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段母有心询问两人冷战缘由,还没开口,段奕琛以工作为由迅速闪人,顾婉安则说要收拾东西回了房间,留下段母和段爷爷面面相觑,她迟疑地问了一句,“他们到底怎么了?”
段爷爷瞪圆了眼,“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顿了顿,降低音量,试探道,“不然你去找婉安聊聊?”
她怎么没有想过找她聊聊,但每次都被她四两拨千斤地带过去,压根问不出什么,段奕琛就更别说了,整天脚不沾地,人都见不着还问,去哪里问。
愁眉苦脸地想了一会儿,她脑子里闪过两个人,看了段爷爷一眼,兴许他们可以问出来。
一个小时后,一辆车停在段家前,从车上一前一后下来一男一女。
“小西,小言,你们来了。”段母瞬间笑开迎了上去,林西和傅言笑着和她打招呼,前者是真的开心,后者则有些不情不愿。
他才刚找到摆脱林西的借口,以为可以偷得半日空闲,谁料段母一个电话打到他爷爷那儿去,然后就被赶了出来,还带着林西。
对来段家看顾婉安这件事的本身他是不排斥的,排斥的是要带着林西。可偏偏这个人毫无所觉,一路上和他亲密无间地坐在一起,连司机都露出了慈爱的姨母笑,不知道上次顾婉安到底和她说了什么,回去之后越发黏他,不管他如何甩脸子都雷打不动地跟在他身边。
令人头大。
“婉安不知道怎么了,你们要好好安慰她。”段母把他们往楼上带,还不忘小声叮嘱,林西连连点头,乖巧地应着。
“婉安,你猜谁来了。”她停在门口,故作欣喜地喊了一句。
里头的人应声开门,一眼就看到站在外面的林西和傅言,她惊讶地睁大眼,“你们怎么来了?”
林西笑着往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好久没来看你了,今天路过,就来看看。”
她撒谎撒得天衣无缝,傅言和段母对视一眼,后者笑笑立马撤走,他硬着头皮跟进去,如果没有林西在这里,他会开心很多,和顾婉安独处的机会可不多。
兴许是朋友造访,她的心情好了很多,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又看了傅言一眼,示意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是挺久没见着你了。”她和她寒暄,只是眉眼间仍旧带着淡淡的惆怅,在和傅言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林西已经熟练掌握察言观色的技能,当即看出她心情不好,朝傅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出去。
他一愣,凭什么让他出去,他肯答应来这里就是为了看顾婉安,现在人在眼前了却要他出去?傻子才干。
见他不挪动,林西冲她笑笑,起身走到他面前,低声道,“有你在她怎么可能说自己不开心的事?你知道什么叫闺蜜吗?”
被怼得一句话说不出,他深吸一口气,恨恨地转身离开。
不是林西使坏故意让他走,只是她明白顾婉安心情不好大多和段奕琛有关系,而一旦她说了,依照傅言那个性格保不齐又是一顿大闹,小夫妻俩的矛盾他一个外人插手算怎么回事,到时候难免会被人看了笑话。
把傅言赶出去,她重新坐回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好了,我把他赶出去了,有什么话你可以和我说。”
她感激她的体贴,冲她笑了笑,只是那笑里苦涩居多。
“和段少有关?”林西只是在傅言面前显得有点傻,但该精明的地方还是十分精明。
“嗯。”她点点头,将事情来龙去脉和她说了一遍。
林西若有所思地点头回应,良久才说了一句,“他可能真的是有难言之隐,你们一起走过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他不会在这个关头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她一直都对段奕琛怀有信心,林西的话只是加固了她对段奕琛的信任,她这么一说,悬着的一颗心登时落下不少,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最怕的就是她无比相信他,可是旁人早就看出他的不对。
还好。
见她表情放松许多,林西再接再厉,“段少对你的用心我们都看得出来,不然傅言怎么能这么冷静。”
好端端地突然提到他,她有一瞬的不自在,下意识地看向林西,可主动提的人毫无所觉,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其实你不用太过敏感,我可能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我向来认为要爱屋及乌,我喜欢的人喜欢的人,我自然要对她好一些,更何况婉安姐对我也挺好的。”
这逻辑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不知该说她单纯还是大智若愚,仔细想想其实她这种性格十分讨喜,至少不会让人反感,这也是傅言虽然被她弄得头大却依然把她放在身边的原因吧。
“我说的都是真的。”见她久久不回答,以为她怀疑她的话是场面话,她着急地为自己辩解。
顾婉安笑着摆摆手,“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所以你也别想太多,等段少想清楚都解决了,自然就会告诉你前因后果了。”她放下心来,拍拍她的手背,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过去,“我上次还看到他在婚庆店前驻足,看样子是在考虑和你婚礼的事,不要杞人忧天。”
说起婚礼,她忽然想到上次段母问她什么时候结婚,她当时怎么回答来着?大意是暂时不结,那时候他一闪而过的失望她一度以为是眼花了,这么看来,其实他也很期待和她的婚礼吗?
近日来的失望与受伤稍微被治愈,她表情缓和许多,林西看着她心情好起来,自己也跟着高兴,想到刚进门时段母叮嘱她的话,清清嗓子,“听说你生日马上就要到了,想怎么过?”
怎么一个两个都在问这件事。她觉得奇怪,但还是回应,“还没想好。”
门外段母和傅言紧张地听着里面的对话。
“不然开个是生日会吧,正好开心一下。”林西眼珠子一转,顺着段母的叮咛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