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鱼逃跑后,画舫很快就沉没在水中。
正如王大鱼所说,正值汛期,大运河水位剧增,河水浑浊,水流湍急。
只见水面上,黑压压全是人,哭爹喊娘,噼里扑通,什么姿势的都有。
关九公落水后,第一句话就是高喊:“快救少爷!”
但有小信子,少爷不会有什么问题。
云诗诗也不怎么会水。
只见小信子一手抓住苏斩,一手抓住云诗诗,将这二人捞到岸边,然后又救起紫霞碧莺。
之后,小信子又扎进水里,救起关九公。
关九公上岸后,还是想着苏斩,马上叫道:“小信子,快救少爷!”
小信子说:“大管家,少爷已被奴才救上来了!”
关九公:“我去看少爷怎么样了,你去救钱大人!”
“是!”小信子又一头扎进水里。
……
苏斩站在河堤上,两眼望着水面,心有余悸。他浑身湿漉漉的,脚下积了一汪水。
云诗诗站在苏斩左边,紫霞碧莺站在苏斩云诗诗右边。
三个女孩,浑身上下也是湿漉漉的,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们的美丽。
湿了的衣服紧紧贴在她们身上,更显出他们的身材凸凹有致,曲线迷人,虽素面朝天,却不失国色天香,个个如出水芙蓉。
云诗诗紧咬着嘴唇,眼睛盯着小信子,看着他把钱本多拖上岸,她真想一剑先把这个丑八怪杀了。
紫霞碧莺看着还在水中挣扎的人们,她们恐惧极了,浑身不由自主发抖。
这件事,是由她们两个引起,早知这样,她们就不会要这什么鸟艘画舫了,更不会搞什么鸟剪彩仪式了。
这下可好,搞砸锅啦!
这些大员中,哪怕有一个发生意外,她们二人也逃脱不了干系!
苏斩看到紫霞碧莺身子发抖,还以为她们冷了,问道:
“妹妹,你们两个冷啦?”
紫霞说:“哥,我害怕。”
碧莺说:“哥,咋办呀?我也害怕。”
看着水中挣扎的人群,苏斩心里也没底,也不知要淹死几个呢,可是,既然认了妹妹,就要有哥哥的样子,他很硬气地说道:
“别怕!天塌下来,有大哥顶着呢!过几天,哥再给你们建造一个新画舫!”
苏斩的话,让小姐俩心里有了底儿,他们的心情平静下来许多。
这时,关九公来了,仔细看着苏斩,十分关切地问:
“少爷,你没事儿吧!”
不知为什么,一见到关九公,苏斩心中就腾起一股无名怒火,他大声呵斥道:
“老关头,你的安保工作是怎么做的?!”
出现这种重大责任事故,关九公知道是他考虑不周,如果安保措施严密得当,王大鱼也不会钻了空子:
“少爷,是在下的错!”
苏斩骂道:“滚!赶快去想办法救人!”
“是!少爷。”关九公被骂个狗血喷头,马上去指挥救援。
危机时刻,还是关九公准备的那些救援船发挥了作用,及时上前救援,把落水的人一个一个都救起来了,才没造成人员伤亡。
这个时候,放眼望去,大运河两岸站着的人,很多都是落汤鸡一样的男男女女,什么姿态的都有,很是壮观。
不说那些艺妓,只说这些大员们,包括钱本多在内,平时的威严,平时的高冷,被滚滚河水冲刷得现了原形,一个个可怜兮兮,满面惊恐。
……
关九公指挥着家丁,忙活到下午,终于把钱本多和京城的大员们打发走了。
为了缓和这些人的情绪,关九公给他们每人都准备了一份精美的礼物,包括异域的珠宝、稀罕香料,古玩字画,每一份礼物都价值连城。
这样,这些人才忘了落水时的惊吓和尴尬,一个个高兴起来。
关九公用重金堵上了他们的嘴,不然的话,这些大人物回到京城,就该说唐府的坏话,发泄对唐府的不满,既给钱本多丢面子,也损害唐府的声誉,如果龙颜震怒,抄了唐府,也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钱吗,不是一个人赚的,赚来钱,就要大家花。
有钱人,也不是那么省心和轻松的。
每个关节都要打点,俗话说,一处不浇油,一处不滑溜啊!
这些大员高兴了,用到时还可以请他们帮忙,把钱赚回来。坏事变好事,这也是一个巴结这些人的好机会。
这就是关九公的生意经。
至于赵县令和县衙的这些人,还有前来参加剪彩的郑县绅士,平时都是有过码的,谁求不着谁,在香满楼给他们好好安排一顿酒色,就打发他们乐乐呵呵的了。
有人算了一笔账,这次画舫下水剪彩,画舫本身的损失可以忽略不计,唐府的损失可达千万两金子!
因此,有人云,唐三败败家败出了新高度,认了两个艺妓妹妹,一下子就败霍出去千万两金子,再有这么几把,他就把家败霍光了。
可是,他们对唐家了解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不要说唐家自己做的生意,就是从钱本多手里拿到的各项工程,出手转包,也就三两项,千万两金子就赚回来了。
……
画舫事件过去了,唐府一切似乎平静下来。
苏斩让关九公又照样定制了一艘画舫,准备送给紫霞碧莺。
经历了这么多生生死死,苏斩也基本适应了唐三败的这个角色,入戏了。
他每天就是吃喝玩乐,有时,他也要和孙三胜他们耍耍小钱,输一些给他们,看到谁不顺眼,他就打打架。
有时,他也要戏耍一下小娘子。但这些都是象征性的,做做样子而已,反倒他还常常会被对方讹钱。
有的小娘子摸透了苏斩的脾气,还会故意碰瓷,从他手里弄几个钱花花。
赵县令这边,他督促胡师爷尽快将王大鱼绳之以法。
胡师爷阳奉阴违,让刘二混子负责缉捕王大鱼。
不过,刑部得知王大鱼是朝廷钦犯,将这个案子命名为画舫案,派下一个叫羽飞的精干捕头,带人到郑县坐镇,缉捕王大鱼。
这天,羽飞手下的人探知了王大鱼的落脚点,立即前去抓捕。
画舫沉没的第二天,王大鱼一个人去县城打探消息,这才知道一个人也没淹死,唐三败和钱本多都好好的活着呢。
他垂头丧气回到野猪沟,把这件事情说了。
老船长说要避避风头,搬到密林深处去住,以防万一,可是,王大鱼坚持不走,说这里没有问题。
老船长拗不过他,他们就没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