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说完,欲转身而去。
“哥哥!”子玄在后面叫道:“哥哥的心意我领了,子玄命该如此,你不要再替我扛着了。”
子衿正色道:“我不能眼看着你痛苦不管,你是我的弟弟,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谈什么扛着不扛着。”
子玄站起来说:“哥哥,册封太子是早晚的事情,逃是逃不掉的,至于那朱雀,既然我已种下苦果,就由我来吞下吧,这叫因果报应。”
“子玄你……”子衿还要说什么,却被子玄打断了。
“哥哥,你去与父君说吧,我同意他们的决定,这个月初九册封仪式和成婚仪式准时进行。”
子衿顿了一下,默然道:“既然子玄这样说了,我去禀告便是。”
子衿说完便离去了。
圣帝听了子衿的禀告,心中感到十分欣慰,立刻传下话去,让众人着手准备。
没有人在乎子玄心中是多么疙瘩,自从圣帝决定了这件事以后,他没有一日是舒坦的。
媞姒与朱雀却是高兴的很,成婚仪式定下日子以后,她便差人过来给朱雀赶制嫁衣,凤冠等物,因时间紧迫,这些匠人日夜不停,马不停蹄地制作这些物什。
子衿回到流波山去了一趟,告知云想等人到了初九那日一定赶来参加子玄的册封仪式和成婚仪式。
云想听了子玄要娶朱雀的事,不知是喜是忧,在心中感叹了好一阵。
喜的是朱雀终于随了心愿,与子玄结成连理,忧的是不知子玄意下如何,他会不会接受朱雀。
思来想去还是趁子衿收拾奏折等物的时候,去问了他一遍。
“子衿哥哥,听说天庭要给子玄举行册封仪式和大婚仪式,我心中虽替他高兴,但还是忍不住要问问,子玄是真心喜欢朱雀吗?他会不会接受朱雀。”
子衿沉吟了一下道:“他喜不喜欢朱雀我说不准,但是他确实肯接受朱雀了。”
云想说道:“朱雀对子玄倾心已久,这我是晓得的,大婚对朱雀来说是一件极好的事情,我担心的是子玄。”
“母后也极宠爱朱雀,子玄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不会太为难朱雀的,再者那朱雀聪明过人,二人行相处的时间久了,自会生出情意。”
“但愿如此吧。”因为云想说了话,子玄才将朱雀带上天庭,此刻云想心中不免有些后悔。
子衿将奏折整理好,对云想说道:“云儿,这几日因事情太多,许多需要我亲自操办,所以我要在天庭住上几日,你一人在流波山要好好保重,千万不要乱跑,闲了就去与椿皮学习些药典,到了初九那日早些与姑姑、椿皮一起过来,我在天庭等你们。”
“子衿哥哥,你放心去吧,我又不是一人在流波山,不是还有娘亲和姑姑吗?你走后我一定要与椿皮一起学习药典,不会乱跑的。”
子衿笑了笑道:“不知为何,我一直以为你还是那个幼时的云儿,做什么事都要人操心,免不了多嘱咐几句。”
“好了好了,你快走吧,不然会误事的。”云想催促道。
子衿张开双臂说道:“过来,抱一抱。”
说完走到云想身旁,紧紧地拥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子玄都要成亲了,你何时才肯嫁给我。”
云想挣扎了一下:“这事以后再说,你快走吧。”
子衿苦笑了一下,依依不舍地离开。
子衿走后,云想先到药房找椿皮,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她,依着她那好事的性格,肯定会高兴的合不拢嘴。
恰巧胡姬花也在药房,云想便说道:“娘亲你也在啊。”
胡姬花正在挑拣着药材,见云想来了,抬头问道:“你今日没有与子衿在一处吗?”
云想笑着说:“娘亲,子衿哥哥走了,这几日都不会来了。”
胡姬花停下手中的活儿:“为何?你与他拌嘴了?”
“娘亲你怎么就不盼点好?子玄要册封太子和成婚了,日子就在这个月初九,子衿哥哥回天庭操办去了。”
胡姬花这才想起什么:“哦,前几日圣帝在的时候,确实提了这档子事,我竟然忘了。这是好事,子衿确实该早些回去操办一番。”
云想边下手帮胡姬花挑拣着药材边说:“娘亲,子衿哥哥还说要我们初九那日早些过去,他在天庭等我们。”
一旁干活的椿皮听了忙问道:“子衿都邀请了谁?”
