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该怎么办？”段安然仿佛抓到救命稻草，急切地低声问。
满满看自家亲哥哥无措的模样，再对比他在父母面前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觉得好笑，出于情分，“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做，但你以后得定期来看我。”
他们好歹是兄妹，之前因为种种原因相处的机会不多，导致关系有些嫌隙，为了让父母少些担心，妹妹决定担负起重任。
“嗯？这有关系吗？”他不能理解，对上除穆言以外的人，他的智商明显上升。
“这是交易，不是关系。”满满神色严肃。
父母看两个孩子头抵着头小声交流着什么，面露欣慰。只要他们俩关系好，其他的他所认为的偏见自然会迎刃而解。
“好，每周去找你一次。”段安然满口应下，“言言那边怎么解决？”
“你先死缠烂打，要是不奏效，下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其他的方法。”满满如是说，眼底闪过算计。
这个建议说了跟没说一样，他已经死缠烂打一个月了，还不够吗？
“这招不管用，我试过了。”
“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和言言哥谈。”满满一把拍在他的肩上，示意他相信自己。
她的眼睛很亮，总是让人不自觉地信服。
走投无路的段安然只好选择相信，点点头。
得到肯定回答的满满转战到穆言身边，一副谈心的模样，“言言哥，你最近和我哥闹矛盾了？”
“没有啊。”他回答得很坦然。
“真的吗？我看一回来哥就贴在你身边，跟犯错的二毛很像。”二毛是孩子们上学之后段母养的一条狗子，每次犯错了就会跟在段母脚边跟来跟去。
穆言似乎脑补了一下二毛，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然后才回答她的话，“我没有生气，也算不上矛盾，只是给他一定的私人空间罢了。”
“那你还是在生气。”满满看透人心的本事炉火纯青，一语道破他心中真实所想。
“我哪有资格生气，他要做什么本来就不关我的事。”他声音小了一些，刚才的笑变得苦涩，望着地板。
他的胸口有点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只是一想到其实他和段安然所有的来往都是基于叔叔阿姨的要求，心情就有那么点怪异。
满满虽然年纪小，但托威廉的福，补了不少课外知识，看的书也不少，与茫然的穆言相比，她更能把他们的情绪对号入座，短暂的沉吟后道，“你认为我哥不把你当朋友吗？”
怎么可能。
“我知道他把我当朋友。”他闷闷地回答，正因为是朋友，才要尊重对方的隐私，书上不都这么讲吗。
“所以你生气的是不能正大光明介入我哥的隐私？”满满缓缓说道，注视着他的表情变化。
某一刻他的瞳孔稍微放大，随后那股落寞越发深刻。
于是满满知道她说对了。
“你有问过我哥的意见吗？”她接着问，不等他回答，径直接话，“我哥应该不会介意。”
……他不仅不介意，还积极分享他的每时每刻。饶是如此，他心中还是隐隐的不悦，可怜的阅历让他无法搞清自己的内心。
“不是他介不介意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越想越觉得脑子疼，干脆绕开这个话题，“你是来替他说话的吗？”
“我才不会替他说话嘞，谁让他自己搞不清楚状况。”一提到自家哥哥，她就满脸嫌弃，但是又不得不管。
她一直好奇，在看到她和威廉订婚后难道哥哥还没有醒悟过来吗？回来的时候就连顾叔叔都让她多留意哥哥的状态。
结果那个笨哥哥自己还没意识到。
突破口通常在穆言这里，所以她打算和穆言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他的脸陡然变红，局促地看着这个明明比自己小一岁却一脸成熟的小大人，结结巴巴地回答，“怎么可能……男孩子喜欢男孩子这种事……”
从来没有想过。
“男孩子和男孩子怎么了？乔治叔叔和顾叔叔还不是男孩子。”满满并不太在意，反而觉得他大惊小怪似的，“虽然我哥脾气有点坏，但对你可是一顶一的好。”
他张张嘴想反驳，又无从反驳，满满的话某种程度上讲好像没错，段安然的确对他很好。
“所以你喜欢他？”满满没有被糊弄过去，执意得到一个回答。
穆言陷入纠结中。
他并不太知道喜欢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日渐习惯身边有他的存在，习惯把他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一部分。
“你看到他和其他女孩子说话会吃醋吗？”像是了解他的不确定，满满再接再厉地引导。
她本来没有闲心管他们的事，但想到回来时顾叔叔的叮嘱，以及按照她哥这样的智商下去穆言可能面临的辛苦，她决定还是能帮一把是一把。
她并非毫无理由地撮合，和威廉订婚的时候她一个闪念就看到了相似的场景，当然主角是她的哥哥和穆言。
穆言呆了呆，段安然和其他女孩子说话？印象中他好像从来没有和其他女孩子说过话，茫然地看着满满，后者愣了愣，扶额，“他都没有和女孩子说话吧。”
“……嗯。”他小声回答，意识到她眼中的含义，急忙为自己辩解，“又不是我不让他和别人说。”
她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凡是穆言在的地方，段安然哪里会的看别人？
“你反正就是有恃无恐。”满满这么总结一句，总结得穆言一脸莫名其妙，什么就有恃无恐了？
她看着两个年纪明明比自己大的人，在其他的事情上却意外地一片白痴，而且是点不开的那种，让人头大。
“算了，不管你们了。”她选择放弃，在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心为自家哥哥说了一句，“我哥他就那副德行，嘴比脑子快，你不要放在心上。”
就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满满已经坐回威廉身边，满脸无事发生的模样，他无解地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