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大方摆手。
主动走出房间,他躺在沙发上,头对着房间,看到门缝里的灯光熄灭,才缓缓闭上眼。
要是他有冻结时间的超能力就完美了。
次日一早,生物钟迫使沙发上的人准时睁眼,看了眼毫无动静的房间门……好吧,难得婉安在这里,他去买点好吃的早餐。
简单地洗个澡换了身衣服,出门前再度查看一番,确认里面的人还在睡之后才带上钥匙出门。
他前脚刚走,房间里的人就皱着眉醒来。
宿醉使人难受。
从朦胧的视线里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她揉揉胀痛的太阳穴缓缓坐起身,环顾一周,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涌上来。
看来是跟一个陌生人回了家。
心真大。
等等……她一夜未归,会不会有人担心她?
思及此,急忙在杂乱的床上摸手机,急忙打开一看,没有任何未接来电或者短信。
呵呵,她苦笑一声。
高看自己了。
这世界上除了哥哥,还会有谁在意她的生死?
她捏紧手机,吞了口唾沫,垂下头,眼神空洞游移。
原本的探索心思一瞬间冷了下来,昨天带她回来的人她也不想在意了。
干脆就这么离开吧。
反正也没有人会管她,回顾家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若是她就此消失,顾婉言应该很开心吧。
不。
她差点就忘了她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为了气死顾婉言吗?哼,她想让她主动认输,她就偏不。
燃起斗志,她猛地下床,简单清洗一番,为了让气色看起来好一点还特意化了点淡妆,等一切收拾好打开门要走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应该感谢一下收留了她一夜的那个小乞……哦,不,小兄弟。
屋内简陋得很,她环顾一圈,只能用昨晚幸存的颜料在废弃的报纸上写下自己的号码,叮嘱他联系自己。
留完言,她拿起包径直离开。
身上最后的现金都被昨天的啤酒挥霍完,导致她现在只能徒步回去。
好在这里离顾家不远,走回去也就二十来分钟。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到家的点刚好赶上顾家早起活动的点,因此她一进门就碰上了正在读晨报的顾诚贤。
“小……小姐。”佣人一抬眼看到她,小心翼翼叫了一声,并不是畏惧她,而是怕顾诚贤不高兴。
“回来了。”显然看报的人听到了动静。
佣人识趣闪到一边。
“嗯。”她与他向来没什么好说的,随口应了一声就要回房间。
“哼!”他猛地一拍餐桌,桌上的盘子颠了一下,她在楼梯口停下,无奈地翻翻白眼,果不其然听到他冠冕堂皇的马后炮,“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在外留宿一夜,像什么话!”
她转个身,双手抱臂,歪着头看着他,不屑地回应,“是吗?那你昨晚上怎么不给我打电话?看来马后炮是你的专长啊。”
毫不客气的回击引来佣人面面相觑,中年人脸上一阵白一阵红,面子丢尽,涨红着脸回驳,“昨天那么多客人,谁能注意到你!”
“是啊,那你今天也不要来嚷嚷。”她承认这样对父亲失了应有的尊重,但她已经受够了他们一家的虚伪。
不等他想好词反驳,她冷笑一声,利落转身上楼,嘴角却有几分下垮。
她还是不能若无其事。
哪想到走两步就碰到冤家,“哟,这不是我们的三小姐嘛,舍得回来了?”
她抬眼送给顾婉言一个白眼,并不想多理会。
“被笑话成那样还能面不改色地回来,看来你也不怎么在乎你的脸皮。”被无视的人不肯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嬉笑她的机会,横跨一步,故意拦在她面前,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音量不高不低,但她可以肯定下面的中年人能听见。
显然那个看报的人和拦住她路的人在一条战线上。
“那也比头上种草原强吧。”既然躲不开,那她就只能正面迎敌了。
楼梯上的人脸色一寒,牙关咬紧,狠狠磨了磨,恨不能一口咬死她,半晌挤出一句,“你怎么没干脆死在外面?”
她死了就干净了。
家产,奕琛,都是她的。
“不好意思,我死了谁来恶心你?”她越生气,顾婉安就越开心,靠近她的耳朵,小声激怒她,“我不禁要把家产握在手里,就连奕琛,你也别想抢回去。”
说这话,她心里一点数都没有。说白了,就是逞一时口快。
但从顾婉言的反应来看,她这招很奏效。
原本脸色森寒的人现在已近扭曲。
“你不要太得意了,”她咬牙切齿,就差手里没有一把刀,“奕琛心里只有我,也只能有我。”
段奕琛是她抬头挺胸贬低顾婉安的终极武器,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绑住他。
“哦?是吗?故事还没开始,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她的笑带着令人动摇的自信,一点都不把顾婉言的威胁放在眼里,“时间还长,何必把话说得这么满?”
楼梯上的人正要说什么怼她一下,眼光瞟到前方,忽然绽放出一个假的腻人的笑脸,她的心一沉,刚要抬脚提前离开战场,被上头的人恶意挡住,“奕琛,你来接我?”
“嗯。”段奕琛长腿一迈,径直站在顾婉安下一阶楼梯,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一秒,随即掠过她,与顾婉言遥遥对视,道不尽的柔情蜜意,“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婉安她一夜未归,我有点担心,关心一下。”她故意透露出这个信息。哼,要是奕琛知道你是轻易夜不归宿的女人,怎么可能爱上你?
果然,她话音一落,他的眼神就暗沉几分,视线终于肯转到顾婉安身上,与她对视,后者毫不畏惧。
“你一夜未归?”昨晚她气冲冲地离开,他以为她会回自己房间,竟然是在外面过了一夜吗?
和谁?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三连问在他脑海瞬间冒出来,话都到嘴边了,他紧抿着唇。
这些不是他该问的,他没有立场。
“然后?”她挑挑眉,算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