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查过城的士兵们也不盘查了,齐齐应一声是,便带着武器就过来了,围住了那一整个轿子。
颜舒婉听见声音就知道现在是怎么了,还是不屑地嗤了一声,便道:“半汀,把那个守城官儿给我抓起来。”
半汀本来百无聊赖地咬着嘴巴里的那根稻草,见这个守城官儿和颜舒婉互怼也没什么反应,此时一听见她的命令立即便正了色,应是,便冲上去了。
那守城官儿听见颜舒婉不屑的话顿时更加觉得自己受辱了,见半汀扑了过来,自己便也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剑光迎面,半汀闲闲伸出两只手指,放在指间一夹,手中的武器就不见了,不过一招,他的脖子便到了对方手里。
半汀咂了咂嘴,看着旁边的被惊得瑟瑟发抖的人,不尽兴地坐回了车板子上,掐着守城官儿的脖子,一边叹息道:“真是太弱了。”
里面的颜舒婉满意地笑了笑,对那群士兵道:“喂,你们的守城官儿被我们给抓啦,你们,谁去通知刺史?”
立即有人默默去了,什么话也没说。
颜舒婉听见脚步声,掀帘看了看,很快又放下帘子,听着外面百姓对他们的猜测,摇了摇头。
时间一点点过去,马车抵挡了外面的寒风冷流,内里温暖如春。
等着等着,也有一些难民过来乞讨,颜舒婉心下不忍,却终究还是狠下心拒绝了。
想了想,却还是看了看慕奕寒,眼中隐隐有些哀求道:“不能给银子,那要不说个时间施粥?”
慕奕寒却还是摇了摇头,道:“现在不能说,等我们进了刺史府后以官家的名义说,施粥,是肯定会施的,不过我们的人马还没过来。”说着,他眯了眯眼,眼中森寒道:“这次的粮饷朕先补上,下次,要他们一点一点都给朕吐出来!”
颜舒婉无奈,也只好狠下心,做两耳不闻窗外事状。
又过了片刻,足足够那刺史来一趟回去一趟的时间了,潮州刺史文沆才终于姗姗来迟。
慕奕寒都听到那文沆在身旁斥责道:“什么人,非要本官来见!”
旁边的人欲哭无泪:“可是城官儿大人被捉走了啊,对方非要见您。”
“哼,他被捉走了你们不知道救啊?不过几个匹夫,一群饭桶,没得丢了我潮州官家脸面!”他还是毫不留情地斥责。
旁边的人再也不敢解释,心道,你若看见了那个车夫一招就擒住了城官儿大人的命脉,看你怕不怕。
至此,文沆才总算是出来了,看见周围一派紧张的样子,难民们都心生畏惧地看着他。
文沆这才看向了那架马车,看了看质地,似乎不太好,黑黢黢的没什么光泽,就是大了点儿,但看那马车模样,想必车内主人也不咋地,他看了看,心下恼怒手下的轻率,现在却是已经赶到了,没理由就这样回去了,他想了想,这才骄矜道:“车内何人?见到本官,还不下轿!”
他又哪里知道?马车黑黝黝地是人家低调,毕竟一路过来,难免遇到一些抢劫的什么的,难道三个人高调出行啊?不是明摆着说,我有钱我有钱,快来抢我快来抢我啊。
颜舒婉在里面笑笑,好整以暇地看着慕奕寒,慕奕寒含笑看着她,无奈道:“不要整得太过了。”
颜舒婉立即点头,有了狐假虎威的势头,咳嗽了两声,立即比刺史文沆更加骄矜道:“车下是潮州刺史文沆?”
“正是,你是什么人?见了本官还不快快下轿行礼!”文沆心中也有些气,觉得对方太高傲,小小贱民,竟敢对他无礼!
“哦?我是什么人?难道朝廷的文书白看了?潮州刺史,今日可是见识到了!”颜舒婉充满不屑道,微掀了车帘,看了他一眼,半露的眼充满不屑,很快又放下车帘。
一个半老的家伙,穿着一身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官服,满脸的骄矜自重,看起来真是在潮州个人为大无法无天了,嘴两边的八脚胡此刻翘起来,有些被气到了,应该是许久没碰到过钉子了。
听见他们的话,文沆明显一愣,看了看,也没看见护送的人马,他知道最近朝廷要派一个劳什么的钦差大臣过来,可就这样,也没个什么护送人马,能是钦差大臣?呵呵,真是可笑。
文沆心中想着,一边就道:“难不成你还是钦差大臣?哈哈哈,可笑!”
颜舒婉也跟着假笑了两下,道:“是啊,可笑,真是可笑。”声音渐弱下去,文沆都要满意地点头了,她却又突然拔高了音量:“潮州刺史文沆,还不快快跪下!现在在你面前的,正是朝中派来的钦差大臣,难不成,文大人还要越过了钦差大臣去?这可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可笑啊可笑!”
“文大人的脸面,还真是,大过本官啊!不知朝廷听到了,又会怎么想,会不会,罢了刺史大人的官儿呢?”直到这时,慕奕寒才不慌不忙地开口道,捋了捋袖子,示意颜舒婉微掀开车帘露出他。
文沆被这两人一唱一和给唬住了,又见轿帘微掀,看见里面那气度非凡的男子,微愣一下,心中一惊,有些勉强相信。
“……这位大人,真是钦差大臣?你拿什么来证明?”这下子文沆不敢再倨傲地说话了,顿时就有些小心翼翼地。
里面传来一声冷笑,随即一个令牌抛了出来,文沆急忙接住,随即小心翼翼地查看,这一看几乎要昏过去。
钦,钦,钦差大臣,竟然真的是钦差大臣!他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啊?竟然让堂堂钦差大臣下轿?给他行礼?还骂他们?真是,要昏了头了,要昏了头了!
文沆几乎要昏过去,旁边的手下连忙扶住道,惊呼道:“大人!”
这声音之大终是震醒了文沆,有些恼怒,又在心中埋汰手下,这种关键的时刻,怎么就不能让他晕过去呢?该死,现在要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