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叫过后，颜舒婉的第一反应就是起身去探查凌贵人的情况。
呼吸，停了；脉搏，没有；心跳也没有了。
凌贵人，死了！
“怎么会这样？”喃喃一声，颜舒婉跌坐在地上，双手紧抱着凌贵人入怀中，一双明亮的眼睛泛起泪光，要掉不掉。
“凌雪，你给我醒过来啊，你不是想学跆拳道吗？我教你，只要你醒过来，我会的所有的东西我都教给你。”
颜舒婉无法想象，明明前一刻钟她们还好好的，还在相互切磋，怎么后一刻钟，凌贵人就中毒身亡了？
视线所及，天地变色，颜舒婉黑瞳白目中只印着凌贵人惨白的脸色和黑红的唇色，全身的力气轰然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白秋带着太医到来时，见到的就是一脸悲痛的颜舒婉抱着生死不明的凌贵人的场景。
颜舒婉含泪透着血红的眼让白秋不敢轻易出声，现在的颜舒婉就像是一个脆弱的玻璃人，她生怕一出声便会让自家娘娘紧绷的最后一根弦崩塌，整个人便会碎裂。
“娘娘，太医来了。”心疼不已，白秋最后还是开了口，声音轻柔得仿佛鸿毛。
“嗯？”颜舒婉转过头，呆滞地看了白秋和白秋身后的太医一眼，才机械地开口：“不用了，去通知皇上，就说凌贵人在舒雅宫被人毒害身亡了。”
说完，颜舒婉的眼神开始聚焦，那要掉不掉的泪也在她微微一仰头间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寒彻的冷意。
今日之事她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让凌贵人枉死。
白秋得令，就要去请皇上，哪知才走到舒雅宫门口就瞧见慕奕寒带着萧如嫣迎面而来。
“奴婢参见皇上，参见萧贵妃。”白秋不敢怠慢，福身行礼，末了才对慕奕寒道：“皇上，凌贵人在舒雅宫身亡了。”
“什么？快带朕去瞧瞧。”慕奕寒很是震惊。
他听王公公说白秋火急火燎地请了太医去舒雅宫，还以为是颜舒婉出了什么事，没想到竟是凌贵人，还死了，这让他怎么能不惊？
“是！”白秋带路，将慕奕寒和萧如嫣引进舒雅宫内的院子里。
此时的颜舒婉已经调整过来，除了一双眼睛依旧寒冷，其他地方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婉儿，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地上躺着的凌贵人，慕奕寒一眼便看出这是中毒身亡的现象。
“回皇上，臣妾也不知怎么回事，只知道凌贵人吃了几块马奶糕便吐血身亡了。”颜舒婉的语气波澜不惊，好似在说一件无所谓的事。
冰冷的态度让慕奕寒忍不住侧目，这才发现颜舒婉的脸上身上都是黑色的血，以为她是被吓到了，这才柔声安慰：“没事，别担心，朕会派人彻查此事。”
感受手上传来的温度，颜舒婉一晃脑袋才回过神来：“多谢皇上，凌贵人同臣妾情如姐妹，臣妾想亲手抓住害死她的人。”
她刚刚竟然因为悲伤而差点魔障了。
“好。”见颜舒婉已经恢复了人气，颜舒婉心才放了几分，点头答应。
此事是发生在舒雅宫中，颜舒婉心中定不舒服，让她自己解决倒也是让她减少因凌贵人之死而自责的方式。
况且，他相信颜舒婉的能力，此事交给她，他也放心。
两人的互动显然是刺痛了透明人萧如嫣的心，眼神在看不见的角落里如同淬了毒一般，很是吓人。
“皇上，凌贵人死得蹊跷，为何凌贵人吃了马奶糕后中毒身亡而颜妃妹妹却是没有？”开口的瞬间，萧如嫣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常态，柔媚而柔中带刚。
富有深意的话让许多人的心思都千回百转。
“我没有吃那马奶糕，不然躺在地上的或许就是我。”冷了萧如嫣一眼，颜舒婉淡淡道。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情同萧如嫣脱不了干系。
“喔？原来如此，那颜妃妹妹当真是幸运呢。”一句话说得抑扬顿挫，瞬间将颜舒婉的嫌疑升到了最大。
就连慕奕寒听了眼神也不由得微闪，不过一瞬间便恢复了自然：“朕相信颜妃不会做傻事。”
没来由的信任让颜舒婉冰凉的心好受了一些，开口解释道：“今日累了一天，乏得很，所以当马奶糕端来的时候我并没有胃口。而且这马奶糕是白秋去御膳房领的，若是她投的毒，身上定会有剩下的毒药或者装毒药的容器，毕竟从御书房回来的一路上时不时都有大内侍卫巡逻，还有零零散散的宫女太监，她根本没有丢弃装毒药容器的机会。但是如果白秋的嫌疑排除，那是不是证明其实这盘马奶糕本就是为我准备的？投毒的人可不知道凌贵人在舒雅宫，更不知道会有人在我之前吃下马奶糕。”
一席话全在重点上，缜密的逻辑让人挑不出一点刺，瞬间打消了大部分人的怀疑。
而慕奕寒藏在眼底最深处的一点晦暗也在颜舒婉的一席话中散去。
任由颜舒婉轻而易举地打消嫌疑，萧如嫣气得牙痒痒，奈何又没有更多的理由和语句反驳，只能扯出一个僵硬的笑：“颜妃妹妹说得是，是本宫想得太片面了。”
“婉儿受惊了。”再次牵过颜舒婉的手，慕奕寒心中闪过后怕。
如果今日凌贵人不在，如果今日颜舒婉吃了马奶糕，此时此刻她是不是就永远离开他了？
“皇上，臣妾没事。”微微颔首，颜舒婉垂眼挡住了眼中的一丝痛色。
其实她方才看到了慕奕寒眼底隐藏的怀疑。
看来他们之间还是存在嫌隙的。
心中后怕的慕奕寒没有注意到颜舒婉的异样，只是在片刻的安慰后对还没离开的太医命令道：“查查这马奶糕，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
“微臣遵旨。”太医领命，紧张地走进慕奕寒面前的石桌，端起装着马奶糕的翡翠碟。
银针插进奶白色的糕点里，银色的针上面立刻就蔓延上了渗人的黑色。
真的是马奶糕有毒！
看到这一幕，慕奕寒面色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