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病好些了吗?”待云想走近,胡姬花柔声问道。
“好多了娘亲。”
“这就好,你们去玩儿吧。”胡姬花说道。
子衿冲圣帝施礼道:“父君有事吩咐孩儿吗?”
圣帝说:“最近事情不多,你也轻松轻松吧,与云姑娘作伴去吧。”
“是。”
子衿便与云想向外走去。
二人在外面转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却见有一小童在门口等着,说厅里有人求见。
云想思量道,这个时候谁会来呢?莫非是翘翘?若是翘翘直接来找不就完了,何必弄得这么生分,还让人来通报。
心中这样想着,却早已向大厅走去。
到了厅里,果然有一人在等候,此人穿一袭白衣,看背影又不像翘翘,翘翘喜穿花衣,从不穿白衣,翘翘的头发是扎起来的,而这人的头发是披下来的,一头黑发如瀑布般泻在肩上。
此人大概是听见动静,转过身来,弯着眼睛笑道:“湄儿,好久不见。”
云想看到此人的面容,不禁惊了一惊,叹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男子,只见他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睫毛卷曲着,面若敷粉,身材颀长,好一个世间少见的美男子。
云想看得惊呆了,竟忘了答话。
这男子又问道:“湄儿,隔了这么久不见,你是忘了我吗?”
云想这才回过神来道:“公子想必认错人了吧,我不是湄儿,我叫云想。”
男子笑道:“我怎么会认错人,你我在木华山相知相遇,若不是你的几位师兄从中作梗,我们现在说不定早就成了夫妻。”
“休得胡言!”云想见此人轻薄放荡,不禁有些生厌。
又见他说起木华山之事,且称自己湄儿,心想莫非他是自己在凡界之时的故人?但自己为何没来由地不喜欢他呢?他虽生的美貌,但眉宇之间却有一种小人之相,让人看了不甚舒服。
男子哈哈一笑道:“湄儿忘了我不要紧,但可否借给我一样东西?”
正说话间,子衿进来了,一见此人脸色大变:“花遐思?你这忘恩负义之人,怎么会找到这里?”
原来此人正是娶了槐米的花遐思。
子衿见云想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又问云想道:“云儿,他没有将你怎么样吧?”
说完便将云想护在身后。
花遐思笑对子衿施了礼,说道:“大皇子也在这里。湄儿现在不叫湄儿了,改成云儿了,那我该称湄儿还是云儿?”
子衿正色道:“无论是湄儿还是云儿,都与你无关,你还是速速离开吧。”
花遐思笑道:“大皇子莫要赶我走,今日我来有一事相求。我夫人槐米因生孩子大出血,导致身体异常虚弱,我应谷山的郎中说,若不及时诊治,恐怕性命难保,要想将夫人的身体调养好,非要流波山的一味草药才行,我此行来便是寻这味草药的。”
云想虽对这花遐思有些生厌,但听说他此来是为了夫人找草药的,便问道:“什么药?我查一查流波山有没有。”
花遐思笑道:“还是湄儿,不,云儿会体恤人,这味药材的名字叫嗜血花,烦劳云儿帮我查一查。”
云想说道:“你在此等候,我现在就去帮你查看。”
说完便与子衿出来了。
子衿问道:“云儿,花遐思的来历,你清楚吗?”
云想摇摇头:“不清楚。”
“那你为何答应他给他草药?”
“我只是看他给夫人寻药,心生同情而已。”
子衿说道:“既然如此,我将你在木华山学艺之时,与花遐思之间的往事说与你听,若是你听了还坚持帮他,我就不再阻拦了。”
“子衿哥哥,我与他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当初你在凡界之时,受我师父絺綌天尊指引,来木华山学艺,走到半路之时,遇到两个夜叉,那两个夜叉极为残忍,差一点要了你和翘翘的命,是这花遐思出手相救,你与翘翘才捡回一条性命,后来你念花遐思救命之恩,与他生出了情意,说好一年之后与他相会,然后与他成亲,可是当你去找花遐思的时候,却亲眼目睹他与另一女子做苟且之事,这女子正是他现今的夫人槐米。那花遐思负了你,却又厚颜无耻地求你嫁给他,做他的大夫人,让槐米做小妾,你自然不会答应。从那以后,你便伤情,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从这伤情中缓过来,这些都是拜那花遐思所赐。云儿,听了这些,你还想帮他吗?”
