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玄出走了数日不归,圣帝派人寻了些日子无果,便放弃了寻他,因为司命星君说了,子玄并无生命危险,只是招了一朵大桃花,此时正在与那桃花颠鸾倒凤,蜜里调油呢。
圣帝将这话与子衿说了,子衿说道:“没想到子玄不喜欢宫里的这位太子妃,反而去外面招桃花了,都怪我们当初做了他的主,硬将朱雀配给了他。”
圣帝却说道:“话不能这样说,朱雀怀了他的孩子,不配给他难道配给别人?他若是喜欢外面那位桃花,日后一并纳进来就好。”
子衿点点头:“只好如此了。”
父子二人商议的结果是,暂时不去寻找子玄,等他玩够了自然会回来。
此事传到媞姒耳中,媞姒却气咻咻过来找圣帝,说一定要把子玄寻回来,因为朱雀有孕在身,不知哪时哪刻就要生产了,朱雀生产的时候,他一定要在身边的。
圣帝问道:“朱雀的胎怀了多久了?”
媞姒回道:“不是一年就是两年了,时间久了,她自己也记不清了。”
圣帝说:“唔,这便不急了,仙胎至少要怀三年,朱雀离生产还早着呢。”
媞姒冷笑了一下道:“圣帝说的好轻松,岂不知女人怀孕生孩子冒着多大的风险和痛楚,莫说生产的那刻了,就算平时也要多体贴一下才是,朱雀自从怀上玄儿的孩子,别说体贴了,连面都很少见,她虽口上不说,心里却是难受的紧。”
圣帝不想与媞姒争执,只好说道:“你放心,我这就派人去寻他。”
媞姒亲眼看着圣帝点了兵将去寻子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朱雀多日没有见到子玄,心中自是思念的厉害,先前子玄在的时候,即便不与她在一起,日日能见到他,心中也是宽慰的,可是这次一走便是遥遥的归期,她不禁开始反思,子玄为何要出走,自己真的被他讨厌到这个地步了吗?若是真的如此,那她要好好思量一下以后的路怎么走了。
朱雀摸着自己的日渐隆起的肚子隐隐轻叹,她一直以为子玄对自己或多或少是有些依恋的,虽然不喜欢,但也不至于讨厌,她常常看着镜中自己的那张脸独自思量,这张脸虽不及云想那般美,却有自己的一番形容,在众多女子中也算得上佼佼者了,他为何就不喜欢着张脸呢?看来是高估自己了。
媞姒从圣帝处回来,便来陪朱雀,自从知道朱雀怀孕以后,她对朱雀更加体贴入微,比亲娘还要体贴。
媞姒进的屋来,见朱雀摸着腹部对镜自怜,便轻轻走过去,从后扶了她的肩膀:“朱雀,母后已经让圣帝差人去寻子玄,你放心,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朱雀也不回头,兀自站在镜前幽幽地说:“他就算回来了又怎样,无非还是不理我,拿我当作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媞姒叹了一口气说:“有母后在,母后会为你撑腰的。”
朱雀回过头对媞姒微微一笑:“母后不必担心我,我撑得住的,为了子玄和这腹中的孩子,我愿意一直等下去。”
媞姒点点头。
三个月后。
朱雀的肚子越来越大,药君说临盆大概就在这几日,让她多多注意。
媞姒更是派了诸多仙娥服侍朱雀,吩咐朱雀无论走到哪里,都必须十二个仙娥跟随,万一有了状况,马上来龙凤阁禀告。
服侍的小仙娥自是十分上心,时刻观察着朱雀的身体状况。
子玄一直没有回来,是媞姒心中一个解不开的结,朱雀临盆在即,到时候万一他还不回来,朱雀心中肯定失望。
女人生孩子,最爱的人却不在身边守候,这对她来说是个极大的打击。
前几日虽加大了寻找的力度,却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时间越久,就越难寻。媞姒给外出寻找子玄的人下了死令,在朱雀临盆之前,务必将子玄找回来,否则他们永远都不要回来。
朱雀虽时时安慰媞姒不要着急,可是媞姒知道她心中比自己还急,只是不好说出来罢了。
这日,朱雀正在用早膳,忽觉腹中一阵疼痛,身边的仙娥见状忙问:“皇贵妃是要生了吧?”
