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在半路等了好久,也不见静姝回来,便冒着被推下望星台的危险去寻静姝,却不见静姝的影子。
土德星君住的离望星台不远,此时正趴在望星台边上往下张望。子衿预感不好,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那里问道:“星君可瞧见静姝仙子了?”
土德星君急急道:“刚刚我从此路过,见一只雄鹰在仙子背后扇了一下,仙子便掉下去了!”
“啊!”子衿大惊失色,欲从此跳下去寻她,被土德星君拦住了。
“大皇子,从这望星台掉下去,不死也得重伤,你为何要想不开!”土德星君将子衿拖到自己家里,然后派人去天庭报信,将悲痛欲绝的子衿带回了天庭。
事后子衿才知道,那日静姝为何女扮男装,因为她早就做好了准备,替自己受这一劫。
原来那雄鹰与仙童都是司命身边之人,司命只管交代他们:“到了那里寻到那个长得最漂亮的男子,他便是要历劫的那白子衿。”
这苍鹰心眼直,只管寻最漂亮的男子,却不知静姝女扮男装,竟比子衿还要漂亮几倍。苍鹰没瞧出静姝是女的,还一个劲的纳闷,为何男子戴着耳坠?此时也顾不得考虑许多了,反正司命吩咐找那个最漂亮的,自己就拣最漂亮的下手就对了,便在静姝耳朵上啄了一下子。
仙童见苍鹰啄了静姝,只当他就是子衿,便跑过来将她哄走,完成了司命交给的任务。
那司命因不愿当着圣帝的面让白子衿坠落,于是想了个半路上再将他哄回去的主意,没想到阴差阳错竟将静姝推下望星台。
许是白子衿福大命大,又许是静姝红颜薄命,反正这事就这么着了,既然静姝替子衿受了劫,那子衿自然逃过了这一劫,后半生可平安度过,司命在子衿的命格簿子上打了一个圆圈,意味此事圆满,便将命格簿子搁置了起来。
生离死别,风流云散,白子衿虽逃过一劫,却经历了非一般的痛苦,至今走不出静姝离去的阴影。
云想听子衿讲了他与静姝之间的事情,心头竟有些喘不过气来,隐隐难受着。
却说子玄到了天庭,便去找他母后媞姒,因为他知道成亲这件大事,需得母后点头才可。
子玄到了龙凤阁,见媞姒正拉着脸训斥一个小宫娥,那宫娥跪在地上,眼睛哭的像桃子。
“母后!”子玄一步踏过去:“她犯了什么错,让母后如此动气?”
地上的宫娥哭哭啼啼道:“二皇子,奴婢并无犯错。”
媞姒见宫娥插话,一掌掴了过去:“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宫娥被媞姒掴的眼冒金星,差点栽倒在地上。
子玄心中不忍,忙叫了一旁站着的另一个宫娥道:“别愣着了,快将她扶回去吧。”
又对媞姒笑道:“母后就饶了她吧。”
媞姒不语,鼻子里哼了一下,子玄冲宫娥使了个眼色,宫娥忙将地上的那个扶走了。
待几位宫娥都下去了,媞姒才换了一副面孔,笑着问道:“我儿今日来有何事?”
子玄搂住媞姒的脖子撒娇道:“母后,我有了一位心上人,母后请人去她家提亲吧。”
“噢?”媞姒又惊又喜:“我儿长大了,都有心上人了!都怪母后太粗心,忘了我儿到了娶亲的年纪。”
“母后现在知晓也不晚啊,快派人去提亲吧。”子玄见媞姒高兴,自己不禁也十分高兴。
“你得告诉母后是谁家的女儿啊,不然母后去哪里提亲呢?”媞姒依然遮掩不住笑意。
“母后,我的心上人是流波山胡姬花的女儿云想。”子玄说着,脸微微红了一下。
“哦?为何是她?”媞姒有些不快:“她不是不久前刚刚代她娘赎罪回来吗?”
“就是她,母后有何顾虑?”子玄见媞姒面露不快,有些担心。
媞姒一想起胡姬花,气便不打一处来,本来十八年前是要设计将她置于死地的,谁料她那女儿云想却代她赎罪,不但没有将她置于死地,反而云想在十八年后也平安地回来了。这次算她们走运,但若要子玄与云想成婚,却是万万不可的,否则整日看到那云想便想起胡姬花,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媞姒想到这里,便与子玄道:“玄儿,若是别人的女儿,母后定会立刻派人去提亲,可是这胡姬花的女儿,母后看还是算了吧。”
子玄心底一沉:“母后,这是何故?”
“玄儿有所不知,母后与那胡姬花有宿仇,而那云想又是胡姬花的女儿,母后怎可让仇人的女儿嫁给你?”
“母后与那胡姬花有何宿仇玄儿不知,但那胡姬花为人和善,玄儿想你们之间的仇恨不久定可化解。”
媞姒摇摇头道:“不会的,我与她之间的仇恨永远不会化解的。”
“母后,您不能将上一代的仇恨蔓延到下一代啊,这样您会毁了我的幸福!”
媞姒冷笑道:“你才多大年纪,知道幸福是什么!”
