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九公这看看,那看看,转了一圈,终于说道:
“少爷,今天我上街碰见了赵县令,他问起你什么时候上卯?”
那个时候的上卯,进化到现代,就是上班。
苏斩说:“本少爷现在脑袋迷糊,四肢无力,一时半会儿去不了啊。”
关九公:“那还是你身体里的东西拐哒的,它在吸你的阳气呢!”
苏斩故作不解:“关叔,你说的它是什么东西?”
关九公也不好明说,就冲小信子说:“小信子,你不是看到那个东西了吗!”
好几天的事儿了,小信子一时也想不起来了:“大管家,什么东西我看见啦?”
关九公恨得直咬牙,暗骂,这个傻啦吧唧的畜生,记性还不怎么样!于是,他就提示道:
“就是黄天师驱鬼被吓跑那天,你不是说,看到那个什么又跑回少爷肚子里去了吗!”
因为这件事,小信子已经被云诗诗数落一顿了,这时,有点儿不敢说了,就咧着嘴,一会儿瞅瞅苏斩,一会儿瞅瞅云诗诗。
关九公看了,非常生气,喝道:“你这个奴才,问你一句话咋这么费劲呢!”
“大管家,奴才是看到了,那个什么又跑回少爷肚子里去了,这个你不是知道吗。”小信子声音像蚊虫一样微弱,他想,那天已经这样说了,现在改口,不是找着挨收拾吗。
关九公又喝道:“奴才!大点儿声,再说一遍!”
“大管家,奴才是看到,那什么又跑回少爷肚子里面去了!”小信子只得大声说,但他也不知道关九公的意思,是让他从他的嘴里说出鬼来。
关九公大怒:“该死的奴才,你说说,那什么是什么啊?”
小信子一害怕,脑袋就蒙了,嘴也打摽:“是呀,那什么是什么啊?”
关九公气的一跺脚:“该死的奴才,找打!”
云诗诗看出关九公的意思了,就替小信子解围:“小信子,大管家指的是,你看到的那个鬼!”
小信子猛然明白过来,咧咧嘴:“大管家,那天奴才看到,那个鬼又跑回少爷的肚子里面去了。”
关九公消了点气儿:“这就对了吗,以后,你要学机灵点儿,不然,送你去矿山采石头!”
小信子吓得低下头:“是!大管家,奴才要学机灵点儿!”
关九公:“少爷,这个鬼不能让它老在你身子里呆着,你吃的东西,都给它吃了,他还吸你的阳气,时间久了,就成了精怪,会害了你的性命!”
小信子说:“大管家,不是请来高人了吗,就给少爷驱鬼吧!”
关九公眉毛一立,眼露凶光:“哦?你怎么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奴才,快快说来!”
小信子自己也承认他嘴欠,可是天生就这样,板不住,他被吓的一哆嗦:
“大管家,没人走了漏风声。”
关九公逼问:“没人走漏风声,你怎么知道的?”
小信子也不怎么傻透腔:“大管家,奴才自己琢磨的。奴才寻思,鬼跑会少爷肚子里面去了,也不能让它总在里面呆着,早晚也要请高人把它弄出来!”
明人不跟愚人制气,关九公也懒得跟这种傻啦吧唧的奴隶一般见识,脸色一变,话锋一转:
“哈哈,还是小信子聪明啊!少爷,正如小信子所说,在下又请来一个世外高人,叫做昆仑仙狐,一个美女,让她把你体内的鬼驱除出来,你就会平安无事了!”
“好吧,关叔,就按你说的办。”苏斩心想,老东西,你都安排好了,再来问我,还不是多此一举。
关九公松了口气:“少爷,那就晚上戌时,在下把昆仑仙狐请来,你在旭阳斋等着即可!”
苏斩:“好了,关叔。”
关九公:“少爷好好歇着,在下就回去了!”
……
其实,苏斩和关九公之间,属于麻杆打狼两头害怕。
苏斩的性格有些自卑懦弱,而唐三败的性格暴躁刚猛。
苏斩觉得他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朝代,又不了解情况,又是冒名顶替,就免不了心虚,也就处处退让,争取保命;
而关九公知道唐三败的毛驴子脾气,他也怕唐三败不听他的,一旦唐三败发起火来,他根本就整不了,弄不好会揍他,再说,唐三败身上还有个鬼呢,两个合起火来,还不要了他的老命!
这样,二人互不了解对方,都蒙在鼓里,也就各有顾忌。
要不怎么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呢!
关九公走远了,小信子知道好像惹祸了,他没敢和苏斩说,而是小心翼翼地跟云诗诗说:
“诗儿,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云诗诗早就气的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嚓!将宝剑抽出一半,怒骂道:
“你个欠嘴子,不说话水能把你当哑巴!上次你要不叭叭鬼跑回少爷肚子里面去了,大管家能去找高人来给少爷驱鬼!你说你这张破嘴,惹事生非,老想叭叭,还老叭叭出祸来,我真想一剑剁了你!”
小信子说:“我就是实话实说!”
“实说个鬼,你明明知道他们看到的是你装的鬼,却睁着两个小眼睛说瞎话!”
小信子很尴尬:“嘿嘿,我当时也是害怕大管家,心里不想那么说,可嘴偏向那边儿歪歪呀。”
云诗诗越说越气:“为什么不扇自己个几个大嘴巴,长长记性!”
小信子:“我又不傻,怎么会自己个扇自己个呢。那也疼啊。”
云诗诗怒气不减:“你还告诉少爷,要把我和你埋在一起,你说你可不可恨!”
“嘿嘿嘿嘿,下辈子你也不一定长得这么好看,我很可能是个帅哥,到那个时候,你还得倒追我呢,嘿嘿嘿嘿……”
小信子笑的竟然停不下来了。
云诗诗骂道:“厚脸皮!”
苏斩知道上回黄天师已经不安好心了,但不知道这回的昆仑仙狐怎么对付他,他心中没数,整个世界,他能依靠的就是这两个人了,就说:
“你们两个暂停吧,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像上次一样,你们看看能不能想想什么办法,对付这个昆仑仙狐?”
小信子想也不想,张口就来:“少爷,还像上次一样,我还装鬼吓唬他们,这下把昆仑仙狐吓死!”
云诗诗说:“你以为人家都像你这么傻呢,上次你吓跑了黄天师,那是道行浅的,这一次,大管家一定找来一个道很深的,不会害怕你的!”
小信子:“那怎么办?”
云诗诗说:“只能见机行事了!”
苏斩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也真就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土豆熬酸菜——硬挺了。
如果被识别出赝品,他大不了一死,可是,大老远来到唐朝,没呆几天就这样窝窝囊囊死去,也够悲哀和倒霉的了。
他说:“那就按诗儿说的办,见机行事吧。”
……
吃晚饭的时候,苏斩一个人灌进肚子一坛子猫台酒,大鱼大肉猛吃一顿,心想,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死刑犯还有一顿断头酒呢,我堂堂一个学霸,也要吃顿饱饭。
酒足饭饱,苏斩已经晕晕乎乎的啦,在门前溜达一圈,到了掌灯时分,也是将近戌时了,他就回到卧室,坐到床边,等着昆仑仙狐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