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绝不多管闲事的原则,他的提醒也只是点到为止。
到达目的地,她拿起包下车,又是一番检查,最后终于得以入住。
在来之前她并不知道这里已经变成了他们的地盘,一直以为如果变成他们的地盘,应该是全面封锁,谁都无法进入。
在前台拿了钥匙,好奇地问出自己的疑惑,从那里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说这里还有大部分居民,对恐怖分子了来说是人质的存在,她一边上楼一边理清状况,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上赶着给人当人质,难怪司机和前台都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不过说来也奇怪,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男人,即便有妇女,也是佝偻老人,年轻女性少之又少,难道都被抓走了吗?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当天晚上刚安顿好就听到楼下一阵喧闹,她揉揉眼从窗户往外看,迷迷糊糊看到一个女人被几个大汉扭着胳膊,似乎要被带走。
她脑子一闪,一个想法飞快地涌上来,拿起一把椅子砸下去,砸中其中两个人,其他人抬头网上看,有几个人动身冲上楼。她一惊,想到旅店有应急楼梯,匆忙把证件藏到床下后从另一边楼梯跑下去。
因为走了几个人,下面看着那女人的只有两个被砸得晕晕乎乎的士兵,女人双手被绑着,她猫着腰过去手肘捅了捅她,在她惊讶的眼神里迅速帮她解绑,磕磕绊绊地用英文解释,“我代替你,帮我绑上。”
那女人眼神微闪,最后露出感激神色,点点头,利落地绑住她的手,熟练度让她愣了愣,偷偷挣了一下,那绳子像是从手腕上长出来的,竟然一丝挣扎的缝隙都没有。
她刚想回头问问,就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急忙冲那女人道,“你快走。”
那女人点点头,迅速消失在角落,身形极快,她不禁怔了怔,难道这里的女人都被训练出来了吗?
恐怖分子下来互相对视一眼,显然十分懊恼,看了她一眼,她急忙低下头,庆幸是在晚上,黑灯瞎火的他们也不知道换了个人。
找不到砸椅子的人,几人只能作罢,粗鲁地把她从地上捞起来塞进车里,同时被堵上嘴巴。她被车中封闭的味道熏得一阵发慌,孕期反应更强烈,她死死咬着塞在嘴里的布,不让难受表现得过于明显。
车一阵颠簸,那几个人在前座语速急切地聊着什么,不过她没有听太懂,隐约猜到他们可能在说个数不够。
什么个数?
她也问不出声。
漫长的十分钟过去,车戛然而止,她的眼睛蒙上一块布,被大力推搡着下车,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直到被推进一个地方,后面响起关门的刺啦声。
耳边好像有人在哭。
她的眼睛蒙着布看不到状况,只能一步步试探过去。
“新来的。”有人在耳边呵了一声,她一顿,随即眼睛上的布被解开。
待适应光线后,她才终于看清眼前的模样,倒吸一口凉气。
地上一堆都是和她差不多年级的女孩子,有的小声抽泣瑟瑟发抖,有的一脸淡然,甚至一脸绝望。
她大概明白了,她们可能是人质。
与此同时,英国某处。
顾浩庭红着眼往行李箱里装东西,乔治看不下去上前握住他的手,“你别这么冲动。”
从知道顾婉安失踪之后他的情绪就十分不稳定,更何况不难查出她的行程,得知她去的地方,他的不安扩大为恐惧。
“我冲动?要是现在不去找她,指不定就死在那儿了!那是个吃人的地方你不知道吗?!”他说话都在抖,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要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一个个的他都不会放过。
乔治垂下眼,沉声道,“你以为段奕琛那么容易死吗?”
他一怔,并非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他的语气。
这样严肃的语气很少有。
“你擅自跑过去,身体都还没有痊愈,你觉得我会放心吗?万一你出了问题,我该怎么办?对得起我吗?”他缓缓问出一连串问题,问得他差点站不住脚。
某种意义上说他的确欠了他一条命,在挥霍生命之前的确需要征得他的同意。
“我会派人去找你妹妹,你就安静待在家里。”他语气稍微缓和下来,柔声道,“婉安也不希望你为她冒险,不是吗?”
他们花了多少工夫才治愈,眼看着他去送死?也得问问他们的意见。
明白他说的句句属实,他颓然坐在床边,头一次觉得自己无能,什么都做不了。
乔治看不下去,心疼道,“你不必自责,这是她的选择,在出发前她定然也料想到各种后果。”
成年人就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虽然她一声不响地离开的确让人担心,但若是告诉了他们,她也未必走得了。
勉强被说服,他抬头看着乔治,“段奕琛那么对她,她为什么还要舍命去救他?”
“因为爱。”他淡淡地回答,没有一丝犹豫,定定地看着他,“感情是最容易自欺欺人的,但也是最快暴露的。”
被他看得莫名心慌,他移开视线,不自然地转移话题,“你派出去的人有回音了吗?”
“暂时没有。”他配合地接话。
“史蒂芬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应该毫无动作。
提到哥哥,他叹了口气,“他现在十分懊恼。”
大概以为她的冲动离开和他有莫大的关系。
“你去开导开导吧,你哥哥是个好人。”至少来到这里后,他是整个家族唯一对他和颜悦色的人,其他的人看到就一副恨不得撕了他的模样,虽然知道他让乔治陷入了极大的危险中,但没有想到会引起如此众怒。
当然这些他没有和乔治说过,他要关心的事本来就够多了,没必要为他的琐事分神。
更何况随着时间流逝,他们对他的偏见也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了。
其实并非没有明目张胆,只是对他不客气的都被乔治警告过,自然没人敢在老虎尾巴上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