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母将食物放在桌子上，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不忘说了一句，“你爷爷快回来了。”
“好。”他应下。
等段母走后，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怎么搞得跟谍战剧似的。
这边其乐融融，但顾婉言那边却乌云盖顶。
与段奕琛的谈话不欢而散，已经足够让她恼怒，本指望贺佳佳能做点什么，没想到还是高估了她的能力，现在他指不定和顾婉安在哪里快活。
“过分！”她猛地一捶桌子，瞄了眼手机，这几天没有联系毒枭，一来是不想和他说话，二来上次没接他的电话她也心有余悸。
可是他那儿是她唯一能得到较多线索的地方，犹豫再三，她还是打了过去。
电话连着响了好几声，没有人接，她生气地将手机盖在桌子上，好啊，一个两个都给她甩脸子，把她当傻子似的耍。
正想着，手机响起来，她一看是毒枭，嘴上虽然嫌弃，手上还是迅速接了起来，“喂？”
“怎么了？”他的声音听上去懒懒的，像才办完事。
她心里啐了一声，面上掩饰得很好，“我想问问苏祈的下落。”
“苏祈？”他重复了一遍，没有印象，促狭笑道，“你的新骈夫？”
“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她忍着怒气，什么骈夫？说得她好像婊子一样，她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那头似乎小声说了句“起开”，然后传来拖鞋踢踏声，一阵嘈杂后重新归于沉寂。
“找他干什么？”他帮忙是帮忙，但一向都有条件。
“对付顾婉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一切有效可拉拢的资源她都不会放过。
那边“啧”了一声，还好没有听到让人恼火的话，他轻笑一声，“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她和他之间向来都是利益关系，先前他不知道段奕琛的身份，她也就虚与委蛇，尽可能地迎合他的要求，现在反正他都知道了，也无所谓好不好脸色。
他被她的无情气到，冷笑，挑衅道，“跟我三个月。”
她脸色一变。
这句话的潜意思就是三个月里，她要做到随叫随到，不管她在哪儿做什么，整个人都完完全全属于他。他出入各种场所，只要有要求，她就必须陪着。
她咬咬牙，早就该知道他是如此厚颜无耻的人，默了片刻，“……好。”
只要能扳倒顾婉安，不管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毒枭扬扬眉，哦？看来她对顾婉安的恨意比他想象的还要大，那真是可喜可贺，只要她有弱点，他就可以把她拿捏在手。
他的手段果然很强，不出几个小时，就给她发来苏祈的下落，她随意收拾了点东西赶过去。
这地方有点臭。她挥挥手，打开那些蚊子，小心翼翼地顺着栏杆爬到天桥下，收到地点时她微微诧异，苏祈毕竟堂堂一个公司的总裁，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天桥下都是些什么人？都是邋遢的乞丐！
她站在入口，有点不敢走过去，那边三三两两聚集着乞丐，见到她两眼放光，有的还上下打量着她，那眼光让人恶心。
来之前她以为就算是乞丐堆，在里面找出苏祈也是容易的，可是当她站在这里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错了。
一点都不容易。
大家都一样的邋遢打扮，头发胡乱黏在一起，脸上脏兮兮的，压根看不出谁是谁。
她眯着眼找了半小时，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一个还算干净的人。
急急忙忙跑过去，忽视了乞丐的哄笑声，蹲在他身边，“苏祈？”
苏祈余光扫了一眼，见是她立马警惕起来。
谁不知道她喜欢段奕琛喜欢得不得了，恐怕下一秒段奕琛就会来了。这么想着，他拔腿就要跑，还没走几步，被她生生拽住，“你听我说，段奕琛不知道我在这儿。”
一句话让他顿住脚，她想说明自己的来意，鼻子里一阵一阵恶臭，最终放弃，“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换了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他仍旧警惕地看着她。
现在闹得这么大，他在明面上几乎无法立足，无奈之下混到了乞丐堆里，虽说好吃好喝地供着自己，但实在心里不舒服。
“我们做个交易。”她一个大小姐出身，也受不了他身上这股子气味，决定才长话短说，来之前准备好的长篇大论也缩减为一句话。
“什么交易？”他盯着她的眼睛，试图判断她是否说谎。
“我帮你得到顾婉安，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她压低声音，紧盯着他，语气认真。
他视线游移着，最后定在地面上，“什么条件？”对他来说现在谁都不可信，就算是顾婉言也不行。
“不会伤害到你的利益。”知道他不信，她为了表达诚意，将段奕琛最近重点查的几个地方透露给他，“只要你不去这些地方，基本没事。”
眼见他连这个都透露出来，他神色松动，在利弊间权衡抉择。
这里毕竟是段奕琛的地盘，纵然他在国外有再多的人脉，到了这里也有心无力，倒不如利用已有的资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轻松快捷。
思考片刻，他有了答案，与顾婉言对视，“我可以答应你，但如果你骗我，我追到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你。”
“成交。”她划开一抹得逞的笑意。
有了苏祈，不愁计划不成功。
简单地交换了联系方式和日常联系地点，她满意地收官，回去的路上意外看到贺佳佳。
她不在家里好好养胎作威作福跑来外面做什么？
思及此，她迎上去，故作偶遇，“佳佳？你怎么在这儿？”
“婉言？”贺佳佳也很意外，她只是出来做个产检而已，没想到能碰到她。
虽然她很感谢她之前的主意，但她对她没有那么多好感。
“刚去医院了？”她瞄了眼她手包里露出的半截诊疗单子，笑得和蔼。
贺佳佳一惊，忙把单子往包里塞了塞，掩饰般，“就做一下平常的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