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刁妈和唐三败的关系不错,她的手里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资源,可以满足唐三败的需求。
刁妈自觉不是外人,上前说道:“大帅,怎么醉的说起了胡话,哪国人都不知道了!”
“你是哪头蒜!”舒展可不认识她老大贵姓,上去推了一把。
“妈呀!”刁妈被推个后仰,撞到苗掌柜身上,站稳后又要上前。
苗掌柜看唐三败极其反常,担心刁妈挨揍,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喝的都不知道他爹是谁了,可别往前凑了。”
“今天咋这样了。”刁妈也小声说。
苗掌柜:“可能这一趟阴曹地府去的,带回来了邪气。”
刁妈脸色一变:“可别吓唬我。”
苗掌柜笑笑:“哈哈,我是瞎说的。”
云诗诗担心闹出大事,便搀着苏斩往出走:“少爷,走吧!”
紫霞拉住云诗诗一下:“诗儿妹妹,劝劝你家少爷,在这儿醒酒吧。”
云诗诗:“紫霞姐,我一个奴婢怎么劝得了少爷呢!”
紫霞可怜巴巴地说:“我相中了一件波斯的宝石披肩没钱买呢。”
云诗诗:“这你要向少爷讨要啊,我怎么做得了主呢。”
“少爷走了,怎么办呀?”
“那就等少爷下次再来的。”
“诗儿妹妹,求求你,跟你家少爷说说,现在把钱给我,我自己去买。”紫霞可怜巴巴地说,“我听说你家少爷要来,就跟商铺定好了,一会儿要是没钱买,多没面子呀!再说,这披肩就这一件,错过了就被别人买去了!”
云诗诗理解她,出来做艺妓的女孩,不是走投无路的穷苦人家孩子,就是像她这样的女奴隶,表面光鲜,内心有苦难言,挣的钱都浸泡着血泪,青春要攒钱养老,她很同情紫霞,就给她说情:
“少爷,紫霞要买个披肩。”
苏斩侧着耳朵:“你说什么?”
云诗诗又说一遍:“紫霞要买个披肩。”
苏斩好不容易听出几个字,以为云诗诗要买呢:“啊,你要买披肩,去吧,我自己回府!”
云诗诗看苏斩喝糊涂了,细解释也没用,就想先把钱要出来再说:“少爷,要五十缗钱!”
“五十缗?”苏斩大概折算一下,在唐朝,五十缗就是五万文铜钱,相当五十两银子、或者五两黄金,“诗儿,你很有钱啊!”
云诗诗知道苏斩理解错了:“少爷,奴婢身无分文!”
“要我出钱吗!
“是呀,少爷!”
苏斩下意识摸摸兜,他还能想起来,他被陈少泽用什么鸟的甩干桶甩出来之前,他就身无分文了,便说:“少爷也身无分文啊。”
“少爷,钱在奴才这里呢?”小信子并不想帮助紫霞,他是花钱上瘾,很喜欢卡戳的那种感觉、
苏斩:“啊,你有钱。”
“少爷,奴才也身无分文,少爷都忘了,我是替少爷管钱!”小信子拿出一枚印章,給苏斩眼前看看,“只要有少爷这个印章一戳,就可以随便在城里商铺买东西了!”
苏斩听了个葫芦半片,但还是明白这个印章属于他的,可以当钱用,可他是个一分钱也舍不得花的人。
但他心想,单凭云诗诗对唐家的付出,唐三败出五十两、五百两、五万两金子,都弥补不了亏欠,反正他爹的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是唐三败家的钱,花也就花了,就答应道:
“诗儿,走,上哪儿去买?”
云诗诗看苏斩答应了,就招呼:“紫霞姐,走吧!”
碧莺以为苏斩是给紫霞买呢,她也眼馋:“诗儿妹妹,我还没有呢。”
云诗诗说:“碧莺姐,我家少爷脾气你是知道的,你跟着去就行,少爷给紫霞姐买,也不能拉下你的那份!”
碧莺说:“谢谢诗儿!”
云诗诗扶着苏斩胳膊:“少爷,咱们走吧!”
“好,走、走!”苏斩摇摇晃晃往前走。
紫霞怕云诗诗一个人扶不住苏斩,上前扶苏斩的另一只胳膊:“大帅,慢点儿!”
苏斩扭头看到紫霞,一下把她甩开:“滚!”
紫霞被甩到一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到底是咋的了,翻脸这么快呢?”
小信子说:“少爷,你不是要给紫霞买披肩吗,怎么不让她去呢?”
也不知怎么回事儿,苏斩就是看紫霞是刘萍萍,他大笑:“哈哈哈哈……我给她买,做梦吧!她是美女蛇,黑心鬼!”
云诗诗说:“少爷,都说好了的,你不能变卦呀!”
苏斩:“诗儿,我什么时候说过给她买,我是说给你买!”
云诗诗吓了一跳:“少爷,奴婢吃的穿的都是老爷供着,什么都不需要!”
苏斩来了劲:“你不需要,本少爷也给你买,气死美女蛇!”
“奴婢不敢!”云诗诗说,“奴婢要少爷给买东西,会被老爷严惩的,这是规矩!”
紫霞很没面子,也很不甘心:“大帅,你到底怎么了,忘了我们的情吗!”
苏斩更愤怒:“刘萍萍,你这条毒蛇,也配和我谈情!我省吃俭用,一分钱不敢乱花供你读到大学,是你不讲情义,投靠大款,致我于死地,呸!你还有脸跟我谈到情字!”
紫霞:“你、你冤枉我!”
“滚!消失在我的世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苏斩骂完,然后说,“诗儿,我们走!”
紫霞还想说什么,苗掌柜劝道:
“紫霞,大帅喝这样了,连我也不认识了,披肩的事儿,等大帅醒酒再说。这点钱儿,大帅什么时候在乎过!”
紫霞听了,也就放弃了。
一个艺妓,张口就是五十两银子,狮子口大开,哪里值这么些钱呢?
盛唐时代,艺妓文化空前辉煌,名妓们的身价也达到了巅峰。官方、私人妓院的生意异常火爆流行,艺妓成了社会热门职业,与名妓交往也成为一种时尚。
唐诗中就经常能看到这样的描述,如杜牧的《遣怀》,其中便透露出了他当年的狎妓的经历——
落魄江湖载酒行,
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
赢得青楼薄倖名。
又如,白居易的诗句“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
其中的樊素和小蛮,都是杭州出名的艺妓。
诗人在醉生梦死中寻找灵感,艺妓通过诗人的名打广告,攀比之风也愈演愈烈,水涨船高,艺妓的出场费也暴涨,特别是当红艺妓。
那时,在长安有个艺名为天水仙哥的艺妓,伶牙俐齿,语言诙谐、风趣幽默,气质高雅,长相一般,经常担任席纠,有一点点儿类似主持人,名气很大。也正因为她很有名气,一般的人她是拒绝见面的。
有个叫刘覃的富二代,带着珠宝数十车,名马数十匹到长安赶考,考中了进士。慕名要见天水仙哥,但都被天水仙哥婉拒了。
于是,刘覃又连连送礼物。类似当今的打赏。但天水仙哥总借故不见。实在不行,刘覃不惜重金,联络上掌管这一带官方妓院的户部官吏李全。在李全的运作下,刘覃仅仅隔着门帘见了一眼。
而刘覃就为了见这一眼,花销了一百两银子左右,相当于现在的三四万元。
由此可见,盛唐时名妓的行情。也可以看出,紫霞要一个五十两银子披肩,并不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