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没有说话，在门口站了半晌，才出声问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两人面面相觑，的确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说根本没有把它当个问题，回去了当然是一直待在国内，谁还会往外跑呢。
段奕琛先反应过来，此时已经坐直身体，严肃地看着威廉，“你不想和圆圆满满分开对吗？”
他点点头，面对严肃的段奕琛露出怯意。
而男人只是沉默着，没有接他的话。
顾婉安拿着尿布站在那儿，想了想开口道，“威廉，你先去给满满换尿布吧。”
他毕竟是个小孩子，被史蒂芬教得服从命令是本能，接过尿布往回走，等他走后顾婉安和段奕琛交换了一个眼神，一时拿不准该怎么办，短暂地思考后决定去找史蒂芬。
刚下楼就看到原本应该在照顾满满的威廉正紧绷着一张小脸站在史蒂芬面前，史蒂芬脸色也不好，显然是对峙状态。
段奕琛站出去，“怎么了？”
“在商量一点小事。”这个时候他们理应离开，但顾婉安担心史蒂芬又责骂威廉，便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们的状况。
史蒂芬大概猜到她的想法，无奈地笑了笑，拿她没有办法，还好实话实说，“威廉想跟着你们回国。”
嗯？
她疑惑地看向威廉，还以为他会要求史蒂芬出面劝他们留下来。
“威廉，我们先说清楚，你想跟着去可以，但是只有你一个人。”言下之意是他并不会去。
威廉眼神一闪，毕竟他相当于他半个爸爸，要是孤身一人去华国也许会不适用，更何况虽然顾婉安对他很好，但他对段家来说终归是个外人。
眼下他想不到这么多，只是想在自己能保护满满的时候尽可能在她身边，在短暂地思考后他的小脑袋缓缓点了点，“好。”
顾婉安一下子瞪大了眼，威廉年纪还太小了，“威廉，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此时的她也有些生气了，他根本是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顾阿姨，我想好了。”小孩儿的神情格外严肃，“您曾经和我说过华国的教育更加严格，我去那里也是为了减轻史蒂芬的负担。”
……
在场的三个大人互相看了一眼，又好笑又生气，却也明白了他的决心。
最后只能随他的意，紧跟着做好一系列的安排，到了离开的当天，威廉拖着一个小箱子有模有样地跟在他们身边，警惕着一切靠近圆圆满满的人。
段奕琛看了威廉一眼，转头看向顾婉安，“真的要带他回去吗？”
并非觉得他是累赘，只是考虑到他的年龄，还是留在熟悉的环境接受教育比较好。
“既然他要跟着就跟着吧。”她对威廉的爱惜一直只增未减，几乎当半个孩子养，要不是史蒂芬早了一步。
飞机上威廉完美地照顾好突然发难的圆圆满满，出色的素质让路人都啧啧赞赏，顾婉安骄傲地介绍，一边的段奕琛无奈地摇头，看到他们四个人的互动脸上浮起笑意。
才刚走出机场，就看到段母和段爷爷面色严肃地站在人流中，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段奕琛低声叹口气，瞄了爱人和孩子一眼，快步走在前面，“妈，爷爷。”
“还知道回来。”段母到底心疼儿子，虽然神情严肃，但当他走到自己面前，那抹严肃消失不见，眉间满是责怪和担心。
而段爷爷的眼神只是落在他身后的四个人身上，准确的说，落在威廉身上。
“他是谁？”他扬扬下巴，苍老而刚毅地问道。
段奕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低声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段爷爷缓缓点头，表示了解，和顾婉安招了招手打个招呼便转身往车里走。
一大家子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地回去，引起不少人回头，然而顾婉安看了一圈，似乎只有她不太适应。
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给威廉安排好房间，段爷爷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茶，段母拉着顾婉安唠叨，威廉照顾着宝宝的同时感受到段爷爷强烈的视线，看着忙来忙去的与他不同肤色的人，终于有了点异乡的实感。
他紧张地搓了搓手，又一次偷瞄了段爷爷一眼，眼中满是小心。曾经也见过这种长辈，虽然一句话不说，但站在那里就自发透出一股气场，让人不由得在意。
“你一个人过来的吗？”在第三次视线不小心撞上之后，段爷爷主动询问。
威廉一抖，他和老人接触其实很少，所以有一瞬间他非常慌乱，胡乱地点头应下，怯怯地望着他。
“很有勇气。”老爷子点点头，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基于对顾婉安的信任和依赖，即便他有些害怕，仍旧慢慢挪过去，站在他面前任他打量。
“你不用这么拘谨，”老爷子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如此拘谨，“你有太爷爷吗？”
段爷爷早年在国外闯荡过一段时间，好歹懂一些外语，基本交流没有问题。
威廉摇摇头，他在家族里最亲近的人就是史蒂芬，其他的长辈压根不会多看他一眼，更别提关爱他，因此在他的世界里一切亲属的称呼都十分陌生。
老爷子看到他这小可怜的模样，心里一阵怜惜，但碍于他常年严肃脸惯了，导致心中再多可怜都无法表现在脸上。
“以后就叫我姥爷吧。”他微咳一声，看了一眼还在襁褓里的双胞胎，想着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叫自己。
威廉看了他一眼，不太熟练地用中文叫了一声，段爷爷立刻笑开了花。
他现在也算是赋闲在家，鉴于威廉想和双胞胎待在一起再加上他语言不算熟练，所以段爷爷做主把他留在家里先教一段时间，等他学会用中文基本交流后再去学校。
小夫妻俩没有反驳的权利而且也没想反驳，现在忙着应付另一对“催魂”师。
“婉安！你太过分了，都不联系我！”一听到他们回来的消息，林西立刻打给顾婉安，语气是满满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