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现在竟然还有人给她讲这两个字，她都快活不下去了，名声是什么？能吃吗？
“有问题？”她的反问莫名其妙，女孩子最在乎的难道不是自己的名声吗？小乞丐不太懂她。
她摆摆手，笑得很暧昧，“名声并不重要。”
她潇洒地用着段奕琛给的钱，哪里还有名声可言。
只是她笑着笑着，逐渐堆积上苦涩。
“那什么重要？”他就很不懂，连名声都不重要，她还看重什么？
“钱，权。”她不假思索回答。
不是她觉得重要，是在她活着的要素里，这两样起关键作用。
若非哥哥强迫顾诚贤签下那个协议，恐怕她现在都不一定能活着和他对话。
她早就清楚她存在的意义。
换做是旁人回答出这两个字，他可能会当场摔门走人，但从她嘴里听到的时候，却莫名多了几分辛酸。
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么久以来，她的善良和正直一直激励着他去做更好的人，然而阔别多年，她竟然在他面前说出这两个字，她经历了什么？
“好！有道理！”他忽的鼓起掌，吓了她一跳，也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顾婉安急忙握住他两只手，低下头，“你干什么？”
而他的注意力都在她那双温暖白净的手上，还是熟悉的触感。
“就是逗你玩。”他笑得欠扁，她却莫名看出了安慰的意思。
“所以，到底是要五千，还是五百万？”短小的插曲过去，她想起赴约的初衷。从刚才简短的你来我往里，她已经基本确认，小乞丐并非贪得无厌的人，可能一时兴起逗逗她，没必要当真。
傻子都不会继续选五百万啦，但是他又的确看不上那五千。
就这么放过她吧，又挺可惜的。
“要不你后天帮我个忙。”想到什么，他眼睛一亮，提议道。
“什么忙？”她反问。
“什么忙不重要，你就说帮不帮。”小乞丐显得得意，追加道，“要是你帮我这个忙，我们之间的事就一笔勾销，怎么样？要是媒体追问起来，我还可以出面澄清。”
这倒是个不错的交易。
只是他好像对媒体很了解。他的谈吐，话中透露的学识，并不像一个穷困潦倒的人。
她心中刚腾升起疑惑，就被他一连串的追问打断，“可不可以？我已经让步这么多了，你一个帮忙值五百万，难道不是应该立即一口答应下来吗？”
不懂他的歪理从何而来，但看他这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麻烦。
她点头，“好，那你到时候联系我。”
“嗯。”得到肯定的回答，他点头如捣蒜，搭配着那张娃娃脸，很像得到糖的小孩子，有几分可爱。
解决了大事，他们开始解决桌上的剩菜。
不愧是排队要排几百号的店，认真品尝味道后两人被完全迷住，一边吃一边讨论，偶尔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桌上其乐融融。
而就在同一家店，某个角落里，与那边的和乐融融不同，这边桌上简直叫修罗场。
倒不是吵架，只是桌上有个人吃骨头吃出了血腥感，不管是谁都会害怕。
段奕琛紧盯着不远处那谈笑风生的一桌，牙齿都快咬碎。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笑成这样？
对面那人是谁？难道是昨晚上留宿她的男人？
早上那个满脸刻薄的女人呢？被她吃了？
一个接一个问题让他火冒三丈，在亲眼看到那个男人喂她吃了一块肉后彻底爆发。
他找出手机，翻到最上头那个号码，直接拨了出去。
“嘟嘟嘟——”铃声长久响着。
那边顾婉安正吃得开心，手机一阵震动，她瞄了一眼，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段大少居然主动给她打电话？
可惜她并不想接。
段奕琛见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放下，瞳孔放大，好啊，敢不接他的电话？
正想着大步走过去“捉奸”，电话猝不及防被接通。
“段少？”要是不接电话，下一秒他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她权衡一番，勉为其难地抢在自动挂断前接通。
“你在哪儿？”他迅速让自己平静下来，以克制的声音发问。
却见到她把手机拿开，皱着眉看了眼屏幕，他的火瞬间就冲了上来，难道他就这么惹人厌？
其实她只是觉得意外，他给她打电话本身就足够登上大事榜，竟然还能听到他询问自己的方位，可惜她没有理由告诉他。
她没有心情理会他。
昨晚上那么危险都不曾打电话来询问？今天青天白日的，莫名其妙的关心只会伴随陷阱和失望。
“不要让我再说一遍。”他觉得今天格外急躁，心里像蚂蚁挠，不立刻得到答案，他可能会被折磨疯。
“嘟嘟嘟——”和接通一样，又猝不及防被挂断。
顾婉安看着显示“通话已结束”的手机屏幕，心脏“砰砰”直跳，他的强势让她无所适从。
逃避让她安全。
小乞丐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反应，心下奇怪，同时也泛起酸涩。
他能听出对面是个男人，再联系她的表情，大概是她很爱的人吧，还有谁呢？只能段奕琛了。
小时候他跟着她跑，她就跟着他跑。
谁都不曾停下来看看身后的人。
那边段奕琛被气得不轻，好几次就要直接过去当面质问了，又被理智安抚下来。
全程旁观的顾婉言一句话都说不上。
只要事关顾婉安，他就变得异常自我，任何人指手画脚一句可能就是灭顶之灾。
好不容易等他平静下来，她拍拍他的背，缓缓开口，“怎么生这么大的气？生意出问题了？”
她当然知道他打给谁，但她不能知道。
“没事。”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坦白道，“刚才打给婉安，确认一下。”
“嗯，婉安比较要强，说话难免冲点儿，没事，我回去好好和她谈谈，你不要太担心了。”纵然明白他清楚她的心思，但面上功夫依旧要做足，尽力扮演着好姐姐。
他点点头，算是同意，脸色却没有好转，阴沉着，连周边的气氛都被影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