云想笑道:“干娘,他只说让我和娘亲去,没有提别人呢。”
椿皮气呼呼地说:“哼,这个没良心的,亏得每日还吃着我做的饭,有这等大事,竟忘了邀请我。”
云想见椿皮生气了,便笑着说道:“对了干娘,他临走的时候着重说了要你也去,我给忘了呢。”
椿皮听了立马换了一副高兴的神色:“这还差不多,这些年没白喂了他。”
早些年椿皮因喝了撩浴池的水,爱上了子衿,谁料子衿对她的热情却当空气,从来不放在眼中,椿皮的心便一点点凉了。
自从子衿拒绝椿皮以后,椿皮便再也没有偷喝过撩浴池的水,但是提起子衿,心中还是多少有些亲近的。
亲近归亲近,她却没有别的邪念,毕竟现在云想与子衿的关系非同一般,她一个做干娘的,怎么可以越过辈分去与自己的干女儿争夫婿。
就算真的不要脸了,去与她争,也定是争不过她的。还不如趁早放手,才是明智的选择。
因断了撩浴池的水,椿皮这些年的情史到子衿处便戛然而止,直到现在都干净的很。
胡姬花说过,椿皮能忍住这么多年身边没有男仙,真是一个奇迹。
只有椿皮知道,自己在子衿之前的男仙全部是石头,唯有子衿才是美玉,为了让这块美玉在自己心中干净地存在,她决定不再招惹那些石头。
这可苦煞了那些暗恋椿皮的石头们,附近的小仙山上的小仙们,谁不知道流波山有一位长得漂亮性格又开放的的椿皮?这椿皮与别的女人不一样,一旦发生了干系就死缠烂打地要死要活地对方负责,椿皮是谁?是男仙思恋的万人迷,所以什么事情都想看的很,她认为情爱之事是两个人的事情,看对眼了发生关系是很正常的事情,人家没有哭着喊着让你负责,你又凭什么哭着喊着让人家负责?
因了这点,这些石头男仙对椿皮放心的很,有的即使有了家室也出来与椿皮幽一幽会,椿皮也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此时此刻你心里有我就行,没必要一生一世,或者是三生三世。
当然,与同一个男仙相守三生三世,每日见到的都是同一张面孔,这对喜新厌旧的椿皮来说,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世间所有的审美疲劳,皆是因为没有遇到一个真正的美男子,椿皮在遇上子衿以后,才第一次有了与一个男子相守三生三世的想法,她想,这样的美男子,不仅可以相守三生三世,而且可以相守生生世世。
一块绝世美玉足以抵得过世间所有的石头,这是一个以质取胜的时代。
椿皮愿意为了她心中的美玉而让自己的感情生活变得干净起来,虽然这块美玉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
在椿皮的心中,只要自己倾心爱过他,他就曾经属于过自己。
是的,曾经。曾经便是永远,为了这个曾经,值得。
当云想说出子衿邀请了椿皮以后,椿皮心中充满喜悦,子衿总算还记得将她提上一提。
胡姬花听了云想的话,却说道:“到了初九那日,你与你干娘去便可,我就不去凑那热闹了。”
云想问道:“这是为何呀娘亲?”
胡姬花回道:“你们都知道,我与那媞姒素来就不对付,若是去了定要见面,见了面定感到别扭,既然知道别扭,为何还要去?这又是她儿子的仪式,她那八面威风目中无人的样子,我实在看不惯。”
“娘亲说的也是,我也不喜欢媞姒。”
椿皮不服气地说道:“咱们去不是冲着她的,是冲子衿和圣帝,难道还怕她不成?”
胡姬花笑了笑道:“不是谁怕谁的问题,而是尴不尴尬的问题,我这人一向最怕尴尬,一尴尬就浑身淌汗,难受的紧,所以为了避免这尴尬,我还是留在家看家的好。”
椿皮有些失望地说道:“既然娘娘执意不去,我们也不勉强了,到了初九那日,我与云儿去便是了。”
云想又想起一件事情:“娘亲,既是要参加子玄的婚礼,是不是要送些礼才显得懂事?”
胡姬花笑道:“你总算想的周全了些,去参加婚礼自是要带礼去的,你们代表的又是流波山,所以这礼还不能太轻,要有些分量才是。”
“唔,那娘亲说送什么合适?”云想将手中的药材扔进另一个筐里。
“这个我还没想好,挑着流波山值钱的送去便是。”
椿皮说道:“娘娘,不急不急,反正还有好几天呢,我们再想想送什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