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言眼中的光一暗,几乎立即明白过来让他放过自己是不可能的,她挣扎着,却发现手上的结越来越紧,他注意到她的动作,笑了笑,“你尽管挣扎,这个结只会越发紧。”
说着他举起鞭子掂了掂,她的瞳孔瞬间缩紧,担心他跟着又是一鞭子下来,谁知道他只是在手腕上绕了绕,偏头看着她,“今天暂时到这里,明天继续。”
明天?她蓦地瞪大眼,原以为他只是教训她一顿出出气就算了,没想到他存了长久打算,那她要被关到什么时候?一想到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她心中生出恐惧,试探地问道,“难道你要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
“一辈子?”他疑惑地低喃,旋即转头,“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她眼中生出一丝希望,然而那笑还没绽开,就被他接下来的话打回原形,“你的命熬得了那么久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往旁边看了看,大大的桌子上放着一溜工具,都是为了她准备的,各式各样,各型各款,基本上把审讯室里有的东西都扒拉过来,等着一一使用。
“顾浩庭,你难道不怕被人找上来吗?”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那些刑具,眼睛猛地眯起来,失控地质问他。
“你觉得我会怕吗?”他淡笑一声,此次回来主要就是给妹妹出气,难道他会怕那些所谓的正义使者?更何况这里地段偏僻,能出现在这里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人,也没胆子来揭发他的事。
可惜顾婉言还不懂,她仍旧挣扎着,“看在我们兄妹一场的份儿上,你现在放了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她永远都站在上帝视角,把自己当做施舍的一方,其他人都是脚下匍匐的臣民,任何的好处都是她的赏赐。
他不想指出她的愚蠢,直接扯开鞭子甩在她身上,她疼得叫不出声,惶然看着他。
“好好休息。”他弯腰轻轻说了四个字,转身丢下鞭子离开。
保镖们上前一步将她围得结结实实,插翅难飞。
她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顾浩庭是真的想把她往死里折腾,迟来的恐惧迫使她大喊,才刚张嘴,保镖会意地拿了一条毛巾堵进她的嘴里,一脸冷漠。
顾浩庭回到车上,看了眼监控器里的顾婉言,眼底闪过狠厉。
但段奕琛还是发现了她的失踪。
每天睡前她都会例行骚扰他,但今天没有,他还以为是她终于知道要脸了,转念一想不对,她选择可以算是无业游民,绝对不会放过每天骚扰他的机会。
想到顾婉安的命还在她手上,他决定确认一下她的安全。
思及此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铃响很久无人接听,他察觉到不对劲,打了个电话给那边的物业,物业调了监控后反馈给他,说下午一个人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他立即挂断电话叫人去查。
她现在正是落魄的时候,估计不少人想找她麻烦,要是被谁抓到就完了。
他兀自着急,但又没有消息,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属下发来一段视频,是顾浩庭在广场上把她绑上车,之后又跟了一路,直到消失在某个十字路口。
瞬间明白过来,来不及想顾浩庭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立即叫人去查顾浩庭的下落,没一会儿就找到他所在的酒店。
拿上外套迅速赶过去。
“叩叩叩——”他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着急地敲了敲门,满脑子都是万一他已经把顾婉言弄死了,顾婉安该怎么办。
“谁?”他一边问着,一边开了门,看到门外的段奕琛下意识要关门,被他一把抵住,挤进门里。
“你来干什么?”他不悦地盯着他,想到就是他害得自己的妹妹失魂落魄就恨不得一拳打晕他,让他和顾婉言做个伴。
他平缓了下呼吸,忽然发觉不知如何开口,不论怎么措辞,都像是在为顾婉言辩护,而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说不出话来?”顾浩庭冷笑一声,他猜到他会发现顾婉言不见,但没有想到这么快。狗男女的印象在他心中坐实,他越发看他不顺眼,抬手一拳就要挥过去,被他下意识拦住。
他觉得需要解释,“你听我说,顾婉言不能有事。”
果然,他就知道他追过来就是为了求情。
真恶心。
不知想到什么,他另一只手握拳迅速挥过去,不偏不倚地打在段奕琛侧脸上,瞬间青紫。
被打的人踉跄了一步,随即站直身子,手握紧又松开,自尊不允许他无辜受这样的一拳,但他又是顾婉言的哥哥,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她出气,他也只能受着。
“如果是为了顾婉言,你可以滚了。”他冷漠地赶人。
“我不是为了顾婉言,我是为了婉安。”他咬咬牙,吞下刚才被他打出来的血水,严肃认真地反驳他的话,在他略显疑惑的眼神中解释,“我发现婉安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但只有顾婉言能救她。”
他瞳孔蓦地紧缩,他也知道了?
这样一来,最近的事就都能解释通了。
难怪他会忽然和顾婉言亲近起来,相比她那这件事威胁了他不少次。
但是他并不能原谅他。
他对顾婉安造成的伤害是无法挽回的,这种事原本说开就好,婉安想必也能理解,而他一声不吭,不管理由多么充分,都是他有错。
“说完了?说完了滚吧。”他没有丝毫放松,语气森寒,说着打开门。
“你冷静一点,弄死顾婉言对你有什么好处?”他的拳头捏得死紧,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着急?就算想要顾婉言的命,等救了婉安之后再说不行吗?
他冷笑一声,抬头扫了他一眼,为他让开出去的路,“没有好处,”说罢又笑着加了一句,“损人一定要利己吗?”
只是单纯看她不顺眼,想帮妹妹拔除一颗毒瘤,仅此而已。
“难道你不顾她的病了吗?”他无法理解。明知道她的病情棘手,并非普通的药物能够治愈,却执意取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