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是意外的回答,段母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回答,“好,我叫司机去接你。”
“不用。”她不想暴露自己在医院的事情,急忙回绝,“我马上就到。”
和乔治说明情况,稍微收拾了下就赶往段家。
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段家了。
再次踏进段家大门时涌起陌生。
“婉安。”段母和往常一样在门口等着她,一见她走进来急忙迎了上去。
她看着她略显蹒跚的步伐感到心酸,上前几步扶住她往里走,安慰了她几句,暂时稳住她的情绪后四下打量一番,觉得自己不该久留。
不然又会心软。
“着急走?”段母一眼看出她的打算,暗哑着嗓子问了一句,她顿时就打消了离开的想法。
段伯母这次大概是真的担心了,她只好拍拍她的背,“您放心吧,可能是他想速战速决,早点回来,所以才会没有联系。”
“是吗?”她将信将疑。
“嗯。”她笃定地回答,掩饰内心的不安。
安慰人的话当然好讲,最怕的就是事实与她说得不符。可眼下段母无从得知他的状况,她也不好判断,打算找个时间问问傅言。
最后还是被段母三两句挽留下来吃饭,并且在等饭期间被赶到了段奕琛的房间。
她扫视着他的房间,是熟悉的布置。
每个细节都没有被动过,好像在她离开之后这里就没有住人似的。
无聊地四处转了一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好像是多了什么,但她一时找不到。
急于解开那点捉摸不透的疑惑,她每个角落又看了一遍,视线落在床头柜上,终于找到那个微小的变化。
从来只放必需品的床头柜上多了一个小巧精致的人偶摆设。
她瞳孔一震。
那是她很久以前送给他的礼物,当时特别流行,她排了三个小时的队才买到一个,打算送给他当情人节礼物,结果被他冷着脸扔进后车厢,她一度以为早就被他扔掉了。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
少年时期她陆陆续续给他送过不少礼物,但都不知所踪。
一个想法闪过脑海,她眼神扫了扫,锁定最下面的抽屉,一把抽开,果然,里面大大小小的都是她送的礼物。
虽然被拆开,但在最下面垫着柔软的海绵。
之前两人还在蜜月期时她试图打开过,被他一把关上。
她秉着不打探他隐私的原则也没多追究。
也是刚才灵光一闪,想着他那闷骚的性格,很有可能都藏起来。
没想到被她猜中了。
看着那些幼稚无比的东西,她好气又好笑,眼神复杂。
这是什么意思呢?他在乎她?
她看了那些东西半晌,默默关上。
不能妄加猜测他的想法,反正是她猜不到的。
可这打探欲一旦涌上来就按不下去,以前那么多年大大小小的节日累计起来送的绝对不止这些,反正没事,她带着恶作剧的报复心理一个个抽屉翻过去,整洁的房间瞬间一片狼藉,但也缴获了不少东西。
她送的各种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一个不落,就连小纸条都留着,简直让她哭笑不得。
有的小纸条上甚至还有段奕琛的回话,当然可能是以为她看不到。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把每个角落翻遍,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翻到了,她心满意足地瘫坐在地上,一个个翻看曾经送给他的礼物。
有精致限量的领带、袖扣,各种只此一家的东西,她不禁感慨自己的执着和厉害,竟然能为他找到这么多好东西,怎么就不见她对自己好点?
当然也有不那么精致的,飞行棋这种类似的小玩意儿也很常见。
礼物大多被拆开,她扒拉着看完,注意到“杂货”堆有一个包装袋,被撕开过又重新装回去。她好奇地捡起来掂了掂,很轻。
什么东西?她扯开袋子,一条性感的蕾丝睡衣掉出来,随之还掉出一张粉色的纸。
她展开那件睡衣,只看了一眼就立马关上,脸爆红,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送这种东西?
急忙把衣服推到一边,拿起那张纸,看完后只想打自己一巴掌。
——奕琛哥哥,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手把它送给我!
而这并不是最羞耻的,因为段奕琛还郑重其事地在下面回了一句——等着。
……她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
怀着莫名的心情把所有东西收拾好放回原位,她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脸上热度下去。
没想到他居然留着,还一板一眼地回信。
心思微动,想到失联的段奕琛,她猛地站起身,快步往外走,急切地想要知道他的现状。
“段爷爷。”刚好撞到段爷爷从书房出来,她叫了一声,急忙下楼走到他面前,“您知道段奕琛执行的什么任务吗?”
“不知道。”他迅速回答,也不管她狐疑的眼神。
“您真的不知道吗?”她逼近一步,不依不饶地追问。
段老爷子是段家的掌权人,段奕琛就算再独立自主,她不信他会完全不知道他的行踪。
“他这次任务很凶险。”他不愿意多说,又因着她的急切心软,多嘴回答一句。
话已至此,她知道自己问不出更多的信息,回头看段母,纵然她费心安慰,她依旧愁眉苦脸,看来和她想象中的危险不同,可能和往日的行动天差地别。
担心骤然侵袭着她的神经,她找个借口去了门外,拿出手机打给段奕琛,不管打多少次都是不在服务区,她焦急地按着手机,仍旧是同样的机械女声。
忽然想到他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是固定联系时间,且不会用到自己的通讯工具,越发着急,茫然无措了一会儿,想到傅言。
他应该知道,转而打给他。
“喂?”傅言声音低沉暗哑,似乎休息不足。
“你知道段奕琛执行的任务是什么吗?”她甚至都来不及寒暄,开门见山,问得傅言懵了一会儿。
他混沌的脑袋稍微清醒,想到段奕琛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告诉她,只能含糊其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