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堂里面有一张床,吃过晌饭,赵县令躺在床上消食,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升了华州刺史,他正高兴呢,突然有人敲门,把他惊醒了。
“何人敲门?”赵县令很不满,眼睛也没睁,他还想继续他的美梦。
朱俊答道:“我!老爷,我是朱俊!”
“嗨……呀——”赵县令打个大哈欠,一边起床一边说道,“二捕头,什么事呀?”
朱俊:“汇报一下案情!”
赵县令下了床:“进来!”
朱俊推门进了二堂,后面跟着柳宾。这顿酒,把二人喝的窝了一肚子火,愁肠百结,闷闷不乐。
“老爷!”
这二人齐齐叫了一声。
赵县令:“怎么,‘西墙情杀案’有眉目了?”
路上,朱俊和柳宾早已商量好了。
朱俊:“老爷,在下查到了一点点儿线索,但涉及的人物不好讲啊。”
“哎,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二捕头,你们发现了什么线索,涉及到什么人物,即使涉及到本县,也只管大胆讲来,本县定然秉公执法,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朱俊:“老爷,在下与柳捕快再次勘查了现场,发现有血迹滴向唐府大墙。”
赵县令:“这个,胡师爷的勘查笔录已经写了,早上,他应该对你们传达过了,不知你们听到没有?”
朱俊:“听到了,我们是想再看一看,能不能再有所发现。”
“这么说,你们有了新的发现?”
“是的!柳宾,你给老爷讲讲。”
赵县令:“刘捕头,那就你讲,本县听听。”
“好,”柳宾说,“老爷,在下和二捕头去到了现场,正在勘察,突然听到有什么东西叫了一声。我们向四周看看,什么也没有,一抬头,发现树上有个人,坐在树上眼睛望天呢。”
赵县令来了兴致:“这人是谁?”
柳宾:“头发很长,遮住面部,看不到脸。”
“没问问么?”
“这人坐在高高的树梢,竟然轻得像小鸟一样,我们哪里赶惊动。”
赵县令想,一个人能轻的跟小鸟一样坐在树梢,这还是人吗,必定是与魔鬼怪!
“后来呢?”
“我们觉得,这个人就是嫌犯,可要抓住他,但那树太高,我们爬不上去,于是,二捕头拿出一枚飞镖射上去,眼看着飞镖就要射中,这人发觉了,一下子就跑了。”
“往哪里跑了?”这时,赵县令已经入迷。
柳宾:“踩着树梢,奔向唐府大墙那边,然后就消失了。”
赵县令眨吗着厚眼皮,似信非信:“你们可看准确了?”
柳宾:“我是看准了,二捕头看没看准,我就不清楚了!”
朱俊说:“看准了,我还发射飞镖了!”
赵县令:“本县问你们,是不是看准这人,进到唐府的大墙里面了?”
朱俊和柳宾交换一下眼色,他们本来就是扒瞎,要直接说看见树上的人,进入唐府大墙里面了,这可要担责任的。如果查无此事,他们不但失去赵县令的信任,也得罪了唐三败,估计以后他们就没法在县衙里混下去了。
朱俊只得留些余地:“老爷,我只看到这东西向东去了,因为树叶遮挡,所以,是不是进了唐府院里,我不清楚!”
柳宾说:“老爷,我也和二捕头一样,也不清楚。”
赵县令心想,这两个小子都是老油子了,也许看到了,怕得罪人而不敢说:“奶奶个熊,你们两个到底是没看到,还是看到了而不敢说?”
朱俊咧咧嘴:“嘿嘿,老爷,你是破案专家,让我们怎么说呢?毕竟,唐三败是我们直接领导,不太好吧。”
赵县令一听朱俊把他说成破案专家,心里很舒服:“奶奶个熊,本县明白在么回事了!”
朱俊:“老爷英明,洞察秋毫!”
赵县令谦虚道:“别给本县戴高帽子,但本县破案还是有些经验的。本县问你们,你们去没去唐府,找唐三败看看?”
朱俊:“老爷,我们确实要去唐府找唐三败,可返回街上,听说唐三败逛街去了,我们就想问问唐三败,看看他们府里有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就在街上找到唐三败,并和他在一起吃了晌饭。”
“唐三败怎么说?”
“他说他们府里一切正常,没什么事。”
赵县令本想把唐三败中邪的事说出来,但觉得不妥,也就没提,只是从侧面问道:“二位,唐大帅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朱俊:“恢复得不错,精神饱满,脸色红扑的!”
柳宾沉不住气了:“老爷,唐三败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就是很反常!”
赵县令一抬眼皮:“哦,反什么常?”
柳宾:“我们喝完酒,他不结账了,竟然提出AA、不,是位位制!”
赵县令:“什么叫位位制?”
柳宾:“就是按座位平均摊,自己掏自己的钱!”
赵县令点点头:“这个确实反常,在本县的记忆中,和唐三败在一起喝酒,他从不让别人掏钱,都是他掏钱!”
柳宾:“就是的。”
赵县令:“除此之外,还查到了什么线索?”
朱俊说:“没什么线索了,还得继续查下去。”
柳宾说:“老爷,线索虽然没有,但听到一点儿街头巷议。”
赵县令:“什么街头巷议?”
柳宾:“就是人们都说,唐三败中了邪,魔鬼附体。老爷,这件事儿你也应该知道,也轰嚷不少天了,但是,今天又有了新的说法,那就是说,‘西墙情杀案’,根本不是情杀,而是唐三败变成魔鬼,把小娘子的心掏了去,当点心吃了,应该是魔鬼杀人!”
“啊?!”赵县令故作惊讶,“还有这种说法,本县还是刚刚听说!”
柳宾说:“老爷,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很多人说,唐三败掏人心吃才是刚刚开头,他需要吃一百个小娘子的心,变成精怪,之后,就是玉皇大帝也奈何不了他了,想吃谁吃谁!”
赵县令:“奶奶个熊,这么厉害?”
朱俊说:“老爷,果真这样的话,过几天唐三败来衙里上班,对我们也是个威胁,特别是老爷你,一个人在二堂……二堂,这很难说呀。”
柳宾:“还有三堂,老爷的家眷……家眷。”
唐三败魔鬼附体的事,赵县令还真没怎么当成一件大事,可是,听这二位一说,他沉不住气了!
他一个人倒好说,在三堂,他共有家眷和奴仆二十多人,他有一个太太,还有三个小妾,五个女奴,后面这八个人都处在妙龄年华,看趋势,这都是唐三败吃的对象,特别是,他还有个年方二八、如花似玉的女儿赵美芳。
这、这、这,要是唐三败吃上了瘾,把这九个人给吃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