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皓朗倒是不拒绝,开心的说:“好啊,叫一辈子。”
“你坐好,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你。”夏黎安忽然间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冷皓朗见她坐姿认真,好像有大事要说,紧跟着也一副认真脸。
“这次虽然摔了脑袋,但也不亏啊,我想起了被我丢失的那段记忆。”
“你想起来了?”冷皓朗显得格外激动,“包括我们怎么认识,在桐花树下说的那些话,你都想起来了?”
夏黎安点头如捣蒜,“以前出现的画面总是模模糊糊,可是这次醒来后,所有模糊的画面都变得清晰,你小时候的样子,还有我小时候的样子都清清楚楚的。”
“安,真是太好了。”冷皓朗一把拥住夏黎安,“你前几天昏迷的时候,我还在埋怨老天爷,为什么给我们这么多磨难,现在才知道,所有的磨难都是为了给我们一个好的结果。”
“可是那些不好的记忆也有了答案……”喜悦之后,内心是说不出的失落。
冷皓朗脸上的笑容收起,拧着眉问:“你是说,让你做恶梦的那张凶恶的脸,你知道是谁了?”
结婚后,夏黎安有几次都从噩梦中醒来,在梦里喊着不要杀她……
他每次问起,她都说不上来,说总有一张极其凶恶的脸出现在她梦里,可一醒来,那张脸就变得模糊,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是谁?”要是被他知道当年害她的那个罪魁祸首,他一定不会轻饶他。
夏黎安摇了摇头,不想再追究了,只是淡淡的说:“他已经被绳之以法,关于这其中的种种,我已经不想再追究了,只是我现在才知道,阮阿姨不仅救了我的命,还那么保护我。”
阮文慧在世的那几年,记忆最为深刻的是那场火灾,当时她跟在她身边玩耍,却不知道仓库会突然着火。
阮文慧为了救她,自己被大火烧伤,等火被扑灭,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唯一的心愿就是让夏若琳能够幸福。
想到夏若琳如今的情况,她的心就攥得死紧。
“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竟然如此可恶。
夏黎安一想到那张脸,曾经在她的记忆中都是和蔼可亲面目的人,结果却是一副狰狞的面孔。
甚至还要置她于死地。
她曾一度把他当做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这么多年,她叫他外公,叫得情真意切,可到头来,发现他并非是自己的亲外公,还伙同夏博远利用她。
本以为这些已经是可恶到了极致,从未想到他还有如此过分的前科!
“翁青山。”夏黎安淡淡的说出那三个字。
对这个人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了,从发现真相的那一刻起。
“外公?”冷皓朗显得十分诧异,他似乎也没想到一直困扰在夏黎安梦境里凶恶的脸竟然是翁青山。
“他虽然不是你的亲外公,但好歹也是岳母的伯父,他怎么会那么残忍……”冷皓朗错愕一阵,又十分心疼夏黎安,伸出手,一把搂住她,“好了,不要想了,这些不开心的记忆把它忘掉,咱们只记得幸福的就好。”
“嗯。”夏黎安蜷缩在冷皓朗怀里,睁着眼睛,试图调整乱套了的思绪。
翌日一早,翁蔚就在厨房做好了早餐。
夏黎安与冷皓朗手挽着手下楼后,见是翁蔚做早餐,一阵奇怪后,忍不住问,“妈,您不回乡下了?”
“当然要回去,不过先照顾你两天,省得我回去担心你又睡不着觉。”
“要不您不回去了,我让肖迪去把兰馨阿姨接回来,这样您和妈,兰馨阿姨,您们一起能斗斗地主消磨时间。”夏黎安一机灵,把她们的娱乐活动都给想好了。
“这个想法不错,不过我还是喜欢乡下,空气好,思想也轻松。”翁蔚始终觉得冷家是她的伤心地,即便自己的女儿住在这里,她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所以一心想要回乡下住。
“那好吧。”夏黎安只好答应她。
“你别担心,有你兰馨阿姨陪我,还有其他邻里乡亲,我一点也不觉得无聊,等我想我外孙,我就让肖迪接我过来,成不成?”翁蔚生怕夏黎安不开心,连忙哄道。
“成成成,就听您的。”夏黎安乖巧答应。
一屋子的其乐融融。
吃完早餐,夏黎安同冷皓朗出门去。
“你们这是去哪?”翁蔚觉得夏黎安身体刚康复,不易到外面去吹冷风,觉得她该在家里多休息两天。
“妈,我想去看看阮阿姨。”夏黎安没有瞒着翁蔚。
翁蔚脸色一沉,有些不悦,“去看她干嘛?”
提到情敌,她心里自然不舒畅,觉得当年要不是因为她的存在,她和冷家辉也不会走到如此地步。
人总是会为自己的失败找个合适的理由。
她明明知道冷家辉不爱她,可她依然要找个借口来安慰自己。
觉得这一切都怪阮文慧。
“妈,我想起小时候的事了……”
“你想起来了?”翁蔚惊讶的朝她走过去,“那阮文慧和夏博远有没有欺负你?”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去看看阮阿姨……”夏黎安把记起来的事笼统告诉了翁蔚。
翁蔚突然间陷入沉默。
“妈,我和朗哥哥先出去了。”夏黎安见翁蔚迟迟不说话,继续道,“阮阿姨当年奋不顾身的救了我……”
“我跟你一起去。”翁蔚抢过她的话。
墓园。
黑白照片里的阮文慧笑颜如花,明眸皓齿,虽隔了很多年代似的,但依然能够透过照片看出那份灵动和恬然的气质。
关于她的记忆不多,但多数都是她慈和的笑脸,一直把她视为己出。
夏黎安把一束白菊放置在墓碑前,跪下作揖。
“阮阿姨,有太多的话想对您说,可又无从说起……谢谢您当年的舍命相救,更要谢谢您对我的保护……我很惭愧,没有完成您唯一的心愿……”
夏黎安起来后,翁蔚蹲在阮文慧的墓碑前,用手抚了抚她的黑白照片,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