朱雀疼出了一身汗,只点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其中的一位仙娥忙急急去龙凤阁禀告媞姒,另一位仙娥则去找药君和稳婆,其余的仙娥将朱雀小心的扶到榻上,让朱雀躺下。
顷刻间,药君和稳婆便赶来了,让不相干的人退下,只留下几个手脚利索的,在一旁指指点点跑腿。
稳婆吩咐烧了几桶开水,放在外面备用,还有极软的白布、止血药等,都一一呈上来。
屋内传出朱雀的呻吟,她尽量克制自己不发出尖叫。豆大的汗珠从朱雀额头上渗出,她双手紧紧抓住被单,在稳婆的指导下用力。
媞姒也急急赶来了,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朱雀的呻吟,不禁一阵心痛,恰巧外出寻子玄的卫士回来,齐刷刷地跪在媞姒面前:“娘娘,臣等已经尽力,没有寻到二皇子。”
媞姒心中大怒,一巴掌甩到领头的卫士脸上:“一群废物!”
几人在地上跪着,并不敢言语。
媞姒接着说:“都给我滚出去,接着找,这次再找不到二皇子,你们就不要回来了!”
“是!”几人从地上起来,齐齐退出。
媞姒净了手,推门进了屋。
屋内扑鼻而来一股血腥,几位稳婆正在有条不紊地忙着。
一位年纪稍大的稳婆用力往下推按朱雀的腹部,每推一下朱雀都疼的脸部抽搐,汗水如下雨一样滴下,受尽了痛苦。
另一位稳婆在一旁说:“皇贵妃,您一定要忍住,孩子就快就出来了!”
朱雀脸色惨白,将嘴唇都咬破了,媞姒走到朱雀跟前,那位稳婆见是媞姒,忙轻声说道:“圣后,您来了。”
媞姒用手制止了她,示意她不要说话,一把握住了朱雀的手。
朱雀勉强睁开双眼,用微弱的声音说:“母后,我快坚持不住了。”
媞姒的眼圈一红:“孩子,加油,你可以的。”
一轮新的阵痛袭来,稳婆用力往下推着朱雀的肚子,朱雀痛的尖叫了一声,声嘶力竭地叫了一声:“子玄!”
接着一声响亮的啼哭传到她耳中,她只觉身上一轻,便昏睡了过去。
“是位小殿下!”那位抱孩子的稳婆说道。
几位侍候的仙娥和其余几位稳婆齐刷刷跪了一地:“恭喜圣后喜得孙儿!”
媞姒接过来,见小殿下白白胖胖,与子玄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不禁高兴万分,对地上跪着的一地人说:“今日凡是在这屋里的,通通有赏!”
地上的人齐声说道:“多谢圣后!”
媞姒抱着刚出生的孩子亲了又亲,喃喃自语道:“玄儿,你做爹了,你知不知道?”
再说子玄与槐米在一处后,觉得日子无比舒心,每日虽粗茶淡饭,却吃的格外香甜,槐米织布换些粮米,子玄偶尔去天庭悄悄拿些回来,一次便够多半年的口粮,槐米因此轻松了许多,织布不再是生活所迫,而是闲来无事当做消遣。夜里二人或是出来赏月,或是带泽儿一起嬉戏,竟比在天庭快乐百倍。
这日,泽儿读书的时候,遇到了看不懂得地方,抱了书去找子玄,子玄正在外面用一根树枝给他做弹弓,那神情非常专注,泽儿因见了玩物,心中十分欢喜,便跑了过去,谁料被一个小土坑绊倒,立马趴在地上哇哇地大哭起来。
子玄仍下手中的活计奔过来,把泽儿抱起来,轻轻地抚着他腿上的淤青,为他小心的按着,并柔声问道:“是这里疼吗?”
泽儿哭着点点头。
子玄用一块帕子将泽儿腿上的泥巴擦了,给他慢慢揉着,动作十分小心。
泽儿坐在子玄的腿上,开口叫了一声:“爹。”
子玄心中一颤,愣愣地抬起头:“什么?”
泽儿说:“你待我这么好,亲爹想必就是这样的吧,以后我就管你叫爹好不好。”
子玄心中五味杂陈,这孩子才这么小,就没了亲爹,却要来叫别人爹,真是可怜,想到此,便抱紧了泽儿:“你喜欢叫,就叫吧。”
从此以后,泽儿便改口叫子玄爹。
朱雀产下孩子后,昏睡了三天三夜,媞姒派人好生照顾,并吩咐下去,不得有半点闪失,若是有了闪失,轻则罚一年的俸银,重则遣出天界,贬入凡界。
一众仙娥领了差,照顾朱雀比顾着自己的命还紧,生怕有了闪失被贬入凡界。在天界虽然只是个女婢,却也比凡界好不知多少倍。
三日后,朱雀终于睁开了眼睛,张口就说:“我要喝水……”
仙娥见朱雀醒来,忙端了水喂她,另外一个则飞奔着去禀告媞姒其余的皆站在榻前候命。
朱雀喝下几口水,嗓子干的不那么厉害了,便问喂水的那位小仙娥:“我睡了几日?”
仙娥轻言轻语地回道:“回皇贵妃的话,您已睡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