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本难求利!
有了好的生意,有了赚钱的机会,可是,手里没有本钱啊!
空手套白狼,哪里有几个白狼呢,哪个白狼能吃你这一套呢!
做生意的人,没有傻子。
眼看着前就在那里放着,就是赚不到手,是不是急死人!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婉莹懂得这个道理,她的心里也悲观。
可她不能表现出来,怕苏斩垮了,只能给予鼓励。
……
他们又来到广通桥上。
去年旱灾的时候,广通桥上只能看见几个佯死不活的人缓慢移动,也有的人躺在桥上等死,小商小贩一个也看不见。
如今,广通桥又恢复了以往的繁荣。
桥面两侧,是一家挨着一家的小摊,摊贩们争相叫卖他们的商品;
桥面中间,行人来来往往,不时有马匹、车辆和轿子通过。
放眼望去,碧空万里,白云悠悠;
极目远眺,群山苍翠葱茏,大运河蜿蜒浩荡,像一条丝线,连结点点白帆,一眼望不到尽头;
回首过来,田野嫩绿,湖泊闪亮,湿气蒸腾,码头上,船只拥挤,声音吵杂,一片繁忙……
望着眼前的一切,苏斩感慨万千,仿佛一夜之时,世界就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他的十里粥摊,他的粮仓大开、滚滚而出的救命粮食……这些就像做了一个梦。
他淡忘了曾经的记忆,凭添了新愁。
此刻,望着桥下滚滚流水,他真想一头扎下去。
可是,他已经没有了这个权利!
他已不是那个曾经的苏斩,他已经是唐三败了,已经融入了唐府这个大家庭里面了。
他肩负着作为儿子、丈夫、兄长、家业继承者、生儿育女和为手下一千多兄弟姐妹谋取生存的担子。
婉莹看苏斩两只眼睛望着桥下发直,真怕苏斩一头扎下去,就抓着苏斩的胳膊,说道:
“哥,我们回家吧。”
苏斩说:“走吧。”
他们走下广通桥,回到南门大街,就听背后有人喊道:
“少爷!女少爷!等等——”
他们停住,看到一个家丁向他们跑来。
苏斩问道:
“什么事?”
家丁说:“少爷,田总管派我来送信,让你去庄园看看!”
苏斩以为禾香出事了,问道:
“一个破庄园有什么可看的。”
家丁说:
“少爷,我们要发点儿小财了,你快去吧!”
苏斩不感兴趣,小财,是杯水车薪,他叨咕道:
“小财,能发什么小财,难道破盐碱地里能长出铜钱来。”
家丁说:“少爷,还真长出了铜钱!”
苏斩就是觉得奇怪,也不敢相信:
“真的?”
家丁说:“少爷,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奴才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苏斩说:“婉莹,咱们去看看!”
……
一行人一路疾走,不多时就来到了盛唐庄园大门前。
苏斩看到田七站正在大门外和几个人说话,禾香手里提着宝剑站在一边。
田七看到苏斩他们来了,就说:
“诸位掌柜、老板,我家少爷和女少爷来了!”
这些人也都往苏斩这边看。
到了大门前,苏斩问道:
“田总管,出什么事了?”
田七说:“少爷,女少爷,咱们到里面说话。”
等苏斩他们进了大门,田七命手下把守大门,不让他人进入。
到了大门里面,苏斩说:
“田总管,说吧!”
田七这才说了情况。
原来,今天早上,来了两个骑马的人,说要买一些金银花。田七觉得这东西也不值钱,就说给两个钱儿就行。于是,这二人给了田七十缗铜钱,就到庄园里割金银花。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两个骑骆驼的,也是要买金银花,田七也是收了他们十缗铜钱,放他们进去。
这四人还没割够,又来了几匹马和几匹骆驼,还有几辆大车,都要买金银花。
田七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这不是等于白白捡钱吗,反正五千亩的庄园,什么也不长,就长金银花,一片一片的,到处都是,他们要是能把这讨厌的东西连根拔起才好,也让庄园干净一些。
就在田七要收他们钱的时候,禾香赶到了。
禾香问了情况,立即制止!
田七只知道禾香做了少爷的奴婢,也没什么地位和权利,唐府正需要钱,他当然不会听禾香的。
就这样,一个要卖,一个不让卖,两个人就争执起来了,谁也不听谁的,最后要动刀了。
田七必定是年长,看禾香又是少爷身边的人,于是退让一步,就派家丁去找苏斩前来决断。
别看禾香在卧室里和苏斩装疯卖傻、动刀动枪,那是摸透了苏斩的脾气,知道苏斩对她有好感,又撒娇的成分。
但她绝不像王大鱼那样愚鲁。
看到婉莹在场,还有田七这么多人,她也不能放肆,说道:
“少爷,女少爷,咱们家这些金银花,以前是不值钱,但是,现在已经成了无价之宝!”
婉莹一搭眼,看到突然间就来了这么些人购买金银花,心中就已经有数了,一定是金银花有了销路,成了俏货!她问道:
“张小鱼,你说说,这当柴火烧都没人要的金银花,怎么就成了无价之宝呢?”
禾香说:“女少爷,现在正在流行一种叫做‘巨头疯’的传染病,被传染上的人,三五日之内必死,极其厉害,现在,这种病好像正传到郑县来!”
婉莹说:“啊,本姑娘明白了,这金银花,一定是解毒良药,能治愈‘巨头疯’,所以,这些人前来购买!”
禾香说:“是的,还是惟一的救命药,不可替代!”
婉莹哈哈大笑,抱住苏斩,在苏斩脸上狠狠亲了一下:
“哥,天无绝人之路啊,这一次,你发大财啦!这破盐碱地里,不是长出了铜钱,是长出了金子!”
苏斩也知道这是一个发财的机会,但是,他不忍心:
“婉莹,这是救命的药,我们是不是发不义之财!”
婉莹说:“哥,良心不能不讲!可是,做生意,必定要利字当先,寸利必争!
这个庄园,你投入了巨额本钱,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寸土地,都是有本钱的。
你要是心软,就去做慈善家,不要做生意了,你要是心软,就回赔的倾家荡产,你要是心软,就回赔的你跳河上吊!
说实话,刚才在广通桥上,你有没有这个想法?”
苏斩没说话,等于默认。
婉莹说:“哥,你再看看这些人,骑着马匹骆驼,赶着大车,哪个也不是有病的人,他们都是药贩子!”
禾香说:“我听到他们相互唠嗑了,说其他的方的金银花都连根拔光了,他们是听一个黑脸人说这里有金银花。”
苏斩想,一想也是,有病的人,不可能骑着马赶着大车大量购买,肯定是药贩子了。
可是,这些药贩子又是听哪个黑脸人说的呢?难道和救关九公的黑脸人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的话,这个黑脸人就更可疑了,对唐家了如指掌!
婉莹说:“哥,你听听,他们就是药贩子,他们拿到救命药,万万不会便宜卖给病人的,他们都是狼心狗肺,像毒蛇一样狠毒,一定哄抬价格,要价比金子还贵!有几个能救死扶伤,悬壶济世!”
这时,外面的人问:
“田总管,商量的怎么样了?”
田七则问:“少爷,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