“母后,你不讲道理!反正云想我是要定了,你不答应我就去找父君,求他给我做主!”子玄说着说着便急眼了。
媞姒这几日正与圣帝置气,见子玄这样说,便道:“去啊,你去找他做主,我看他做不做的了这个主!”
子玄转身离去,媞姒在后面骂道:“白眼狼!母后白亲了你!”
子玄虽然离开龙凤阁,却没有去勤政殿找他父君,因为他知晓这事即便找了父君,他也做不了主。
自从子玄出生,这几千年来何曾不是如此?只要是涉及子玄的事情,没有媞姒同意,他说了也不算。
子玄在路上来来回回走了几次,觉得此事还是要与媞姒商议,刚刚自己的态度太蛮横了,与她好好说说或许又是另一种结果。再说自己已在云想面前说了,让她等着自己去提亲,若是她没有等到自己,该是多么伤心啊!
子玄定了定神,又折身回了龙凤阁。
刚要进去,忽听里面有人谈话,仔细一听原来是他父君与母后在说话,可能是他在路上徘徊的这功夫,他父君回来了。
“圣帝,子玄也不小了,我想着给他寻个合适女子娶进来做妃子,你意下如何?”
子玄听媞姒这样说,心想莫非母后想通了,答应去提亲了?
“也好,子玄稚气未落,若是娶了皇妃,应该会收敛一些。不过我思量既然已经定了子玄为太子,就先举行了册封仪式,再论娶皇妃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若是在平时,媞姒定会赞成举行册封仪式,但现在事情紧急,若不给子玄娶妃子,怕他还要惦记云想,便反驳道:“还是先娶亲着急。”
“不,先册封太子着急,自古男儿以事业为重,怎能让儿女情长牵绊了成长的脚步。”
“先娶亲为重。”媞姒坚持着。
圣帝似乎叹了一口气:“今日你是怎么了,为何非要给玄儿娶亲?”
媞姒不想说出子玄喜欢云想的事情,便道:“你这个做父君的不为玄儿的事情操心,还不让我这个做母后的操心吗?”
圣帝让了一步道:“好,我不与你争了,册封太子与娶亲同时进行好不好?”
媞姒顿了一下道:“我看可以。”
“那你相中了哪家的女儿,我即刻安排人去提亲。”
子玄在外面听他父君这样说,不由心花怒放,父君终于要安排人提亲了,他侧着耳朵听媞姒下一句说什么。
“你觉得……”媞姒压低了声音与圣帝窃窃私语,子玄听不清了。
“唔,不错!”圣帝似乎在夸赞媞姒的主意。
子玄因贴在门口偷听,不留意一宫娥端茶过来,这宫娥对他施礼道:“给二皇子请安。”
说完便进去了,媞姒听见子玄站在门口说话,吩咐宫娥道:“让二皇子进来吧。”
宫娥便出去唤了子玄。
子玄讪讪地进来,给圣帝请了安。
圣帝温和地笑道:“玄儿来的正好,我与你母后正有事与你商议。”
“父君有何事请吩咐。”子玄低声道。
“玄儿也不小了,我与你母后给你寻了一门亲事,女方是北海水君的公主,你可愿意?”
原来这北海公主便是玉珩的妹妹,子玄先前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媞姒想通了,同意给他去流波山提亲,没想到媞姒说的竟是北海公主。
便如实道:“玄儿与北海公主未曾谋面过,不知她长相人品如何,玄儿不愿意。”
圣帝微笑道:“你母后选的自是没错,听闻那北海公主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玄儿与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玄儿若是有意,我即日派人去北海提亲,可好?”
“不好!”
“这,玄儿为何如此气恼?”圣帝道:“你不愿意父君不派人去便是,千万莫动气。”
媞姒恐子玄说出云想的事,便将圣帝支走:“圣帝,你事务繁忙,不如由我来与玄儿说,你先去吧。”
“这算什么事?刚刚急急的让人将我叫回来,刚回来还没说上几句话,又让我走,你当我是闲的没事来回溜达呢?”圣帝特别不满媞姒的做法。
“哎呀,夫君你就走吧,我们娘俩说说话。”
圣帝懒得与她起争执,丢下一句:“再别派人去叫我了!”
便气呼呼地离去。
媞姒见圣帝远去,笑着对子玄说:“玄儿,母后都是为了你好,我曾见过一次那北海的公主,长得模样娇小可人自不不必说,我还听闻那公主博览群书,冰雪聪明,最重要的是北海水君是一代宗臣,名声一向很好,不像流波山的胡姬花,一辈子未婚,却不知与谁生了那云想,那云想没有父亲的关爱,不知野成什么样子,她以后是要做太子妃的,有损我天庭的……”
媞姒正说的来劲,忽见子玄的眼中一片冰冷,急急噤了声。
子玄脸上一片冷色,双目如利剑般盯着媞姒。
“玄儿?”媞姒见子玄不说话,试探着叫道。
“请你不要这样侮辱云儿!”子玄一字一句地说,口气甚是吓人。
“我我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母后说话?”媞姒从未见过子玄这样生气,心有余悸地说道。
“云儿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不要因为看不惯她娘亲就把她说的一无是处!”
“为了这样一个女子,你居然和母后对着干?”媞姒气的直哆嗦。
“我再说一遍,云儿不是你想象中的女子,你根本不了解她!”
子玄说完,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