在跟你说是解释不清楚的,先等等,等信息汇总过来了,再说。”
我问他:“你说秦步拥会不会把我的信息告诉白云老道?”
“那不可能,”二叔道,“开阴阳店最基本的规矩就是保证客户的隐私。阴阳秦是老字号,不可能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臭道士砸了自己的招牌。”
提起秦步拥,我想起了他给我的那封信,忙摸出来递给二叔。
二叔也不忌讳,当着我的面拆了信封。
我凑过去一看,信上只写了两句话。
“七月七,息壤现,价八百万。”
我没看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二叔却是激动地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我问他:“这啥意思啊?”
二叔解释说:“意思是说在今年七月七举行的‘北阴妖市’上,有卖息壤的,价钱大约在八百万左右。”
“北阴妖市?息壤?”
这俩名词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二叔道:“这个妖市嘛,顾名思义就是妖逛的集市。
“阴极之日?”
“所以便将这些日子定为妖市开张之日。”
“一月一三月三五月五……”
听他这么一讲,我是大开眼界。二叔曾说过,他是研究货的专家,看来并非是在自吹。
他继续讲道:“导致息壤的产量越来越少。”
我问他:“这息壤有什么用?”
二叔道:“息壤的用处可就大了,《山海经海内经》记载,‘洪水滔天,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不侍帝命,帝令祝融杀鲧于羽郊。鲧腹生禹,帝乃命禹率布土以定九州。’这话讲的是共工部落盗窃息壤驻堤,被尚帝惩罚的故事。书中言,以息壤驻堤,洪水涨千米,堤坝也涨千米。这便是说,息壤的延展性极强。”
二叔嘿嘿一笑:“最关键的是,这息壤可以遇血则生,附经脉而行。”他指了指自己的断臂,笑道,“它可以使我断臂重生。”
我目瞪口呆:“这听起来是个宝贝呀。”
二叔是忍不住的笑:“当然是宝贝,还是百年难遇的宝贝。不然怎么开价八百万呢?万一有人争抢,价钱还会更高。想买下来至少得准备一千二百万才稳妥。”
看样子二叔是势在必得呀,我问他:“你有那么多钱么?”
二叔,“知道我在医院打了半个小时电话是为什么么?”他盯着我看,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来新活了,这次策划的好,赚一千万不成问题。”
我问他:“什么活?”
二叔:“先帮你把屁股擦干净了再说。”
车子停在陶翠莲的寿衣店门口,我们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