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大树后面的团子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七岁大的孩子,此时此刻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看着娘亲和水莽大战受伤,他就好难过,好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到山涧这边来。
如果不是他,娘亲也不会过来,也不会对上水莽,更不会受伤。
拳头紧握,团子暗暗发誓,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任性,再也不会不听娘亲的话,再也不会调皮了。
视线紧紧跟随颜舒婉,一人一莽在打斗中已经不知不觉转移到了水潭边上。
颜舒婉也在不断地试探和摸索中算清楚了水莽的七寸。
手中的软剑脱手而出,钉入水莽的七寸。
命门被攻,水莽痛苦嗷叫,想要挣脱,往水潭里挣扎。
然而杀气汇聚的颜舒婉怎么可能给水莽这个机会,飞身跃起,一脚踩在钉入水莽七寸的软剑上。
剑破体而出,被刺穿了七寸的水莽也终于在渐弱的挣扎中变成一动不动,没了生气。
抽出软剑,颜舒婉一脚将水莽踹入水中,待水波逐渐平静后才赶忙飞奔到团子的身边。
拽着团子的双臂左看看又看看,生怕团子哪里少了一块肉。
尽管被颜舒婉拽得生疼,团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只是抽噎着,这件事情本就是他的错,娘亲是担心他而已。
“你个混账小东西。”确定了团子没有什么大事,颜舒婉直接将团子按在地上,哗啦一声脱下团子的裤子,啪啪几下拍在那两团白花花的肉肉上:“让你不听话,让你到山涧这边来。”
着几巴掌颜舒婉可没有留手,力气之大,直接将团子的屁股打得通红。
紧咬牙关,感受着屁股上的火辣,团子终究还是哇地一声哭出来。
“娘亲,团子知道错了,团子再也不会不听娘亲的话,再也不会到山涧这边来,不会让娘亲担心,更不会再让娘亲受伤了。”
一想到娘亲方才差点被水莽吞入腹中的那一幕幕,团子的心就疼得直抽抽。
他虽然才虚岁七岁,但是也已经懂一些世事了,自然是明白,如果娘亲真的被水莽吃了,那便是再也回不来了。
“唉……”
团子认错认得快,看着那双眼泪汪汪的眼,颜舒婉再也下不去手,只能叹了一口气,将团子扶了起来,抱在怀中:“团子,你知不知道,你是宝贝儿子,若是没了你,你让娘亲怎么活?”
一想到团子差点同自己阴阳两隔,颜舒婉就控制不住自己要窒息。
团子是她的心,是她的肝,试问一个人没了心,没了肝,还能活吗?
就算能活,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娘亲,团子知道了,娘亲也是团子的宝贝,以后团子不会再任性了,团子作为男子汉应该保护娘亲。”母子相拥,团子老成地拍着颜舒婉的后背,童真的脸上多了些许坚毅。
“嗯嗯,娘亲等着团子保护娘亲。”感动地点点头,颜舒婉起身,就要拉着团子回毒王谷去。
正是转身之时,水潭中突然传来“哗啦”一声,与颜舒婉将水莽踹下水中之时发出来的声音如出一辙。
一大一小二人身形一顿,团子开始微微颤抖着,面上是藏不住的害怕,颜舒婉也是面露担心。
她敢确定刚刚被自己刺中七寸的水莽必死无疑,突然出现这声响……
难道水潭里不只一条水莽?
心中出现这个想法的同时颜舒婉的心也跟着抖了抖,差点没从胸膛里跳出来。
对付一条水莽她已经精疲力尽了,再来一条,他们母子二人今日恐怕真的会入了蛇腹。
知道惊恐和无谓的担心根本没什么用,颜舒婉只能将手覆上腰间,欲要抽出软剑。
若水莽的同伴找来了,她哪怕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保下团子。
他才七岁不到,生命的轨迹还长着,绝不能断送在这里。
下定了决心,颜舒婉猛的转过身。
可是入眼的哪有什么半人粗的水莽,有的只是飞流直下的瀑布和清澈得可以看见水底水草的水潭。
难道是听错了?
“团子可有听见什么声音?”不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颜舒婉开口问向身侧的团子。
“听见了。”
团子的回答无疑是给颜舒婉吃了一颗确定丸,当即在水潭四周扫视一番。
她一个人或许是听错,但是团子也听到了那便证明不是幻听,必定有什么东西出现在水潭中了。
不过不论出现了什么,颜舒婉此时此刻都不该理会,而是直接带着团子离开这个鬼地方的。
只是不知为何,颜舒婉总有一种直觉:如果她就这样走了,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在内心的挣扎下,颜舒婉还是决定到水潭边去一探究竟:“团子,你在这里等着娘亲,娘亲去看看。”
然而刚经历了水莽一事的团子怎么可能任由颜舒婉再离开自己,摇摇头,伸手就拽住颜舒婉的衣袖。
“娘亲去哪里团子就去哪里,只要能和娘亲在一起团子不怕危险。”
软萌的表情上带着坚定不移,颜舒婉拒绝的话被堵在嗓子眼,紧紧地盯着团子看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同意。
当初师父不让她靠近山涧这边就是因为山涧里有一条百年水莽,百年的东西不论是什么都已经算是成了一方领主,凶猛得很。
按理来说,一方水土一个王,这片地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只会有水莽一个庞然大物而已。
想通了这一点,颜舒婉就放心了一点。
或许只是什么东西掉进水潭里罢了,用不着草木皆兵。
颜舒婉和团子二人距离水潭并不算远,才走了一小会儿就到了水潭边上,水里被杀死一动不动沉入水底的水莽还清晰可见。
但除了死去的水莽和水潭里的鱼虾,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在视线内。
又环视了水潭几圈,颜舒婉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不由得低下头:“或许是我们听错了,走吧。”
团子自是听自己娘亲的话,抬腿就要和娘亲一起离开,哪知余光一瞥,正见瀑布之下泛着黑。
“娘亲,你看那是什么?”