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倒吸了一口凉气,双眼看着圣帝。
圣帝又问了一遍:“子玄,你确定那女子与你母后在一起吗?”
“父君,千真万确。”子玄垂头答道:“父君,若是母后真的与流波山纵火的事情有关,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从轻处罚她。”
圣帝此刻心乱如麻,双手不停搓着,在地上来回踱步。
忽然他问道:“子衿,若此事真的与你母后有关,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子衿答道:“一切听父君的安排。”
子玄哭道:“求父君不要重罚母后,她是子玄的生母,是你的发妻,求父君绕过她。”
子衿安慰道:“子玄,你不要急,现在只是怀疑那眉梢生痣的女子,但并没有确定她就是纵火之人。”
子玄摇摇头:“哥哥,我觉得此事十有八九与母后有关。”
圣帝思量了一会儿说道:“先将那眉梢生痣的女子擒住,再细细盘问她,至于怎样处置你母后,等有了结果再商议。”
子衿道:“是!父君,我这就去擒那女子。”
“记住,一定要悄悄进行,万万不可声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
子衿说完便去了龙凤阁寻那女子。
再说子玄从媞姒那里走了以后,媞姒怕事情有变故,便让蓁蓁先出去躲些日子,等过了这股风头再回来,她让蓁蓁不要担心,到时候她定会给蓁蓁与越骑将军赐婚。
蓁蓁虽不愿意走,但心中也怕有变故,左右思量一番觉得还是躲出去比较稳妥,便尊了媞姒的意思,回了爹娘家躲着。
子衿到了龙凤阁,细细查探了一番,并无见到眉梢生痣的女子,心下怀疑她躲了出去,就顺着大路追来,追出不远,果见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在前面走着,子衿超过她,用余光扫了一眼,见这女子眉梢有一颗豆大的黑痣,便知她是自己所寻之人,悄悄用了法术将她变小,抓在手心擒回去了。这女子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子衿一手握住,还不停在子衿手中拳打脚踢,子衿不理会她,只当她是在挠痒痒了。
子衿将女子擒回,到了勤政殿才将法术解了,将女子变回原形。
圣帝见这女子眉梢果然有一颗痣,便问子玄:“玄儿,她是不是你在你母后处见到的那位女子?”
“正是她。”子玄看了一眼道。
女子很气愤地将头扭向一旁。
圣帝坐在公文案后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知为何将你擒来?”
蓁蓁心想,他们定是察觉了蛛丝马迹,才会将我擒来,但圣后对我恩重如山,我宁愿自己扛着,也不会出卖圣后。
想到这里便说道:“婢女名唤蓁蓁,不知圣帝为何将我擒到这里。”
“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嘴倒是挺硬的。”圣帝说道。
蓁蓁抱着一死的念头,闭口不语。
“说!你为何去天火台偷窥?可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圣帝的口气突然严厉起来。
蓁蓁心下一惊,不知为何他们竟知晓自己去天火台的事情,又一思量,自己去天火台是悄悄去的,根本没有人知晓,也许他是在诈自己。
“回禀圣帝,婢女从未去过天火台。”
“是吗?”圣帝冷笑着说:“子衿,将守护天火的卫士带进来,看她还如何抵赖。”
那卫士就在后面候着,子衿亲自将他传了进来。
蓁蓁一看那卫士,心里想坏了,原来他是那日遇到的那个小卫士,千防万防却没有防到这小卫士身上,如今他被带来,恐怕自己的罪行难以洗脱了。
圣帝问卫士道:“你可认识眼前的女子?”
这卫士回道:“回圣帝的话,认识,她就是前几日去天火台偷窥的女子。”
蓁蓁见此骂道:“哪里来的小厮,竟敢血口喷人!”
那卫士也不示弱:“你这小贱人,那日谎称迷路了,我一时心软放了你,谁知你是来探天火的,早知这样,我当时就将你擒了,何必留到现在生出祸端!”
“大胆!你二人竟敢当着我的面大声喧哗!”
二人噤了声,用仇恨的眼神互怼。
圣帝又问卫士道:“你可看仔细了?”
“回圣帝,我看仔细了,这女子眉梢有一颗黑痣,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圣帝问蓁蓁道:“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吗?”
蓁蓁仰头挺胸,十分硬气地回道:“圣帝,婢女犯下了滔天大罪,请圣帝将我治罪吧。”
“说,是谁指使你的!”圣帝大怒。
“无人指使婢女,是婢女自己做的。”蓁蓁说的不卑不亢。
“你与流波山的胡姬花素无仇恨,为何要纵火置她们死地?”