云想默了半天:“子衿哥哥,无论他们以前做过什么不齿之事,毕竟他夫人也是一条性命,我若是见死不救,于心不忍。”
“云儿既然这样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你去帮他找吧。”
云想便到了储存草药的药房寻找这味嗜血花,正巧椿皮正在配制她的蟾酥,见云想来了,便问道:“云儿,这里都是草药,你来这里是为了帮我研制蟾酥吗?”
云想吐了一下舌头:“干娘,改天我再帮你研制蟾酥,今日我要寻一味叫嗜血花的草药,干娘可知在何处?”
椿皮听说云想要寻嗜血花,不禁吃了一惊:“你寻它何用?是哪里不舒服么?”
“干娘,不是我不舒服,我是替别人来要的。”云想答。
“替谁要的?”椿皮问道。
云想本想说是花遐思,又觉不知怎么解释她与花遐思之间的关系,只说替一个朋友要的。
椿皮又问道:“你可知道这嗜血花的功效?”
“是生血养神的吗?我这位朋友的夫人因生产失血过多,所以才来寻这味药,他说只有这味药材可以救他夫人的命。”
“原来如此,这嗜血花因难以培育,无论遇旱、遇水都会化作乌有,所以早在五百年前就绝种了,不过药房还留着几株,切记告诉你的朋友,此药只能用来救人,不可害人啊!”
云想问道:“难道这药还有会害人?”
“自然是的,凡是药材都有它的两面性,即可救人又可害人。”
“我晓得了干娘。”
椿皮搬了梯子,上到最上面一层,拂去上面的灰尘,将嗜血花从抽屉中拿出来。
这嗜血花看起来与别的药并无两样,干干巴巴的缩在一起,已经辨不出原来的模样。
椿皮将嗜血花用纸包了,递给云想。
“干娘,这嗜血花与其他药材并无什么不同啊,真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吗?”云想看了一眼手中之物。
“有,这是一等一的补药。”
云想谢过椿皮,拿了嗜血花去找花遐思。
云想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花遐思:“我干娘说这嗜血花早已在五百年前就绝迹了,如今收藏的这几株你拿去吧。”
花遐思接过东西高兴道:“正因为它绝迹了,所以在别处找不到,我才想到流波山来找。流波山盛产各种名贵草药,在天界负有盛名,但凡是世间难寻的草药,只要到了这里,就没有寻不到的。”
云想说:“你拿了草药赶紧回去救你的夫人吧。”
花遐思定定地看了云想一会儿:“云儿,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你可知晓,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
“你快走吧!你我之间的缘分已尽,以后也不要来了!”
“云儿你……”花遐思似有不舍,但终究什么都没说,转身而去。
云想忽然想起椿皮嘱咐她的话,便在后面喊道:“这药只能拿来救人,万不可用来害人!”
花遐思听到此话,鼻子里哼了一声,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在眼中荡漾开来。
原来花遐思的夫人槐米确实在不久前产下一子,生产的时候难产,出了许多血,幸亏救诊的及时,才保住一条性命,不过此后身体每况愈下,日渐虚弱起来。
槐米因攀了花遐思这一高枝,正过的分外甜蜜,如今又生了儿子,实乃锦上添花,谁知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只恨自己不争气,无福享受这荣华富贵,又怕自己不久与世,花遐思另娶他人,到时候自己处心积虑得来的富贵将拱手送人,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要落在别人手中,想到此便心痛的厉害,只求花遐思找郎中来替她诊治。
这日,花遐思来看儿子,槐米便与他说道:“夫君,你看我们的麟儿多乖,只可惜不久之后他就变成一个没有亲娘的孩子了,我好心痛!好舍不得他!”
花遐思知晓她是在说自己不久人世,又见麟儿白白胖胖,也不忍他自幼便失去了母亲,便勉强安慰槐米道:“你别伤心,我这就请郎中来替你诊治。”
花遐思虽瞧不起槐米,但见槐米身体虚弱,又念在她刚产一子的份上,便请了应谷山最好的郎中为她开了方子,让人日日煎药伺候。
却说槐米吃了郎中开的方子,身子竟一日日好了起来,调理了一段时日,身体恢复的也差不多了。
所以,这次花遐思去流波山讨要嗜血花,是借了槐米身体虚弱的名,其实他讨要这千万古绝药是另有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