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人事件,让关九公非常自责。
他弄巧成拙,不但差点儿害了少爷,还把少爷和少奶奶整的分居了。
唐太太也想劝劝儿子,别和美芳分居。
可是,经历了这几次事情,她现在对美芳的认像很不好。
结婚一年多了,还没让儿子沾个边儿,哪里像个儿媳妇,指着美芳抱孙子,哪里还指的上。
这还不说,还让丫鬟代替她糊弄儿子,丫鬟怀孕了,又把孩子打掉了,这难道不是少奶奶的主意!
反正,在一起也是分居,分开住还有什么不同,还不如让儿子娶了小琴呢。
因此,她也不想管。
关九公心里很憋屈,少爷看到他就像敌人,他精神压力很大。
他想调查一下这件事儿,清风子为什么要害少爷?
关九公站的角度和苏斩的不同,他不知道苏斩是赝品,不免片面。
他确认苏斩中邪,不仅仅是受到社会上谣言的影响,也是亲眼目睹少爷的言行和以前大不一样。
因此,他没把苏斩上当受骗、遭王大鱼追杀、黄天师他们驱鬼,还有石头人事件等等联系起来。
他认为这些都是个案!
于是,他要从清风子的身份开始。
他先去找了昆仑仙狐,询问清风子的情况。
昆仑仙狐回答得很简单,那就是,她也是在江湖上听说的有这么一个清风子,是关九公让她给找高人,她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人,于是就推荐了。
至于清风子人品如何,她没见过面,更没打过交道,也就不清楚了。
昆仑仙狐说的确实是这么回事,关九公也认可,他也就打消了对昆仑仙狐的怀疑。
这天,关九公来到终南山,又打听了一番,有放牧的说,前几天看到清风子带着云斗回来了。
他立刻去了天云观,山洞里空空如也,那个破水筲和破猪腰筐也不见了。
他计算了一下,放牧人见到清风子师徒的时间,是石人事件后的第三天。
也就是说,这师徒二人并没被水淹死,清风子是个健全的人,是故意装作腿坏了,他们能在水下把苏斩和石人绑到一起,然后从水中遁逃,说明他们很识水性。
这二人回来,应该是取藏在山洞里的金子,然后逃跑了。
关九公又打听这二人家住哪里,可是,没人知道。
这样,这条线索就断了。
关九公做了大半辈子买卖,能帮助唐老爷把唐府的生意做大这么大,这说明他是一个老奸巨猾、横草不过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社会经验丰富的人,却简简单单上了这么大的一个当!
他没脸见人,不想活了。
他解下腰带,找了一棵歪脖子树,将带子搭上去,结了一个死扣,再将脖子放进去,蹬开脚下的石头,整个人就悬空了。
突然,一把匕首飞来,将带子削断,关九公一下子掉下来。
他四处瞅瞅,并没发现有人,就把带子接上,又去上吊。
“懦夫,想想你那败家儿子。”
不知什么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关九公循声望去,只见树林中一条黑影一闪就不见了。
他很震惊,这是个什么人,知道他的底细,还救了他?
他高声说道:
“英雄 !可否现身一见?”
可是,回答他的是阵阵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关九公只得放弃上吊的想法,丧魂落魄往家走,边走边想,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人上有人,天上有天一点儿不假!
以前,他自以为他的头脑够精明,现在,他觉得他是天下最愚蠢的傻子。
这一跤跌得很重,他不堪巨大的精神压力,回到家就一病不起。
……
这一阴谋又落空了,胡师爷并不认为是失败,只不过距离干掉唐三败差了那么一点点儿而已,最起码,他算是把关九公撂倒了。
他三班衙役开道,排排场场。大张旗鼓地到唐府看望关九公。
短短几天,昔日英耀精明的关九公就枯瘦如柴,二目无神,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
看着关九公变成了这个样子,好像没几天活头了,胡师爷心里高兴啊!
搞死一个算一个!
这根顶梁柱倒了,唐府就垮了半壁江山,这也是他的成就啊。
他摇着破扇子,小眼珠一转,心生一计——
这个时候,不该正好来个落井下石,让关九公早日升天吗!
假惺惺问了问病情,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胡师爷话锋一转:
“大管家呀,本县闻听,前几天你去渭水之滨打捞什么石头人,是不是打捞不顺,上火啦?”
这是关九公的一块心病,一提起来,他就有万箭穿心之痛!
刚才,他还有点儿精神,此刻,被胡师爷戳中要害,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仅仅摇摇头。
胡师爷又说:
“大管家呀,安心养病,什么石人说话,那都是谣言,不能轻信!是那些别有用心的刁民,眼红唐大帅挣了俩钱儿,心生嫉恨,你当真,那就上当了!”
听了这话,关九公摇头的力气也没了,眼睛也闭上了。
胡师爷说:
“大管家,困了就睡觉吧,老交情啦,本县惦念你呀,就是抽时间来看看你,公务实在繁忙,本县这就告辞啦!”
……
离开唐府,胡师爷心里乐开了花,直接去了香满楼,他要找几个艺伎好好乐呵乐呵,提前庆祝唐府的大管家一命归西!
……
看到关九公病入膏肓,唐太太只能以泪洗面。
该找的郎中都找了,钱本多也请来了御医,可是,关九公就是昏迷不醒。
唐老爷接到信儿,便赶紧和婉莹回来了。
看看关九公也真的不行了,他们只得给关九公准备后事。
……
苏斩表面上不尊重关九公,心里也恨关九公给他驱邪,但他内心对关九公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看到关九公要死了,他很难受。
如果是现代,他早就把关九公送到最好的医院去了,可在盛唐,没有现代的医疗条件,治病靠的是针灸、草药、动动小手术。
这几天,他什么也不干,就是闷在书房里鼓捣《唐三鉴》,看看里面是不是记载了关九公生病的这件事,如果记载了,就可以知到关九公有没有救了,有救,又是用什么方法救过来的?
效果不错,他鼓捣出四个字来:
大
卒
败
稻
这四个字说明了什么呢?
苏斩像猜谜一样猜起来,无非也就是按字面意义联系到现实情况的牵强附会。
他把这四个字解读为“大管家死了”、“唐家大败落了”或者“大坏蛋唐三败死了”。
“稻”字呢,应该是指粮食。
如果把这四个字联系起来,那就是,“唐三败收粮食,把大管家累死了。”
不管怎么牵强附会解读,这四个字传递出来的不是好消息,关九公凶多吉少,唐三败好像也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