“我恨那些狐狸精,她们一个个生的貌美无双,用这张面皮来勾引男人,我为她们行为感到不齿!”
“大胆婢女!竟敢无端诽谤、侮辱他人,罪上加罪!”
蓁蓁冷笑道:“就算犯再多的罪,无非是个死,我就一条命,你拿去吧!”
圣帝气的直哆嗦:“子衿,先将这婢女关起来,午后再审,我就不信她不开口!”
子衿得了话,将蓁蓁关进一间隐秘的囚室,让这卫士守着,嘱咐他万不可大意。
卫士领了命,眼都不敢眨地看着蓁蓁,生怕她溜走了。
子衿回到勤政殿与圣帝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圣帝说道:“这女子嘴硬的很,若不给她些颜色看看,怕她不会说出是谁指使的。”
“父君是想?”子衿问道。
“你速速去摸清她的底细,家住哪里,家中还有些什么人,然后将她的家人擒来一两个,不怕她不招。”
“是!”子衿说完便去了。
话说这蓁蓁家住一处无名小山,是花斑蛇族的一支,两千年前因山上大旱,闹了百年饥荒,一家人差点被饿死,后来想起还有一位在天庭做圣后的远亲,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寻了她,没想到这媞姒竟发了善心,施舍了他们许多粮米,他们才得以渡过难关。因感激媞姒的救命之恩,便将女儿蓁蓁送到她身边做了侍女,这媞姒顾及远房亲戚的面子,又将蓁蓁安排到教坊做了乐女,身份自然比侍女尊贵些,从此花斑蛇一家视媞姒为再生父母,又有媞姒经常接济他们些银钱,他们更是对媞姒感激零涕,借着媞姒的地位,他们渐渐地在这座无名小山上成了旺族,就连一般的小兽见了他们也要敬上三分。
子衿摸清了蓁蓁家的情况,来到这座小山擒拿她的家人,蓁蓁的兄弟姐妹都在外谋营生,家中只有父母二位老人,子衿使用同样的法术,将二人变作鸟雀一般大小,抓在手中去了。
蓁蓁的父母不知抓他者是何人,来到勤政殿之时,只见勤政殿金碧辉煌,正中坐着一人,神色甚是威严,又见他身旁的两位年轻人都生的面若敷粉,便猜测此人身份非同一般,心中极为忐忑,只垂头在那里站了,并不开口说话。
“将那婢女带上来!”圣帝下令。
在外候着的卫士听闻圣帝下令,便将蓁蓁带到厅上。
蓁蓁的爹娘见女儿被押上来,不由大吃一惊:“蓁蓁啊,你犯了什么罪?为何被捉拿了?”
蓁蓁一看说话者竟是自己的父母,忙问道:“爹、娘,你们如何也被抓了?”又跪下求圣帝道:“圣帝,我犯下大错自有我承担,与他们无关,还望圣帝开恩放了他们。”
“你如实招来,是谁指使你做这件事的?若是好好说,我便放了他们,若是不好好说,就让他们陪你一起送死。”圣帝语气十分严厉。
蓁蓁只流泪道:“求圣帝万万不要这样做!”
蓁蓁的爹娘见蓁蓁称那人为圣帝,心中略明白了七八分,又联想到几日前蓁蓁回家送东西的事情,就猜到事情可能与媞姒有关,到底蓁蓁犯了什么事情,他们不晓得,但若是真的与媞姒有关,豁出老命也要保媞姒太平。
蓁蓁的爹想到这里便说道:“好女儿,爹与你娘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早就活够了,女儿做的对,咱们要知恩图报,不能对不起人家。”
“爹、娘我不会让你们死的!”蓁蓁哭道。
蓁蓁一家三口在厅上打起了哑谜,什么知恩图报,圣帝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子衿因探得媞姒对蓁蓁一家有恩,便在圣帝旁耳语了几句,对圣帝说明了情况,圣帝方才恍然大悟。
“你倒是说还是不说!”圣帝拍着桌子怒声道。
“若是蓁蓁说了,圣帝果真肯放了他们吗?”蓁蓁问道。
“我是天庭的圣帝,岂能言而无信!”
“好,我说。”蓁蓁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道。
“女儿,不可!”蓁蓁的爹大声喊道。
“爹、娘,为了保住你们的性命,蓁蓁今日就做一次不仁不义之人,为了不被人追杀报复,还望爹娘出去以后去投奔大哥,万不可再回原来的住处了。”
“女儿!……”蓁蓁的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蓁蓁打断了。
“圣帝,指使我之人正是圣后!”蓁蓁一字一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