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
一想起曾经白景渝和顾安好在一起的画面，尤其是他亲眼看到的，和他看不到的画面，他就抓狂。
顾安好只能是他的！
可是，现在的顾安好已经恨极了他。
她的眼泪慢慢地往下掉。
她又一次想到了死。可是，她不能。
卓峻在一旁穿着衣服，他听见顾安好在哭，心里一软，偷偷地看过去，那女人正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着。
他刚柔软的心瞬间变得比钢还硬，她这个样子像极了他们第一次之后的场景。
如今又是这样是因为他又一次强要了她？
卓峻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耐心，他为了她付出了多少年的感情，在一起的前半年一直都感动不了她，终于有些起色，只是因为白景渝再一次出现就变成了这样。
她为了别人守身如玉，那他算什么？
两个人都各有各的立场，可是，谁都说不清楚。
终于，两个人又一次的崩了。
卓峻心里愤恨，摔门而出。
原本都已经睡了的佣人也都被吵醒，管家太太忙上前想问怎么了，还没等开口，卓峻就已经出了门。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车库，提了车就想奔着曹灏方向去，不过他上车的时候，他却犹豫了一下，没有原因，而是本能。
把车开到院子里，他抬头看了一眼，看着楼上还亮着灯的卧室，他心里好像有什么人用刀捅出来一个大口子，流血不止。
不过马上驱车而去了，车疯狂在马路行驶着，好在凌晨的路上，车也不多。
卓峻离开的时候已经快亮天了。被他折腾过后，顾安好一夜都没睡。
她一直盯着天花板发呆，眼神空洞，好像要把这个别墅的顶棚盯出一个窟窿一般。
叫醒神游的她的，是每天都会响的闹钟。
顾安好机械地关了闹钟，然后机械地起床，机械地洗漱。
她除了变得呆滞以外好像没有什么与从前不同。
准确地说，是没有什么与发生昨天晚上的事之前不同。
顾安好后悔昨天开口留下他，若是她不开口，也许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僵持着没有什么不好，总比现在要好。
顾安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全是吻痕。
他是故意的。
他知道她在白景渝手下工作。
他就是想让别的男人知道，她已经身为人妻。
镜子里的顾安好已经没有了昨夜时的那种风情，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憔悴，想着想着，她的眼睛又湿润了。
对他卓峻来说，她到底算什么？
她就好像一个玩偶，被卓峻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不能有感情，不然就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对于她来说，卓峻就是一个噩梦，可是，她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顾安好泪如泉涌，而卓峻却怒火中烧。
卓峻没有直接去曹灏家，而是把车开到了海边，他穿过沙滩，到海边的礁石旁坐下，独自沐浴着海风。
太阳就在海平面以下，依稀可以看到些许太阳的轮廓，映得周围的云都是金灿灿的，但是并不刺眼，海上微波荡漾，也泛起金光点点。
卓峻独自一人欣赏着日出，可是却好像心有旁鹜，那鹰眼放射出的柔和目光，分明就与平常在看顾安好那绝美的脸庞时一样。
他爱她爱了太久了，如今已经深入骨髓，根本挣脱不出来，以至于无论现在到哪，心心念念全是顾安好，就连欣赏日出都是。
不过，他眼里的温柔停留的时间太短太短，转而全被失望代替，就好像没有出现过一般。
他从来都没有奢求过，有一天那个女人会如他这样爱他，可是，他要的已经那么少那么少了，还是一样天不如人意。
卓峻坐在海边的教室上，一个人落幕的身形，浓眉拧在了一起，目光尖锐地看着远方，久久不能平息自己的心。
终于，他好像做了一个天大的决定一般，他不打算再这样下去了。
而现在，曹灏还在做着香甜的美梦，突然一通电话把他吵醒，竟然是卓峻？！
难道没有沉迷在温柔乡，还有时间给他打电话。
还是说是要为了昨天他献出妙计而道谢呢？
曹灏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一点没有因为被这电话扰了清梦而懊恼，反而连推脱“功劳”的说辞都想好了。
毕竟卓峻听了他的提议，下班就回了家，而且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这自然而然就说明顾安好一定留他了，更何况本来两个人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问题，只他出了一个主意，然后一切就都水到渠成，当然他也算是头等功臣了。
他慵懒地接起电话，本来想推辞一番客气客气，但是谁知道，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比寒冬都要冷上几分。
“开门，我在你家楼下！”
曹灏原本还想着睡个回笼觉，没想到，一瞬间，所有的困意全都消失殆尽了。
他迅速起床，随手拿起一件外套，边披在身上，边往楼下赶。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定不是什么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